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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孽焚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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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誠然遇見睿兒的時候並沒眼前一亮的感覺,不像陸悅,第一眼就是招男人喜歡的,他承認男人都是看了外表才會考慮是否有興趣再研究你的內在,陸悅是漂亮的,因此他幾乎是奮不顧身的就和陸悅在一起了,可對於她,他記不起來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哪、以什麼方式,也就理所當然的也忘記了他講話時她滿眼的崇拜和期待,現在想來,難怪自己那麼喜歡喝她談天說地,誠然隻記得她說話聲音和細很輕,有時你不得不湊近一點低著頭去細聽,她聲音媚,軟綿綿的感覺,說什麼都像在和你撒極,誠然每聽到她這種語調和他說話都不得不投降,答應她所有看似很小的心願,她的聲音不像陸悅,清脆而響,怎麼聽著都像是一種命令。她說話的時候駱誠然就感覺舒服,像一雙手略過他那顆自認為早已反複損傷長滿厚繭的心,引起道不明的瘙癢,男人都是喜歡這種姑娘呢,但喜歡歸喜歡,那畢竟不是愛,反正駱誠然是這麼想的,他們的關係逐漸變得熟絡起來,他們會聊一些生活瑣事外的東西,也會聊到詩,誠然不知道為什麼陸悅不和他說詩,仿佛那是她獨自占有的世界,而她會和他說她愛的詩,那些較弱的小姑娘都喜歡的帶著淡淡煙雨哀愁的小詩。他總是微笑的看著她然後輕輕的點頭,而她越說越興奮,說到悲傷的地方她還會帶著些哭腔,然後咬著下唇含著眼淚看著他,誠然輕笑,他當然深知小女生這些小伎倆,也便如她所願的捧起她的臉,衝她笑。

“你聽過嗎,誠然。”她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裏,玩著他的手指,“或許,僅僅為的隻是這座城。就像愛上一個人,有時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沒有前因,無關風月,隻是愛了。”她悠悠的念著,然後回頭癡癡的盯了他半晌,突然摟住他,像是生怕他突然消失,“這是我最喜歡的詩呢。”她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笑,細細密密的輕吻落在他的發間“隻念給你聽。”她笑得很滿足。駱誠然騰出手順勢摟住她,他樂意聽,其實與其說聽她講那些情深意動的詩歌,不如說他是在聽她的聲音,因為那樣就能感受到她對自己深深的眷戀,這是駱誠然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陸悅身上獲得的。而這種模式是相互的,誠然和她說自己的事情,她總會閃著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他也便越說越多,無論說多久,她都不會打斷,眼睛裏也不會閃過一絲不耐。

就這樣,他幾乎是唯恐的但卻無法阻止的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愈發的親近,這其實也讓他感到苦惱而興奮。

誠然和睿兒在一起的時候忘記陸悅的時間越來越長,想起就是一陣刺痛,緊接著刺痛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為什麼的興奮。於是他開始享受這份微妙的心情,一開始的愧疚沒了,次數多了,像是自暴自棄一般,他開始不再找理由的理所當然的享受著當下的全部。

誠然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一開始會和陸悅打個電話,再編個謊言,後來不知道誠然是覺得謊言已經用的差不多了,還是覺得其實陸悅早已經心知肚明而對自己無可奈何,他開始不說原因,隻發“今晚晚回。”“今晚不回。”陸悅一開始會在電話裏一再逼問原因,似乎誓死要把原因找出個破綻,當每每逼到他連不成慌時,明明她勝利了,可她又不依不饒的嚎啕大哭,“你給我回來!”“誠然,你回來!”她哭著尖叫著,誠然這個時候往往是沉默的,因為他知道他說什麼都會被她尖銳的音量蓋過,即便她聽到了,她也不會聽,“我最討厭你這樣瘋叫。”等她歇斯底裏的時候,他會很平靜的突出這樣一句。什麼東西來的最疼痛,不過與這一種感覺,當你已經無法掌控情緒的時候,那個牽扯你情緒的人毫無所謂的拋出一句不在意,那時候陸悅就覺得十分可笑,你怎麼讓一個怕水的孩子在溺水時冷靜求救呢,陸悅克製著自己的崩潰,她不想讓他生厭,她害怕極了,害怕他一個活生生的人活著然後不屬於她,害怕他掛了電話。“我求求你了,誠然,你回來把,我冷靜的說,真的我很冷靜,你回來先吧,我做錯什麼我都改,你先回來。”“你自己冷靜一下吧”依舊淡淡的口氣,仿佛電話那頭的情緒激蕩完全無法從電話線傳送過來,“不,我真的,對不起我剛才,我現在,真的,求求你。”也就是在你字剛落,誠然把電話掛斷了的,陸悅像一下子就癱軟在地,但她的手依舊緊握著電話。疼痛是會生長,然後長出仇恨的果子,報複不過是一種水到渠成的東西。

後來,陸悅似乎也無法忍受那種疼痛,他發“今晚晚回、今晚不回。”她便回“嗯好”到後來他發“晚回。”“不回。”她也懶得再在手機震動時拿起手機,她把震動調成了靜音,因為她害怕手機震動,因為手機一震她就知道他又不回家了,可明明不想知道,改成靜音她又一遍又一遍的打開手機檢查短信,她似乎每天的生活都在等待這樣一條信息,她似乎每天的期盼就是等待不到這樣一條信息。

誠然有時會連短信也沒有,就這樣憑空的消失很久,鮮少的某天,他會在很夜的時候回家,他開門的動作很輕,但陸悅也是知道的,她不知聲,也沒睡,她不說他,她怕又像第一次那樣,他第一次的居高臨下的和她說話:“你接受不了?那你滾。”她至今都沒有相信那是真的,她隻能麻痹自己不去想,反正想了心就絞著疼,她感覺自己其實是屬於黑暗的,她是暗黑的一部分,為什麼要硬生生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下呢,這會讓她窒息。鑰匙扭動的聲音其實在靜謐的晚上是顯得格外驚人,是他吧,還能有誰呢,陸悅輕笑,她那一刻突然很厭惡他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上一秒自己揪著一顆心等待的人也是他。“不想回來就別回來了”陸悅的聲音很輕,像極了“你回來了”這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候,她將抱怨和委屈藏匿的極好,人影在鞋櫃前停了下來,連呼吸的聲音都在空曠的房間失了蹤影,像一場夢境一樣的突兀,片刻後,誠然發了狠的往鞋櫃上踢,“媽的。!”他吼著,“媽的媽的!”

他的消息越來越少,像一個過客,匆匆的停留,夜晚又如期的像一個重重的鉛球一半砸了下來,陸悅一個人坐在冰涼的窗台,她想隻有那樣她能感受到自己是有溫度的,心髒還是跳躍的,她靠著玻璃窗戶,外麵的燈紅酒綠映照著她一半的身體,另一半身體放鬆在黑夜中,她總感覺暴露在有光的身體是在燃燒著的,她驚恐的跳起來,尖叫著,她發狠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淚水在眼眶中閃耀,她又跳上窗台,她把自己的頭往玻璃上了發了狠的撞,發出野獸般的低鳴,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她感受不到疼痛,她需要疼痛才能感受到自己是存在的,是活著的,是鮮活的,她停止了顫抖,像一灘水砸下來似得攤在窗台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想控製的,可是神經被誰牽扯著,她滿腦子都是誠然,她又開始變得驚慌,誠然也就是在這是回來的,毫無預兆的就這樣出現了,他站在她麵前,很輕的抱住她,也沒說話,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聲,和他身上的溫度,但不知道為什麼,“駱誠然,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他媽下作不下作,你他媽下賤。”她一定忘記了為什麼竟然可以爆發,他終於揚起手,對著她的臉狠狠地給了下去,她軟軟的,一聲不出的倒在了地上,他的拳頭對著他眼前的那一灘柔弱的人毫無顧忌的宣泄而下,其實這件事情他早就在腦子裏出現無數次了,在她對他拚命使喚的時候,在她揚起眉毛對他發出不屑的冷笑的時候,他上百次的想過要這麼做。如今駱誠然算是明白了,當一個念頭在你腦子裏盤旋過無數回的時候,你就是在抵抗也最終會付諸於行動的,會死嗎,不會,那就他媽的行動吧。他其實看不清什麼,他的視線是模糊的,他扯住她的頭發,使勁往後扯,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媽的,該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也就是同時,誠然泄氣了,他也癱坐在地上,他的指尖依舊纏繞著她的頭發,似乎每一根發絲都在他的指尖呻吟啜泣哀求,他想用力的握拳,可他一點力氣也沒有,他反過身子,再次將她摟緊在懷裏,他雙手感受到了一片濕漉,眼淚也滑了下來。“悅兒,悅兒。”他將下巴抵住她的頭頂,像在呼喚一個垂死之人。

他知道她沒睡,他很輕很輕的摟著她,他不敢使哪怕多一絲的力氣,他感覺那樣她會破碎。“誠然,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沒有一個親人了。”她突然出了聲,駱誠然並沒回答她,他的眼淚一直往下掉,跌落在她的發間,“你愛我嗎”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誠然已經模糊的要睡著了,她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精疲力竭,又不知道停留了多久,久到誠然意識到她在他懷裏竭力控製著自己顫抖和愈發冰冷的身體,他伸手撫上她的頭發,陸悅感受到了他冰冷的唇觸碰到了自己耳框,他聲音極低。“當然”他說。他連個愛字都沒有力氣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