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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幸福是建立在悲傷上的(1 / 3)

離墨背負著手立在木棉花樹下,一雙鷹眸淡漠的沒有任何情緒,視線輕輕落在天際,看著天際那幾朵烏雲在天上飄蕩的時候,微微蹙了下劍眉,棱角分明的臉上透著一抹沉冷。

“公子,”弄月見離墨神情有變,不免也心裏咯噔了下,“是不是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這離歐陽景軒登基大典不過也就剩下兩日,這個時候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必然是大事。

離墨漸漸收斂了心神,但是,視線還是沒有離開那烏雲,隻是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說道:“情況看來有變……”話落,俊顏上不免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陰霾,透著擔憂。

弄月心一驚,嘴角抽搐了幾下卻沒有接話。跟著公子這麼多年……公子不需要轉世,他們可沒有那麼高的修為啊。如果這次再找不到……他和明日怕是心神就算耗損了,也未必再能尋到公子。

離墨收回視線,鷹眸輕凜了下,冷然說道:“她的元神當初本就受損,我用天尊的靈魄揉進她的元神裏,因為逆天而為,就算那人最後願意散進所有,淪落塵世來換取她一命,可到底天數不可為……”他的話有著幾分無奈和無力,當初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漫天的雪,被她的血染就。

離墨猛然抿了唇,臉上呈現了一抹痛苦之色。

“公子!”弄月一見,頓時大驚的上前就欲扶離墨。

離墨微微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內力暗行了一個小周天後緩緩壓下了內腹因為思緒混亂而亂竄的內力,適時,將蔓延在了嘴裏的血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獨留下滿嘴的甜腥和痛楚。

弄月哪裏可能不擔心?當年的大戰幾乎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公子一世的狂狷都隻因為一個她,而她卻因為公子和那個人至此香消玉殞。其實,已經說不清當年到底是她錯了,還是公子和那個人,也許,誰也沒有錯,錯的僅僅是一個“情”字。

*

斷腸崖上,歐陽景軒一直靜立在哪裏。曾經他給風玲瓏說,他從來不等。因為不需要,也沒有必要……可是,竹林的等候卻讓他發現,有時候的等候也是心甘情願的,就如同她在夜麟國皇宮等他近兩月,從不會有怨言。

小豆子在歐陽景軒說了後,雖然也不似方才那樣擔憂和著急,可是,到底心裏還是不安的。不管是因為爺兒私自見巫婆還是萬一真的查出王妃主子有什麼事情……都是他所不願意看到了。

正擔憂間,突然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豆子的心一凜,頓時進入警戒狀態。可當看清來人後,他才暗暗籲了口氣。

來人越來越近,就在快要挨近的時候,歐陽景軒緩緩轉身看著他們,他們單膝跪地,神情恭敬的說道:“啟稟主子,幸不辱命。”

來人是歐陽景軒曾經還得寵時,就在宮外訓練出來的暗衛。當時隻不過是為了辦一些皇家不好出麵,卻不得不辦的事情而設立的。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支秘密訓練出來的暗衛隊伍,在他奪嫡的路上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暗衛的人數在他離宮立府後,也已經從最初的幾十人,變成了如今遍布大陸上多國的數百人。謝常青、汪鴻俊、陳黎和雲昊都是暗衛中的人,隻是他們四人更加接近他的權力中心。其中,以汪鴻俊和雲昊為甚。

而暗衛的組成的最初,多數都是受過歐陽景軒的天大恩情,就算是到後來,每一個能被選為暗衛的人選,也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力求不管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背叛。

暗衛的信念隻有一個,那就是……歐陽景軒是他們的主子!

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他哪怕不用去說不用去做什麼,都會吸引一堆人願意誓死追隨,別無二心。而歐陽景軒,就是這樣一個人!

暗衛抬頭,麵色恭敬卻極為的平靜:“按照主子的意思,路上已經詢問過,但是,對方的口太緊,說非要見到主子才肯說。”

歐陽景軒菲薄的唇輕輕上挑了個邪佞的弧度,狹長的鳳眸輕眯之際,眸光變得淩厲,“到是個會為自己做打算的人……”他輕輕喃了句,好像是在給自己說,卻讓暗衛垂了頭。

“屬下無能。”暗衛咬牙。

歐陽景軒輕笑了下,“帶她過來吧……”說著,他又轉過身去,眸光落在前方的崖麵上,俊顏上始終平靜如水。世人隻知道那方地界寸草不生,蟲蟻不過,卻很少有人知道,造成這一切的不過都是很久以前苗疆巫婆所為。

那次,大陸上的人沒有了界碑之分,唯一的信念便是將巫婆圈禁在苗疆,也從此有了不成為的規矩,誰也不能和巫婆接觸,否者,便是群起攻之的對象。不管你是一國之君還是一介草民。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方才的幾個暗衛便帶著一個被蒙了視線的一個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身穿黑色的勁裝,個頭不高,麵色看上去水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就算不看全麵,卻也大概的看出,那玲瓏的身段兒,如凝脂般的肌膚,必然是個絕色。

小豆子有些詫異,他看著麵前就好像是個不過雙八的小姑娘一樣的人,怎麼都不能想象她是巫婆。在他的認知裏,巫婆不應該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嗎?

人漸漸走近,直到離歐陽景軒三丈外停下。

暗暗吞咽了下,小豆子嘴角有些抽搐了起來,開始是不自知的,當正兒八經的看到來人的時候,他忍不住內腹中翻湧的反胃的衝動。

方才他關顧著看巫婆的臉,此刻當人走近,他才注意到,她脖頸以下,隻要能看到的肌膚,都潰爛的讓人想要作嘔。

歐陽景軒轉身,微微揚了下下顎,暗衛便明白的將蒙著巫婆眼睛的黑布取掉。

巫婆突然見了光,眼睛有些不適應的閉了下,緩解了片刻後方才又睜開了眼睛。直到此刻,她才有機會細細的打量歐陽景軒……這是一個無愧於大陸上四大美男子稱號的男子,俊逸的臉上有著勾人的鳳眸和涼薄的沒有感情的薄唇,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眸,都會讓人沉淪。可偏偏,這樣一個男子,眉心暗藏一點朱砂,竟是個顛覆了韶華也隻為一女子的癡情種。

歐陽景軒也細細的打量著這傳說的巫婆,就算他熟讀典故,卻也隻是對當年的一戰有些了解,但是,對巫婆到底還是第一次接觸。傳聞巫婆的年歲除了她們自己,誰也看不懂。這和他們終日和蠱蟲蛇鼠一類為伍有著很大的關係。有可能不過芳華的年紀就已經白發蒼蒼,有可能本應該雙鬢白發的人,卻猶如二八韶華。

“提出你的條件。”歐陽景軒淡淡開口,直切了正題。他沒有時間和這個巫婆慢慢迂回,她從同意幫他的那刻開始,她必然已經想好想要什麼。

巫婆顯然沒有想到歐陽景軒會如此幹脆,不過想想也是,這樣一個人,如果不是已經走投無路,怕是也不會找她,“我想要先看了對方再來談條件。”

歐陽景軒沉默了下,隻是看著巫婆的視線變得犀利,“你是個聰明人。”

巫婆笑了,“嗯……因為不想在經曆祖上的事情。”其實,她們雖然喜歡養一些怪物,可是,卻也隻是自己在苗疆裏玩弄。什麼地方都有好人壞人,當然,也有不願俗世的,也有貪戀權利的。

“你就不怕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歐陽景軒輕咦的同時挑了眉眼,眸光冷漠的沒有一絲感情。他找巫婆還有一個原因,如果玲瓏身上沒有蠱毒,她們撒謊了,必然會遭到自己體內的蠱蟲的反噬,輕者終身癱瘓,重者會被蠱蟲反噬而將內髒腐蝕而盡死亡。

巫婆依舊在笑,“我既然背著族長來了這裏,我就打算了無用而歸。”她神色間有著一絲無奈,“但是,隻有查出你想要證明的事情,我才更加能有力的談條件不是嗎?”

歐陽景軒嘴角勾了抹邪魅的淡笑,微不可見,仿佛被寒風一吹就能吹散,“好,”他應了聲,“現在本王需要知道,你想要如何做。”

“我可以不見那個人,”巫婆神色充滿了自信,“我隻需要那人的血就可以。”

*

風玲瓏看看天色,已經過了申時,本就有些朦朦朧朧的太陽也已經垂落在了西方。因為那小憩時的夢境,她就算後來想明白了歐陽景軒會保的風部落周全,卻也總是不安的。

下午寫了封信讓人送去驛站帶去堯乎爾,因為去了夜麟國,她很久沒有收到過大哥和阿媽的信了。

靈寵趴在桌麵上啃著鬆果,樣子慵懶卻時不時的看一眼風玲瓏,見她思緒呆滯了,就尖叫一聲,擾的她想什麼都想不下去……

“主子,”梅子從外麵走了進來,“福總管過來傳了話兒,說王爺怕是酉時三刻就回來了……”她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淺笑,“說王爺一進府,就給王爺說,您尋他。”

她這樣說著,冬雪和丫頭不免互相看了眼,嘴角都抿著笑。

“另外,”梅子接著說道,“媚姬、琴姬和蘭姬等人都在楓臨軒外候著,說是想要拜見主子……”

“哼!”丫頭一聽,先是冷哼了下,“除了那個蘭姬,一個個都是黃鼠狼……當初主子不得寵的時候,就那個蘭姬還每日都會來送湯,雖然主子也沒有受過,卻也不曾間斷。可剩下的呢?”她嘟了嘴,“主子,都別見,省的心煩。”

“可是,以後都是要相處的人……”冬雪到底是在王府時間長了的人,不必丫頭所想。馬上王爺就要登基了,主子作為元妃,必然是中宮娘娘,而那些個一直也頗為得寵的姬妾,怕是那後宮也能占上一席之地,他日主子母儀天下,也不好如王府這般拒了她們不見。

風玲瓏淺笑,她們說的她自然都有考量,可是,有些事情如今局勢還是不明,那人也沒有表態,她當然不想將那人的計劃擾亂了。

“回掉,一個都不見。”風玲瓏抓過在桌上亂竄的靈寵起身,“去,到膳房看看給王爺燉的湯好了沒有?”

冬雪抿了下唇應了聲,看著丫頭挑眉得意的樣子,她皺著鼻子輕哼了下,轉身就往外麵走去……她和梅子一同出了寢居,路上不免抱怨的說道:“主子這樣,以後宮裏怎麼辦?”

梅子輕倪了她一眼,知道冬雪是在關心主子,“主子聰慧,她這樣做自有她的考慮……這些個東西,我們隻要做到盡職就好,最後決定的自然是主子。”

“我知道,”冬雪聳拉了下肩膀,“隻是……”她住了嘴,接下來隻是什麼她沒有說。雖然王府在入秋以前都沒有正主子,可是,到底她在王府久了,也看到那些塵月閣的人爭寵的樣子。主子心性淡然,後宮裏多的是手段……而且,日後選秀,後宮人數越來越多,就算主子聰慧,那也抵不過那些人全部惦記著啊?!

何況,還有一個側妃呢!

撇了撇嘴,冬雪有些壞心眼的想著,如果側妃省親一輩子都回來才好……最好不回來,省的王爺看到側妃後,對主子的情又淡了。

“各位夫人,王妃身子還不太好,大家就回吧。”冬雪微微一福說道,“王妃說,如今這事情關頭上,大家以後也都是需要姐妹相稱的,這些日子安分守己最為重要……總不能給了王爺添堵。”

媚姬和琴姬一聽,頓時臉上神色變化著,卻隻有蘭姬從頭到尾淡淡的,隻是福了身,“奴婢也隻是來給王妃送湯的,王妃不適,奴婢就告退了……”說著,示意玉如將湯膳送上,“湯膳就勞煩冬雪姑娘了。”

冬雪應了聲,接過湯膳後後和梅子說道:“我將這送去給主子,就勞煩梅子姐姐去給主子跑趟膳房。”

梅子微微點頭,轉身就離開了……她為人冷漠,丫頭又比較大神經,這外間迂回的事情,如今多是冬雪在做,到底是王府久待的人,八麵玲瓏到快要和主子比上了。

景軒回來的時候,酉時過半。

剛剛進府,福東海就好像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剛剛想要傳了風玲瓏的話兒,卻見小豆子神色有些異常,不免先問道:“爺兒,人到了嗎?”

歐陽景軒微微點頭,邊走邊問道:“去堯乎爾的人回來沒有?”

福東海搖了頭,“還沒有……不過,按照腳程來看,應該這兩日便回來了。”

“嗯。”歐陽景軒神色如常,可是,眉心深處卻有著戾氣。一直以來,他都認為他算是皇子裏最了解父皇的。對於父皇的手段和心思他雖然不能說猜透十分,但是,七八分絕對沒有問題……可這次,他卻沒有猜透他的遺詔。之前傳給亦珩的詔書不過是障眼法,真正的詔書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