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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樹吞噬的孩子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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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地從梯子上下來,竟對眼前的兩個刑警視而不見,膝蓋發軟,連站直都覺得吃力。

禦手洗也下到了地麵。

“這株樹到底怎麼啦?”那個乏味的大背頭刑警衝著禦手洗發出的聲音足可與雷聲相匹敵。

“刑警先生,你知道關於這株大楠樹的傳說嗎?”禦手洗問道。

刑替沉默了。作為偵查人員,如果回答不知道,那等於說自己無能。或者也可以斷喝一聲,說“這種無聊的傳聞與案件無關,何足掛齒”。但前者體現了警官的無能,後者表明了武夫的乖庚。

“那麼,你們願意上去看一看樹洞嗎?”禦手洗冷靜地問道。

“為什麼一定要上去看?”刑警憤怒了。

“我們的調查已經做完一大半了,如果繼續待在這裏恐怕會給專業人士帶來不便。石岡君,我們還是回去吧。”禦手洗對我說。

我魂不守舍地點點頭,大腦一片空白。

“等一下!這株樹什麼啦?到底怎麼回事?還有那個樹洞……”

“透過樹洞我們看到了大樹的內髒,騎在洋樓的屋脊上正好可以俯視這個樹洞。”

“等一等,麻煩你講清楚,裏邊到底是什麼?”

“關於這株樹有一個傳說。隻要爬上去把耳朵貼近洞口,就能聽見眾多冤魂的呻吟與抱怨。怎麼樣?想L去聽聽嗎?”

“在這科技時代別說混賬話……”

“所以說,一定要親自聽一聽才好。”

“沒有去聽的必要。那些東西不可能存在。”

“但是附近的人都這麼說,你又怎麼解釋?”

“那是嚇唬小孩子的東西,不用浪費口舌了。誰也說不出那裏邊的嘈雜聲到底是什麼嘛!”

又是閃電!接著傳來低沉的悶雷聲。烏雲一層一層地壓近了。

“那是被吃掉的人們的哀訴。這是一株吃人的大楠樹。”

“胡說八道!”刑警訓斥人的聲音絲毫不比雷聲遜色,“你在胡說什麼?!你是精神病患者嗎?!如果總這麼神經錯亂的話,那還是去醫院診斷一下的好!”

禦手洗冷笑著說:“你們都需要加強學習,根本不去調查一下這株樹的傳言,育人瞎馬,渾渾噩噩,當然也想不起要看樹洞。甚至即使藤並卓先生死在屋頂上,你們也不肯到屋頂去勘察現場。”

“屋頂上有水泥台座,你們卻不去查看是否遺留了蛛絲馬跡,並且也不知道那裏隱藏了一個揚聲器。你們隻知道以前有一個青銅風向雞,但是卻不知道以前風向雞振翅時還有音樂伴奏。至於音樂的曲調是暗號之類的事更是想都沒想過吧。你們說這是騙小孩的鬼把戲,就不肯做耐心細致的分析工作了,是這樣吧?”

“你們什麼也不知道,更嚴重的是你們根本不想去做點什麼。隻知道煞有介事地耀武揚威,偵查能力隻及得上幼兒園裏的小家夥們,再過一百年你們也偵破不了這個案子。”

我本以為大背頭會暴跳如雷,但是出乎意料。“旋律是什麼?什麼暗號?”他嘟咕著問。看來,被禦手洗奚落一番,大背頭反而有點清醒了。

“曲調就是暗號,向周圍的人們傳達的信息就是:大楠樹吃人了。真是不可思議。”禦手洗邊說邊把梯子慢慢地橫在濕誰誰的草地上。

兩個刑警擠在一把雨傘底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過了一會兒,另外那個留著中分頭的刑警嘀咕著說:“亂彈琴!嘴尖舌利,瘋人吃語而已。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走吧!”兩個刑普轉身離去。“悉聽尊便!”禦手洗快活地說著,彎腰拾起了草地上的冰鎬。

“喂!禦手洗!”我大叫。兩個走開的刑替也停下了腳步。禦手洗不知怎麼想的,把手中的冰鎬高高地舉了起來。

“你瘋了嗎?禦手洗!這隻是一株樹,快住手!”我吼叫道,因為禦手洗的冰鎬正瞄著大楠樹。又一道閃電!雨更猛烈了。也許是大楠樹預感到了禦手洗的危險動作,用雷雨來表達自己的憤慨。

“你要幹什麼?瘋了嗎?禦手洗!你被鬼魂附體了嗎?”我正想從後邊抱住他,但他早了一步,以力壓千鈞之勢手起鎬落,向怪物一樣聳立的樹幹劈去。“哢嗤”一聲,濕潤的木片四處進散,緊接著天上一聲驚雷。大楠樹的樹根附近都是青苔,有的部分已經腐朽,禦手洗的冰鎬很容易就劈進了樹根深處。隻見他把冰鎬拔出來,又一次高舉過頭。

“喂!我說你還是離他遠點好,他這人已經瘋了。”大背頭在後麵對我說。

“石岡君,不用擔心!這部分樹根已經枯朽了。”禦手洗的話讓人一頭霧水,我也隻好眼看著他再次揮動冰鎬。

又是“哢嗤”一聲,更多的樹皮木片飛散開來。

天上又是一道閃電,緊接著雷聲越來越大,緊逼過來。我內心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禦手洗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閃電之下的他拚命揮動冰鎬,也難怪那兩個刑警說他,的確是鬼迷心竅了,不可理喻。

隨著冰鎬的上下揮動,朽爛的樹皮和木片也越積越多。突然,樹千下出現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大洞。

“啊?!”我驚恐地大叫。

“哎呀!這是什麼?”身後的兩個刑警也發出了驚呼。禦手洗這時扔下冰鎬,雙膝跪在大洞前邊,兩手“嘩啦嘩啦”地撥開刨下來的樹皮木片。經年累月,它們全都腐敗不堪。雨更大了,隻聽見敲打在樹葉上的雨點刷刷作響。

耀眼的閃電照亮了周圍,四個人的眼睛都注視著大洞。一聲霹靂,地動山搖,滾地雷就在眼前,大楠樹發怒了!

又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空洞,裏麵好像有什麼很奇怪的東西。很多白色的纖維就像無數血管一樣在洞中縱橫交錯,和被砍下的樹皮、木片、青苔私糊糊地混雜在一起。

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白色纖維似乎糾纏束縛著一具小小的屍骸!

茶色的骸艘,兩眼處的孔洞之間夾著小小的鼻洞,肮髒的牙齒上下排列,好像在不停地高聲呼救的嘴巴裏纏滿了白絲,私糊糊地貼在一起的骨骼似乎閃著滑膩膩的油光。茶色的頭蓋骨上還貼著濕滾誰的黑發。

這應該是一具蹲踞在那裏的人的屍骸!

手骨、腿骨、胸骨沾著的可能是肌肉和脂肪,而現在卻成了粘在一起如同黑泥一般的物質。上麵還蓋著破布,應該是死者以前的衣服。

屍骸的下半身浸潤在粘稠的汁液裏,這種汁液是大楠樹的體液,是大楠樹把屍體融化吸收的消化液。

“怎麼回事,真難以置信。在樹裏麵!”

大背頭跪在樹下,喃喃自語。

真是詭異的樹,這是樹的內髒。

“誰?這是誰?”大背頭問禦手洗。

“不止一具,裏邊還有!”同樣蹲在那裏的另一個刑帶也開口了。他們的傘被拋在一邊,任憑雨打風吹。

我從他們後邊擠進去,窺探樹的內髒,隻覺得臭氣刺鼻。的確不止一具屍骸。雖然樹洞深處模糊不清,但數一數鑽糊糊的頭蓋骨至少有三個。

三個?!這裏有三個頭蓋骨!這還隻是眼前能看到的,這株大楠樹恐怕吞噬過更多的生靈。

“混賬……魔鬼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背頭聲音嘶啞。“是誰?這些人是誰?”年輕的刑警語氣暴躁。

仔細觀察著洞口的禦手洗說:“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再有一兩天會清楚的。現在我隻能說,這些屍骸並不是成年人。”

“什麼,是小孩兒?”

“是的。恐怕隻有十來歲。三個……”禦手洗站起來,向後退開了幾步。

兩個刑警立刻爭先恐後地擠過去,向洞裏觀看。

“難道那些傳聞是真的……”我也自言自語。就在這時,兩個刑警和我同時驚叫著跌坐在地。又一具屍骸從樹洞上方“啪嚓”一聲掉了下來!

“四具嗎?……現在已經四具了!”

頭頂上方的禦手洗喃喃自語。我們麵麵相覷,風雨聲之外是死一般的沉默與靜寂。

“喂,屋頂上的那個角度真能看見樹洞裏邊嗎?”我問道。外邊的刑警忙著測量大楠樹,查驗屍體,還用電話聯係報告,亂成了一團。藤並家的客廳裏隻有我和禦手洗兩個人了。藤並讓、照夫,還有牧野夫人似乎都被叫到兩位刑警那邊去了。雖然禦手洗和他們待在一起可能更好,但是他認為自己的調查已經告一段落,所以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