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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賢妃”(2 / 3)

當然,她也知道並不是Linda突然改了主意。桃子一頭男人似的短發,身材健碩,皮膚又黑,雖然五官還過得去,可是和Linda這種妖精美女一比,任誰也知道沒什麼勝算,Linda答應讓朱宣文來決定,不過是想找個機會羞辱桃子罷了。

而朱宣文也真是不負她所望。

羅開懷提著一顆心,給桃子一個“別怕,加油”的眼神。桃子怯生生地點了點頭,扭扭捏捏地走過來。真是戰場英雄舞場怯,徒手能對付持刀歹徒的女刑警,此刻上陣卻怕得像個小姑娘。

“那個,皇上,我不會跳舞,就給您表演一套拳腳行嗎?”

“……”

朱宣文半晌無語,羅開懷越發尷尬,Linda在一邊掩嘴竊笑,隻有Dave眼睛一亮。

桃子隻當得到默許,當下開練。左勾拳,右踢腿,一套拳腳倒也練得十分颯爽,隻是最後一組連翻,本想穩穩站在亭邊欄杆上,誰知沒站穩,撲通一聲跌入湖裏,再出水時,一張花臉頂著幾根水草,這下連羅開懷都忍不住笑起來。

桃子慘兮兮地爬上岸,一副“我把事情搞砸了”的可憐模樣。羅開懷想著該幫她說幾句話,隻是尚未想好說辭,倒是朱宣文先開了口。

“愛妃,你與朕相處日久,當知朕並不貪戀美色,此次選妃一人足矣,要不這一位就算了吧?”

羅開懷略一思索,點頭說:“皇上說得對,美色過度難免魅惑君心,那就隻選一人吧。”

朱宣文微笑著點頭。

“可是臣妾以為,賢妃娘娘貌美如花,正是極有魅惑君心的危險,如果隻選一人,不如就選桃子姑娘?”

“……朕又一想,厚此薄彼,難免傷了人家姑娘的感情,還是兩位都留下來吧。”

哼!

6

晚風吹進亭子裏,空氣中帶著潮濕。

Dave目送羅開懷帶Linda和桃子走遠了,這才問:“少爺,您到底是怎麼想的?您明知她們兩個都來者不善,還把她們都留下來,是嫌咱們現在的麻煩不夠多嗎?”

朱宣文也看著她們的背影,直到三人消失在轉角花叢邊。

“你看不出來嗎?那個女警是帶著任務來的,我不留她,她一樣有別的辦法監視我們。”

“有任務?”Dave撓了撓頭,“什麼任務?”

“一個刑警,長期不上班,住到我們這裏,你用哪兩個字解釋這種行為?”

Dave思索一會兒,一拍腦袋:“臥底!是她的上級派她來的!哦,一定是上次的殺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是回來查案的。”

“也許她已經查到了什麼。”

Dave深以為然地點頭:“留下她,可以震懾那個人,其實是於我們有利的呀……可是少爺,那為什麼一開始您還要讓她走呢?”

“你記著,當你越是想給別人一樣東西,就越是要讓他覺得好像得不到,這樣他才會珍惜。”

Dave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似乎還是沒太明白,又問:“那Linda呢?她可是診所派來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沒有羅醫生那麼笨。”

朱宣文嚴肅地斜睨他。

“呃……那麼好對付。”

朱宣文這才收回目光,冷笑說:“藥這麼久沒見效,那個人急了,留下她也好讓他寬寬心。”

“可她一定是帶著手段來的,少爺,您自信對付得了她嗎?”

朱宣文再次斜睨他。

“能!”Dave馬上改口,“一定能!我們少爺是誰?治得了我們少爺的人,在這個世上還沒出生呢。”

朱宣文這才笑了,搖著折扇望向一池微波:“況且她人長得也不錯,又會討人喜歡,多個妃子多熱鬧,你不覺得之前我們這宅子太過冷清了嗎?”

“那您不怕羅醫生吃醋?”

朱宣文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你知道女人什麼時候最可愛嗎?”

“……”

“吃醋的時候。”

Dave苦思冥想一會兒,終於醍醐灌頂似的頓悟道:“哦!少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明白什麼了?”

“您剛剛說的話呀,當你越是想給別人一樣東西,就越是要讓他覺得好像得不到。”

一陣微風拂來,朱宣文忽而收了手裏的折扇,定定看著他。

Dave被看得一陣忸怩,抬手摸摸右臉,又摸摸左臉:“那個,少爺,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他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絲愉悅,轉身離開亭子揚長而去。“沒有,隻是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Dave又困惑起來:“明明是你說的呀……我……我說什麼了?”

7

人丁興旺,羅開懷第一次明白,古人喜歡這四個字,真是有著實實在在的道理。

餐廳還是一樣的餐廳,燈光也是一樣的燈光,就連晚餐都是同一家私房菜館送來的,就因為多了兩個女人,整個晚餐的氣氛就完全不同起來。

朱宣文端坐正中,左首坐著羅開懷,右首坐著Linda,桃子和Dave侍立兩邊。

關於桃子為什麼會侍立呢,是因為原本在水亭裏,朱宣文已經答應了封她為妃,倒是桃子自己不願意,堅持說自己表演有失,不配受此重封,隻要做個宮女侍奉皇上就好。羅開懷知道她任務在身,宮女的身份便於她假借打掃之名四處查探,便也未再替她說話。而Linda則一副獲勝者模樣,仿佛真的擊敗競爭者榮升了寵妃。

“皇上啊,這個高麗參湯是最補人的,不涼不燥,剛好溫補,皇上嚐嚐?”Linda一邊說,一邊替朱宣文盛了一碗,玉白雙手軟糯糯地遞過去,兩瓣紅唇在燈光下明媚豐盈。

羅開懷記得晚餐前她的口紅是沒這麼精致的,顯然是補過妝了。餐前補妝,也真是……不過立刻想起自己幾小時前的醋海翻騰,馬上提醒自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朱宣文正要接,Linda忽然雙手一頓,又笑眯眯地拿了回去。

“臣妾喂給您喝。”說著盛了一湯匙,放在唇邊吹呀吹,再送到朱宣文嘴邊,“皇上,小心燙。”

桃子以手掩口,做了個想吐的姿勢;Dave雙手抱臂,冷得要打寒戰;羅開懷提醒自己不要入戲,低下頭去大口吃飯。

“愛妃,吃白灼雞為何不蘸醬汁啊?”

羅開懷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正叼著一塊沒滋沒味的水煮雞肉,抬頭,正撞上朱宣文那一臉氣人的笑容。高麗參湯見效快,補得容光煥發了是吧?

他夾了一塊雞肉,蘸了醬汁遞過去:“這樣才好吃。”

“不必,”她一筷子擋回去,“我就是喜歡不蘸醬汁。”

他筷子懸在半空,一時無措。

倒是Linda笑眯眯地替他解圍:“皇上,羅妃娘娘是想體味食材本身的味道呢,您就別攔著她了。”說著俯身過來,一股腦替她夾了一大堆水煮雞肉,又把醬汁拿走。“羅妃娘娘,你愛吃就多吃一點,這個醬汁你不喜歡,就不放在你那裏礙眼咯。”

如果眼神能吃人,桃子幾乎要把Linda生吞了。羅開懷卻是自己說出去的話,再氣也隻能自己吞,她夾起一塊雞肉,用力一口咬下去。

朱宣文終究收回了筷子,Linda又盛了一匙湯:“皇上,這湯不燙了,您再喝點。”

“哦,好……要不,羅妃也嚐嚐?”

“你們喝吧,我不愛喝。”

“羅妃娘娘,這就是你不對了。”Linda嗔怪地說,“皇上叫你喝的東西,你怎麼能不喝呢?拒絕皇上的好意,就是對皇上不敬,第一次皇上不計較,你竟然又拒絕第二次?皇上,臣妾以為羅妃該罰。”

朱宣文看看羅開懷,又看看Linda,緩一會兒笑著說:“算了算了,用個晚膳而已,兩位愛妃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朕不再幹預了。來,吃吧,吃吧。”

羅開懷被氣得沒胃口,索性把筷子放下:“賢妃說得對,臣妾是該受罰,皇上盡管按律法處置,就算被逐出宮去,臣妾也絕無怨言。”

熱鬧的餐廳,突然就這樣安靜下來。這世上最難搞的關係,不是殺氣騰騰的戰場,也不是雲譎波詭的商場,而是兩種女人之間的關係:婆婆和媳婦、媳婦和媳婦。前一種偶爾還有解,後一種,上下幾千年都無解。

朱宣文也沒了主意,尷尬好久,最終是Dave出來打圓場。

“那個,奴才以為,既然羅妃自願維護宮中律法,適當地罰一下也未嚐不可。”

朱宣文斜睨他。

“不過,逐出宮去當然是不至於,不如就罰……給皇上揉肩怎麼樣?”

朱宣文眼睛一亮,微笑著投去“機智如你,不愧是我的好Dave”的眼神,又小心翼翼地轉頭問:“不知愛妃可願意?”

羅開懷看了他一會兒,忽而笑說:“臣妾願意。”

那笑容挺好看的,隻是不知為什麼,朱宣文看著就覺得心裏有點毛毛的。當然,沒過多久,他就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了。

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女子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一上手,幾乎要把他的肩膀捏斷似的,疼得他忍不住哼了一聲。

“皇上,疼嗎?”羅開懷手上奇狠,聲音倒是柔柔的。

“哦,不疼不疼,舒服得很,”他咬牙挺著,還笑了笑,“愛妃捏得好極了。”

“可是人家說,要疼一點才對身體有好處的,那臣妾再用點力氣。”

“啊!”

“疼了?”

“……呃,是有一點,愛妃可否輕一些呢?”

“皇上,醫家講痛則不通,痛了就是有病,臣妾要再用些力氣才行。”

“……啊!”

一通揉捏下來,待羅開懷收了手,朱宣文已癱靠在椅背上,頭上汗珠涔涔,Linda拿出一方真絲手帕,心疼地替他擦著。

“皇上,羅妃用力也太重了,雖說醫家講痛則不通,可儒家還說欲速則不達呢,她出手這麼重,萬一傷了龍體可怎麼辦?臣妾以為,還是要罰。”

“啊不不不!”朱宣文一聽“罰”字,急忙擺手,“賢妃有所不知,羅妃方才的力度不輕不重,實則按得朕通體舒服,絕不該罰,若論起來,該賞才對。”說完想了想,吩咐Dave說:“戴公公,去取暹羅國進貢的翡翠鐲子來,賞給羅妃娘娘。”

Dave略一思索,痛快地應了,一轉身出了餐廳,不一會兒,竟真拿了一隻翡翠鐲子回來。

Linda發出輕輕的一聲“啊”,羅開懷也著實驚訝了一下。明亮燈光下,那隻手鐲瑩潤似水,碧綠通透,鐲身瑩瑩反射著燈光,恰似碧水微瀾。羅開懷雖不懂得翡翠,可也知道商場裏隨便一隻翡翠手鐲也要上萬元的,這一隻這麼完美,完全超出了她的估價能力。

Dave幾步走到她麵前,笑著把鐲子遞給她:“羅妃娘娘,這是皇上賞你的,快拿著吧。”

第一反應當然是不能收,隻不過待要推辭,卻又瞥見Linda那雙幾欲撲上來的眼睛,忽然就改了主意。“臣妾謝皇上。”她笑吟吟地施了一禮,接過鐲子戴上,又伸出手腕晃了晃,“呀,真好看呢。”

Linda臉若冰霜,羅開懷就故意把手鐲向她那邊伸了伸:“賢妃,真沒想到受罰還能罰出個賞賜來呢,你快幫我看看,好看嗎?”

Linda冷冷地扭過臉去。

真爽!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可該不該是一回事,想不想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們做心理醫生的,常勸病人要遵從本心,如今自己遇到煩心事,當然要身體力行。

Linda臉色五彩變幻,幾乎可以開染坊,最後終於咽了下口水,朝朱宣文笑著說:“皇上,其實說到按摩呢,臣妾入宮前也曾學過一些的,不知今日皇上能否也給臣妾一次機會,讓臣妾試一試呢?”

桃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嗤笑。朱宣文遲疑了一下,似乎還對剛才的疼痛心有餘悸,不過Linda那張笑臉又似乎實在魅力巨大,他看了她一會兒,終於笑說:“如此,那朕今日有福了。”

的確是有福,因為Linda是真賣力。揉推按捏,看著是一雙手在動,其實全身都不曾鬆懈,朱宣文舒服得閉目養神,羅開懷看在眼裏,又覺得嘴唇一陣疼。

“皇上覺得怎麼樣?”Linda按摩完笑盈盈地問,眼中光芒自不必說。

朱宣文轉了轉頭,傻瓜也看得出是真舒服。“妙,實在是妙!”

“比羅妃娘娘如何呀?”

“自然是比羅妃好。”朱宣文閉目養神地說著。

“那……”

朱宣文睜了睜眼,這才恍然大悟似的:“哦,對對對,賞,朕要重重地賞!”

Linda笑得合不攏嘴,羅開懷牙齒咬得生疼,直接將鐲子摘下來:“皇上,既然賢妃做得比臣妾更好,這賞賜不如就給她吧,臣妾領受不起。”

朱宣文張了張嘴,Dave忙說:“羅妃娘娘糊塗了嗎?皇上的賞賜豈可退回?”

“戴公公說得對,羅妃不必愧疚,”朱宣文把話接過來,“況且賢妃既然做得更好,賞賜也該更重才是,一隻鐲子隻怕是太輕。”

這還太輕?Linda緊張而期待地抿著唇,什麼都忘了說。

朱宣文認真思索一會兒,開口說:“這樣,賢妃啊,朕就賜你世襲的爵位,可保賢妃一家代代榮華。”

“噗!”桃子直接笑噴。

Linda一張期待的臉直接凍住,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反應。

朱宣文疑惑地問:“怎麼?賢妃是對這賞賜不滿意嗎?”

“啊,臣妾不是不滿意,隻是世襲的爵位太重了,臣妾隻是給皇上揉個肩而已,哪裏受得起這樣的重賞?”

“嗯,也對,”朱宣文又想了想,說,“那朕給你換一樣吧!”

Linda嘴上說著不必不必,眼中還是再次放出光芒。

“戴公公,去取免死金牌一枚,賜給賢妃。賢妃,這免死金牌可保你一家世代平安,你就不要再推辭了吧!”朱宣文笑嗬嗬地說著,把Linda滿腹推辭都堵在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