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Chapter 13 險中求勝(1 / 3)

“命運把這段奇特的記憶給了我們,絕不應該隻是為了告訴我們命運天定,我想再試一次,朱宣文,你願意嗎?”

1

華光璀璨,美酒飄香,酒杯叮當中映出一張張表情相似的臉,喜悅,喜悅,還是喜悅,羅開懷站在會廳入口,暗想從古至今為慶祝而辦的酒會都是一個樣的吧。

她為弄這身造型來晚了些,酒會已經開始,會廳人流如梭,可是找到他並不難,美女如雲、眾星捧月的那個地方就是了。她慢慢朝他走去,倒不是為了追求儀態萬方深情款款的效果,實在是高跟鞋鞋跟太高,走快了怕摔著。

這身造型是Dave幫她弄的。當時在辦公室,他隻說讓Dave陪她去換身造型,她還以為隻是給她個司機外加拎包小助手,誰知一進商場,Dave立刻激動地化身時尚造型師,從腮紅的顏色到禮服裙的款式一直到鞋跟的高度,沒有他不精通和執著的。

“這支不適合你,你皮膚白,要用亮色,看,就像這一支,豔而不妖,相信我,它絕對是為你而生!”

“背帶裙?怎麼可以穿背帶裙?妹妹請問你今年十幾了?”

“對嘛,斜肩款才對,你的脖子這麼長,肩又這麼美,不秀出來多可惜!”

“別動!就這雙……不高不高,沒有八厘米怎麼能叫高跟鞋?”

羅開懷一向對穿衣搭配還是有些自信的,可是經Dave這樣一頓狂轟亂炸,終於被他弄得信心全無,她有些感慨地問Dave:“要是你沒遇見你家少爺,是不是現在已經是國內頂尖的造型師了?”

誰知Dave一聽眼圈就紅了:“要是沒遇上我家少爺,我現在還不知在哪裏的街頭賣藝,風餐露宿,遭人欺負,哪兒能當什麼造型師?沒有少爺就沒有今天的我,嗚嗚嗚……”

說著話就哭起來。羅開懷一下被弄得心裏酸酸的,隻好什麼都順著他:“好了好了,你別哭啊……那,就這雙,就要八厘米的了。”

Dave一聽,立即抹幹眼淚。“這就對了嘛,相信我,八厘米它不隻是一個鞋跟的高度,還是女神和女人的分水嶺……”

所以現在,羅開懷就穿著這身香檳色斜肩禮服裙,踩著這雙八厘米的高跟鞋,朝簇擁他的人群走去。算不算得上女神她不知道,隻覺平生都沒有享受過這麼多目光。

一位男士注意到了她,驚豔地給她讓了路;一個漂亮女孩離她最近,也退開幾步上下打量著她。許是上午的股東大會她已一戰成名,此刻似乎所有人都認得她,每個人見到她都讓開幾步。羅開懷站在這裏,覺得自己就像手握了一顆避水神珠,所到之處百水退避,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於是他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讓她措手不及。她看著他同樣怔怔無語的一張臉,暗想,自己也是嚇了他一跳吧?原本暢談的人群也一下安靜下來,道道目光射來,讓她覺得自己像被人群盯上的稀有動物。

她扯了扯唇角笑笑,抬手衝他招呼:“嘿——”

然後便發覺氣氛變得更尷尬了,隻好讓笑容再深些,無視這無聲飄蕩的尷尬空氣,邁步朝他走去。

Dave怎麼說的來著?胸要挺,目光要溫柔,腳步要慢,要走直線,一、二、三……

砰!左腳絆右腳,她膝蓋一彎,直直地就朝大理石地麵摔去。摔倒那一瞬她竟然忘了怕疼,隻覺得這一路走來都平平安安,眼看到他眼前了,卻還是要摔上一跤,真是功敗垂成,有種行百裏而敗九十的感覺。如果注定要摔這一跤,為何不是一進門就摔,或者半路上摔,而偏偏要摔倒在他麵前?難道這都是命嗎?

腦中胡思亂想著,其實隻是一瞬間,膝蓋卻並沒有傳來預想中的劇痛,一雙手扶住了她,她仰臉,下巴卡在他腰帶上,以一個跪拜沒跪好的姿勢,撞上他驚訝的一張臉。

人群裏傳來輕笑聲,旁邊一個女孩悄悄翻了個白眼,一副“這一招早就過時了好嗎”的表情。羅開懷發誓,如果此時給她一個縫,一定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你的腳怎麼樣?疼嗎?”他問。

她搖搖頭,立刻又點點頭。其實是沒扭到,不過還有什麼比逃離這些目光更要緊的呢?

他向旁邊看了看。“我扶你到那邊去坐坐,能走嗎?”

她急忙又點點頭,一邊由他扶著,一邊努力思索扭到腳應該是怎樣一種走姿,慢慢朝休息區走去。

“把腳給我,我幫你看看。”他一坐下就說。嚇得她連忙把腳縮回去,想了想,又笑嘻嘻地伸出一隻去。“沒事了,已經不疼了。”說罷為了證明所言不虛,還上下左右靈活地扭動起腳踝。

他盯著她那隻靈活的腳,唇角就斜斜地似笑非笑起來:“你剛剛扭傷的,不是另一隻腳嗎?”

她一怔,又看看自己的腳,立刻意識到好像確實伸錯了,不過思索一瞬還是決定硬撐著不認賬:“哪裏,一定是你記錯了……哎喲,都怪那個Dave,非要我選這雙八厘米的高跟鞋。”

他聞言看向她的高跟鞋,不由得也蹙了蹙眉:“可你為什麼要聽?”

“還不是他說的,說什麼八厘米是女神和女人的分水嶺。”

他一聽,眼中就蓄了一點笑意,良久,含了點意味深長的意思說:“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做女神,不能隻靠一雙高跟鞋?”

這個用你說?她氣得朝他瞪眼睛。

“要靠命。”他接著說。

哦?

“遇上一個把你當女神的男人,不論你穿什麼,做什麼,怎樣都是女神。”

他的聲音有點與平常不同的低沉,一雙眸子在酒會廳的燈光下有種醇酒一樣的光芒,她明明還一杯都沒有喝,此刻看著他的眸子,竟有了微醺的感覺。

“你這話,說出去不知要讓多少女人傷心。”她笑著,盡量若無其事地說,“如果要靠男人才能成為女神,那如果遇不上那個男人,一輩子豈不是沒指望了?”

“也不是這麼說,”他低語,“有時候命運特別偏愛一個女人,就會幫她找到這個男人,然後,送到她麵前來。”

這燈光,這眼神,這語氣。

饒是羅開懷一向自認心理素質不錯,此刻也沒辦法不臉紅心跳地別過臉去。剛好身邊經過一個服務生,她趕緊如見救命稻草似的叫過來,拿過兩杯香檳,一杯遞給他。

“說到命,我今晚還沒有正式地祝賀你呢,”她笑著說,“祝賀你,戰勝命運的大英雄!”

她暗指他戰勝了朱力,就像戰勝了上輩子的敵人,改寫了今生的命運。

他也舉起酒杯:“命運天定,也靠爭取,這是你教給我的,我會銘記。”說罷叮的一聲,兩杯相撞,杯中液體擊出美麗的小水花。

那杯香檳是羅開懷此生喝過的最特別的酒。她從前不明白,為什麼慶祝的酒一定要是香檳,而喝過了那一杯,她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

“哎喲,羅小姐,你的傷好些了嗎?”人隨聲至,一個笑容滿麵的男人舉著酒杯走過來。

羅開懷覺得這人有點眼熟,稍一思索,想起他就是剛剛第一個給她讓路的男人,記憶再往前推,她想起在上午的股東大會上,這男人就坐在朱力身邊,看樣子當時他還是朱力的人,幾個小時的工夫,立場已經轉變得如此幹脆,她不由得想起“朝秦暮楚”這幾個字,不過還是快速把這幾個字趕出了大腦。思維影響語言,可不要不知不覺間言語得罪了人。

“不嚴重,已經好很多了。”她站起來說。

朱宣文也站起來,為她介紹:“這位是華東區總經理,程總。”

被叫作程總的男子舉了舉酒杯,淺笑著說:“朱董事長,我必須聲明,我這杯酒可不是敬你的,而是專門敬我們羅小姐的。羅小姐和令尊今天在股東大會上的表現實在精彩,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啊。”

這話聽得羅開懷有些不自在:“程總,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和我爸爸今天破壞了大會秩序,其實也挺不好意思的。”

“哪裏哪裏,你們可是今天最大的功臣哪!要我說,董事長,今天的酒會就應該把羅小姐的爸爸也請來,不然不就少了一位大功臣嘛。”

羅開懷更不自在了。想到這位程總和朱宣文之間微妙的關係,她舉著一杯酒,簡直不知該不該喝。

朱宣文想了想,倒是點頭說:“程總說得對,之前是我疏忽了,我們的確該請你爸爸過來。”

羅開懷忙說:“啊?這個……不要了吧,我爸爸他不會來的。”

“來不來是一回事,請不請是另外一回事,獎功罰罪,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之前我疏忽,已經是不對,現在程總既然提出來,我若是不請,落在別人眼裏還以為我賞罰不明。”

程總幹笑了兩聲。羅開懷也聽明白了,自古降將降歸降,大部分未必是真心服你,許多都是走投無路,能不能真正收服這些人,還要看你能不能鎮住人家。所以請他爸爸,此刻已經不是請他爸爸本身那麼簡單,她也不該再阻攔。

“酒會已經開始了,現在才請很失禮,”朱宣文說著想了想,“要不這樣,我親自去請,你爸爸應該會原諒吧?”

羅開懷暗想,那也不用你親自去吧?

程總訕笑著插言:“這樣恐怕不好吧,董事長,您是今天的主角,酒會不能沒有您。”

說話間又有幾位來敬酒,待一一應對了,羅開懷說請她爸爸不用那麼麻煩,打個電話,讓爸爸自己來就好了。

程總似乎是為了挽回留給新主子的壞印象,積極地說:“要不這樣,由我代表公司跑一趟,去羅小姐家裏接羅先生過來?”

“那怎麼行?”羅開懷說,人家好歹也是個經理,怎麼好隨便使喚人家,“其實還是我去最合適,就我回去一趟吧。”

程總想了想,笑著說:“那再好不過了,羅小姐當然比什麼人都合適。”

道理上倒是這樣。“可是……”朱宣文不知怎的,就有些猶豫。

“放心吧,董事長,”程總曖昧地笑著說,“我保證給羅小姐找個最快的司機,用不了多久,您就又能見到羅小姐了。”

朱宣文終於點了頭,隻是當羅開懷走出幾步,他卻又突然叫她回來,然後拒絕了程總派的車,讓Dave親自去送她。

對這個突然做出的小小改變,羅開懷當時並沒有想太多,隻是猜想大概他和程總的關係一般,還是用Dave自在些。

2

羅開懷久久都沒有回來,Dave也聯係不上。

朱宣文再看一眼腕表,感覺那小小的指針仿佛心煩意亂似的,越走越快。Dave跟在他身邊七年,手機關機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程總一臉輕鬆地走過來:“董事長,我查過了,相關路段並沒有車禍發生,您放心,大概隻是哪裏堵車了。”

程總的話不無道理,可他就是坐不住。

“程總,我出去一趟。”

“不是吧,您現在出去?”程總說著也看一眼表,“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您現在出去,萬一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呢?”

朱宣文頓了頓。“那你到時電話通知我。”說完,頭也不回地徑直朝廳外走去。

剛才那種直覺又上來了,不,其實是從未消失。他很後悔,為什麼沒有在最初那一刻阻止她。又或許是杞人憂天吧,他想,也許程總說得對,他們隻是在哪裏堵住了。可他就是坐不住,好像隻有親自出去看一看,才能確保她平安似的。至於出去了又能做什麼,他也不知道,腦子在清晰與迷亂之間切換,所能想到的,隻是開車在她的必經之路走一遍。

一路上霓虹絢爛,車流如梭,目之所及如往日一樣繁華而普通。他的心便稍稍放了放,也許的確是太敏感了吧,城市這麼大,稍稍在哪裏堵一堵,這個時間回不來也很正常。

下意識地瞥了眼手機,那個電話打來,就是在這個時候。

“少……少爺……”是Dave的聲音!

猛地一個急刹,差點撞上前麵的車。朱宣文握住手機的手指節泛白,一瞬間有太多的話想問:Dave為什麼用陌生號碼打來?他的聲音為什麼這樣虛?過去的一個多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開口卻隻能揀最要緊的先問:“Dave,你在哪兒?羅開懷呢?”

Dave喘息了一會兒,像在確認位置:“……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羅醫生她沒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