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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你不見我,我多麼心痛?”她從懷中取出那對血玉雕鏤鴛鴦扣,撫摸著血玉被火燒的痕跡,淚珠滴在血玉上,晶瑩剔透,“還記得那對血玉雕鏤鴛鴦扣嗎?是你特意打造了送給我的。澄心殿付之一炬,我在焦炭中找到的……君狂,這是天意,說明你我這段情緣還未結束……君狂,看看這對鴛鴦扣吧。”
房門還是毫無動靜。
水意濃痛哭流涕,哀傷道:“君狂,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就算你不想連累我,就算你想放我自由,就算你不要我了,但是,避而不見就能解決問題嗎?
她哭道:“那時,你說,你一枚,我一枚,成雙成對,你忘了嗎?”
拓跋泓見她這般悲傷、痛楚,幾度心軟,幾度心硬。他走過去,握住她的胳膊,“他不願見你,走吧。”
她拿開他的手,悲憤地怒吼:“君狂會見我的。”
“你再怎麼哭,再怎麼求,他也不會見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他怒道,拽住她的手,強硬地拉她走。
“要走,你自己走!”
“我還有很多事,沒功夫陪你在這裏虛耗!”
“我沒要你陪我,你想走,沒人攔著你!”水意濃崩潰地吼,淚雨紛飛。
拓跋泓震怒,死拽著她走。
她拚不過他的力氣,隻好將一枚鴛鴦扣放在門前,“君狂,我把鴛鴦扣放在門前……下次來,我會戴著……君狂……”
哭叫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房門慢慢開了,墨君狂眸泛淚光,看不見日思夜想的意濃,唯有地上一枚血玉雕鏤鴛鴦扣。
拿起鴛鴦扣,關上房門,他看著這枚尚有她的餘溫的鴛鴦扣,熱淚無聲滑落。
涼涼的唇吻在血玉上,好似吻她柔軟的唇瓣。
意濃,對不起……
在齊王府歇了三日,墨明亮早已不耐煩。
下人伺候得很周到,但也太周到了,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上茅房也要跟著。她知道,他們奉了拓跋泓的命,盯著自己。
她要出門,他們攔著,她怒了,說要去街上逛逛。
“陛下吩咐,公主不能隨意出府。”
“那陛下何時才來王府?”她氣呼呼地問。
“奴婢不知。”侍女道。
“拓跋大哥何時來,你也不知,難道要我一輩子待在府裏?”墨明亮氣憤地叫,“本公主現在就要出門,你們膽敢阻攔,本公主就讓拓跋大哥治你們死罪。不過,你們要跟著,本公主不反對。”
於是,兩個侍女跟著她出門,來到熙熙攘攘的街市。
墨明亮東看西看,買了很多東西,兩個侍女四隻手不夠用,拿不過來,東西掉在地上,隻能費力地撿起來,又要趕上她,累慘了。
她走進一家綢緞莊,看中一襲做好的衫裙,便去內堂穿上身看看。兩個侍女隻能在前麵等。
可是,左等右等,公主就是不出來。待她們發現她不見了,她早已趕往皇宮。
墨明亮趕到皇宮,宮門侍衛仍然攔住她,她端出公主的架勢,凶巴巴地喝道:“上次你們不知我的身份,現在還不知嗎?讓開!”
無奈,侍衛隻好放行。
此時正是午膳的時辰,她猜測,拓跋泓應該在用膳。於是,她問了宮人,得知他在昭和殿。
這一路問了三個宮人,才找到昭和殿。
殿前沒有侍衛把手,她覺得有點奇怪,難道是交接班的時辰?
這三日,她旁敲側擊地問齊王府的侍女,拓跋泓是否冊封了皇後,有幾個妃嬪,等等,她們口風很緊,沒有透露半句。
心念一轉,墨明亮決定暗中查探、查探,便來到東側的窗台,輕手輕腳地靠近,望見了殿中的一幕。
果不其然,他有妃嬪。
可惜,那女子背對著她,她看不見那女子的容貌。可是,為什麼那妃嬪的穿戴這般清素?
“來,多吃點兒。”拓跋泓夾菜放在水意濃碗中。
“陛下,公主和秦大哥成親那日,公主要我陪著,還要我去公主府觀禮。”她恬淡道。
墨明亮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個妃嬪的聲音這麼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她想不起來這妃嬪的聲音跟什麼人相像。
這個妃嬪與秦仲相識?是什麼關係?
墨明亮對這個妃嬪更好奇了。
拓跋泓目色微沉,“成親不就那樣,有什麼好看的。”
“想來是公主想有個人陪著。”水意濃的麵目清冷如水,“如果陛下不答應,那便算了。不過秦大哥終究是我堂兄,他的大喜之日,如果我不去,終歸是遺憾。”
“那便去吧,早些回來。”他語聲沉沉。
“嗯。”她淡淡一笑。
墨明亮驚詫,這妃嬪竟然沒有自稱“臣妾”,可見這妃嬪在他心中的地位。
這妃嬪究竟是什麼人?
進膳完畢,拓跋泓站起身,拉水意濃起來,執她的雙手,“意濃,晚些時候我去淩雲閣用膳。”
墨明亮驚呆了。
那妃嬪,竟然是水意濃!
他叫她“意濃”,還有她的側顏,不是水意濃,又是誰?
而他竟然沒有自稱“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水意濃為什麼在這裏?為什麼他們會在一起?為什麼……
“你先回去吧。”拓跋泓聽到了東窗的動靜,麵不改色。
水意濃輕輕福身,轉身離開。
剛走下殿前階,她聽到一道飽含怒火的叫聲:“水意濃!”
她止步,慢慢轉身,看見一個女子奔過來、怒氣衝衝,又看見拓跋泓匆匆走來。
安樂公主墨明亮!
拓跋泓眼睜睜地看著水意濃挨了一巴掌,想趕去阻止,卻還是趕不上。
“公主……”她目瞪口呆,公主竟然也來洛陽,剛一見麵就給自己一巴掌。
“你竟敢打人?”他粗魯地拉開墨明亮,以防她再次出手。
“拓跋大哥,你為何這樣對我?”墨明亮傷心地質問。
“這裏沒有‘拓跋大哥’,隻有魏國皇帝。”拓跋泓冰冷以對,重聲道,“還請公主自重。”
她不敢置信眼前這一幕,秀眸似有盈盈的淚光。
水意濃猜測,她應該看見了剛才大殿那一幕,“公主,聽我說……”
墨明亮的眼眸被怒火點燃,悲憤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歡拓跋大哥,為什麼跟我爭?我兩個皇兄喜歡你,容驚瀾也喜歡你,你還不滿足嗎?你下賤無恥!”
“啪”的一聲,清脆的掌聲。
拓跋泓的手掌,從她的臉頰打過,“再說一句罵她的話,朕絕不客氣!”
她不可思議地看他,為什麼拓跋大哥這般維護水意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怒火焚心,焦灼之痛令人難以忍耐。
她以為待自己真心的皇嫂,卻搶了屬於自己的男人;她以為喜歡自己的男子,為了維護別的女子而打自己一巴掌。
水意濃回淩雲閣,昭和殿大殿隻剩下拓跋泓和墨明亮默然相對。
他飲下一整杯茶,擱下茶盞,她見他這般閑適,越發生氣,“你沒話對我說嗎?”
“意濃都知道敬稱朕一句‘陛下’,莫非公主不知禮數?”
“這裏沒有‘拓跋大哥’,隻有魏國皇帝。”
她想起方才他說的話,又傷心又氣憤。
眼前的魏國皇帝,的的確確是當初的齊王拓跋泓,可又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男子了。這身明黃色龍袍賦予他無上的權勢,他還是那張冷峻、俊毅的臉,可再也沒有她熟悉的神色、目光,隻有令她傷心的冷漠、絕情,隻有她欣賞的霸氣、冷酷。
僅僅大半年,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她是不是已經失去了拓跋大哥?
不!她不能失去他……
她不想知道水意濃為何在洛陽宮中,也不想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她隻想留在宮中,守著心愛的男子,再也不分開。
“陛下……”墨明亮走到他身前,情深刻骨地問,“在金陵宮中,我與陛下在一起的一點一滴,我銘記於心,陛下忘了嗎?”
“朕早已忘得一幹二淨。”拓跋泓無視她的深情,眉宇冷冷。
“為什麼……”她悲傷難抑,熱淚湧出,“為什麼……”
“你想知道?”
她頷首,他語聲冰寒,“當初朕救你,隻是湊巧,之後朕接近你,所說所做,隻不過是利用你。”
淚珠斷了線,墨明亮哭問:“利用我?為什麼利用我?”
他冷冷地嗤笑,“不利用你,如何巧妙地接近意濃?”
她淚流滿麵,心碎了……為什麼他可以這般冷酷地說出真相?不,這不是真相……不是這樣的……她不信……
“實話告訴你,早在意濃流落邀月樓時,朕就與她相識、相知。她贈給你的那柄金刀,是朕贈給她的。”拓跋泓這番冰冷無情的話可以置人於死地,“朕對公主從未有過男女之情,還請公主忘了朕。”
“原來如此。”墨明亮明白了,怪不得那時候水意濃那麼熱心地為自己籌謀,還教自己如何得到他的承諾。
“你已知真相,明日朕派人送你回金陵。”他對她,就連憐惜也沒有半分。
“這麼說,陛下隻愛她一人?”
“是。”
“可是,她隻愛我皇兄!她不愛你!”她吼道,麵上淚水漣漣。
拓跋泓淡淡地眨眸,“你皇兄已死,她早已移情於朕。”
墨明亮了解水意濃對皇兄的深情,她怎麼會輕易地移情他人?
“不!不可能!”
“你不信,朕也不願多說。”他臉膛寒沉,揚聲喚人,“送公主回齊王府。”
水意濃很擔心,墨明亮知道了自己與拓跋泓的事,會不會鬧出什麼大事?
本想尋個機會跟公主談談的,但是……罷了,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元月二十日,注定是一個繁忙、緊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