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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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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皇帝話鋒一轉,驀地就沉聲命令:“來人,鎮遠將軍言行無狀,以下犯上,押入天牢!”

許非煙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時,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抬頭去看皇帝,後者端坐上首,嗓音雖沉,氣息卻是不穩,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眸光犀利得不像個病人。

“叫容律收心。”皇帝說罷,擺擺手,叫人把許非煙帶下去。

東宮得知消息的速度果然很快,許非煙還沒來得及被押出禦書房,容修就已在門外求見。

皇帝聽在耳中,口中哼笑:“太子果真盯得緊,想必你剛入禦書房,他就知道了,到得這樣快。”

容修入內覲見。

皇帝瞧著他,開門見山:“鎮遠將軍犯了何事,你知道了?”

容修不答,伏地而拜,正色稟道:“北境異動,邊關告急,懇請父皇準許將軍戴罪立功!”

這下,許非煙恍悟。皇帝今日,就是要讓她去邊疆。

可……她瞥眼去看容修,後者額首貼地,極盡恭謙。皇帝怎就篤定,容修會為她求情?

這個問題,許非煙還沒來得及弄明白,外邊傳來聲響。

皇帝皺眉:“何事喧擾?”

福全隻好進來:“皇上,前線捷報,北境大軍悉數撤離,大黎邊境危機已解。”

他說著,頭磕到地上,高呼:“聖上洪福齊天,澤被萬民!”

屋內一時寂靜,許非煙眨眨眼,有片刻怔然,然後,她轉頭去看座上皇帝。

皇帝以手抵唇,猛地咳出一大口血,驟然倒下。

容修很快接了大位,登基稱帝。許非煙在禦書房的事,不了了之。

容律又如往常一般到將軍府小坐,他與容修近來仍是舊癖不改,有事無事就往將軍府跑。

許非煙對此十分無奈,她如今嗓子已經大好,隻是毒藥到底傷身,仍需用些補藥。容律於是就坐在桌旁,安靜地看著她喝藥。

沒一會兒,容修也來了。

許非煙喝著藥被人圍觀,實在鬧心:“皇上初登大寶,難道就沒什麼正事可做?”

容修抿了抿唇,感覺寧安似乎並不樂意見他。

“將軍身體欠安,朕……”

他做了皇帝,麵對群臣百官不怒自威,可在許非煙麵前,卻偏偏還像個毛頭小子。容修心中斟酌,正想著如何回答這一題,才能令對方開心,許非煙就已經放下了藥碗,打斷他道:“若是為臣身體著想,臣現在已經用完了湯藥,請皇上回吧。”

容修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往外趕。

許非煙見他磨磨蹭蹭還留在原地,忍不住皺了眉:“皇上,臣身子不好,要歇了。”

容修更委屈了,目光在她與容律之間徘徊,欲言又止——你要歇息,怎麼容律就可以留下?

許非煙很快給出了答案。

她扭了頭,對著容律微微笑道:“王爺生得好看,臣看著,就連病痛都要好得快上幾分。”

這天沒法聊了,容修袖袍一甩,心中五味雜陳地離開了。

韓離此時正在禦書房中麵壁。

自從容修得知鎮遠將軍就是寧安公主,他每天都要挨罰。無他,誰叫容修每日去將軍府都要碰一鼻子灰呢?罰寧安公主是不可能的,就隻能拿韓離出出氣了。

“公主今日又怎麼惹到皇上了?”韓離抱劍對著牆壁,冷冷發問。他有權知道自己今天又是為了什麼背鍋。

容修伏案批閱奏折,努力使心沉下來。

“寧安覺得容律比朕生得好看。”

韓離沉默片刻:“那可能就是好看吧,否則為什麼將軍本人也更喜歡豫王不喜歡皇上呢。”

容修筆下一頓,墨點洇了幾圈。幾秒後,他道:“愛卿今日留下來陪朕用飯吧。”

這話的意思是,他得罰站到晚飯。

容修其實也想過與許非煙坦白,結束這種憋悶的狀態。但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韓離及時製止了。

韓離麵無表情地與容修一數:“迄今為止,皇上已有不下五次想置公主於死地。在下聽聞,女子打架慣愛打臉,皇上早做準備,以免日後不好上朝。”

容修就徹底冷靜了下來,當務之急,還是先與寧安緩和關係!

許非煙覺得,容修這幾日大約是受了什麼刺激,行為十分迷惑。接連兩日早朝後,容修都留她在宮中用飯。

當然,她都拒絕了。

許非煙嗓子剛好,身體未愈,現在是連頭發絲兒都對容修這個人懷著十二分警惕的,這飯她可沒膽子再和容修吃。

容修見這招不好使,想了想,又換了個法子。

他改成往將軍府裏送東西。

福全親自壓車,二十八抬的飛龍舞鳳描金寶箱,箱子打開,裏麵盛著一顆顆奇形怪狀的石頭,石頭有點醜,還有一根根形態詭異的枯木,木頭有點怪。

這不是自己當初塞進東宮那堆垃圾嗎?容修又把垃圾扔回來了?

她琢磨著,這人怎麼開不起玩笑呢?

許非煙隔日就把這些東西運出去都扔了。

容修收到探子密報,得知許非煙把東西悉數扔了,再次陷入困境,看來這招也不大行。

不是她自己說喜歡這木頭、石頭的嗎?

他扶額想了一會兒,要不幹脆寫信問問她到底想要些什麼?

如此想著,容修就這麼辦了。他用詞極盡風雅婉轉,態度也是親和又體貼,拐著彎地問著,許非煙愛玩些什麼,愛看些什麼,又愛吃些什麼?什麼樣的事能叫她開心?他都願去做。

這信倘若落到別人手中,必定會被人一眼看出,是封討好姑娘的追求信。

但是許非煙不是別人,她可是打小拿容修當目標,和他大戰了三百回合並且數次從他手下死裏逃生的許非煙!

她收到信後的反應,和容修預想的不大一樣。

許非煙懷疑,容修這回不想取她小命了,他想策反她!

她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依據的。那日,她單獨留下容律,可不是因為他真的長得好看。容律數次造訪,皆一言不發,隻沉默地看著她。

許非煙一琢磨,料定他是有話要講,隻是礙於容修在場,所以有意將容修支走。

容修走後,她扭頭看向容律,故意道:“王爺整日逗留將軍府,難不成是想娶臣?”

“驚塵,”沉默片刻,他開口了,“外邊萬事俱備,隻待你身子痊愈,我們便可以動手了。”

動手?動什麼手?許非煙心中驚疑,就知他有鬼。

她決定和容修談談條件。

“臣想要皇上金口玉言一個許諾,準臣離開大黎,從此以後遠走高飛,天下再無臣此人。”許非煙在禦書房覲見,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她幫容修料理了容律,容修將她放走,她再嫁回來料理容修,完美!

但容修可不這麼想。

這不可能!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否定了。

他感覺這兩日自己頭疼得格外厲害,手按在眉間,有點疲憊道:“可……還有其他方法?”

容修才智雖稱第一,但在追求喜歡的女孩子方麵,卻還是正兒八經第一次,業務不熟,不通門徑。

“皇上不是問臣,如何才能叫臣開心嗎?”許非煙說得一派真摯,“隻有這樣,才最是令臣開心的。”

可朕不開心啊!容修內心鬱猝,麵上更顯疲態。

他的那雙桃花眼中,情深切切,不再有往日那般笑不達眼底的感覺。

寧安……竟如此不待見他嗎?就連見也不願見到他?

“愛妃……就不能想個讓你我二人都開心的法子?”容修嗓音溫柔,甚至帶著些服軟與哄勸,這是他最新向福全請教來的帝王如何與心愛女子相處的法子。

可許非煙的關注點有些不一樣,她的表情像吃了一隻蒼蠅:“愛妃?”

他們倆不是才剛離了嗎?容修這……

噝——許非煙心中倒抽一口冷氣,為了拉容律下馬,你連臉都不要了嗎,還敢出賣皮相?

容修想了片刻,是了,寧安入門,必定要做他的皇後。

於是,他又試探著喚道:“皇後?”

“皇後?”許非煙的聲音猛地拔高,鳳眸怒瞪,更加激動了。

你還想把正宮後位都許給這勞什子女將軍?

容修對於此時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莫非……祁國習俗,不該如此稱呼?

想了半晌,他耳郭有些發燙,小聲地喚了句:“夫人?”

許非煙撂挑子不跪了,掀了衣袍站起身,轉身就往屋外去。

福全見此情形,急得團團轉,一邊勸著“將軍莫要賭氣”,勸不住,一邊又趕緊跟容修說著好話,兩邊說和,生怕新帝一個生氣,斬了女將軍。

容修抿著唇,神情複雜。

他望著許非煙離去的背影,倒是不動怒,就是有些迷茫。

“福全,父皇……是如何追心愛的女子的?”容修發出真誠的疑問。

“這……”福全麵露為難,“先帝……也不需要追求呀……”

容修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罷,既然問不出寧安到底喜歡些什麼、想要些什麼,那就送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吧,女孩子總會喜歡這些玩意兒的。再不濟,她拿著銀子,總可以自己去買喜歡的東西。

於是,從這日起,賞賜就流水似的往將軍府送,力度之大、數量之多,震驚朝野。

許非煙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那日她從禦書房犯下大不敬之罪離開,容修非但沒有命人將她拿下,過後竟也半點不追究,還將賞賜源源不斷地往將軍府中送!

他這是想做什麼?追求?示好?

許非煙對著擺了滿院的金銀珠寶,很不快樂。

她一氣之下,稱病連缺了三日早朝。

還有一個人,也不怎麼高興,那就是容律。

這段時日,“江驚塵”身子漸好,卻遲遲沒有進行下一步行動的意思,容律不免有些焦急。而他每每提及此事,對方又總是言辭閃爍,顧左右而言他……

容律心中越發不安。

“驚塵,皇上近來……似乎對你很好?”他斟酌著發問。他突然有些不敢肯定,不敢肯定“江驚塵”不會為容修拜倒。

許非煙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何止是好,為了對付你,他可是連正宮後位都舍得拿出來呢!

容律見她並未正麵回應,沉默了片刻,進一步道:“你如何想?”

回廊上,容修腳步一頓,遠遠聽著,也等著這個回答。他知道,寧安不想見自己。可他想了想,她不願見自己,自己便去見她。不料,正趕上這一幕。

許非煙冷眼瞧著容律,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抿了口茶,將杯盞放下,眼波流轉落到他身上,道:“臣心中,另有他人。”

這話落到兩人耳中,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意思。容律覺得是在說他,垂下眼去:“驚塵……”

那邊,容修感覺自己的心,涼了一下。

“倘若王爺……”許非煙見效果達到,笑了笑正要再接再厲。

容修從後邊走了出來:“鎮遠將軍,若朕記得不錯,將軍從前可是口口聲聲說著歡喜朕、愛慕朕,此生非朕不嫁的。怎麼今日就改了口?”

難道自己追求不成,竟是寧安心有他人之故?

許非煙陡然見了容修,心中一跳。

很快,她定下神來,眉梢微動,立即回道:“皇上,若臣記得不錯,皇上從前可是口口聲聲說著歡喜寧安、愛慕寧安,一心隻有公主的。怎麼,今日也要變卦?”

她仰起頭,眼瞧著容修,美目瞪圓,淩厲又張揚。

容修自她開口,就知自己錯了,叫寧安生了誤會。可他抿起唇,卻說不出話來。寧安生起氣來的樣子,明豔又美麗,那雙眼睛仿佛能攝人心魄,叫他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