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請你出去！”他衝她職業性地一笑。
這笑容溫暖，如同陽光。
可是聲音卻冷得讓人害怕。
這是他麼？
是我熟知的羅亞夫？
“羅亞夫……”
一向囂張跋扈的左媛一下子撲進羅亞夫懷裏：“你知道嗎，我為你打過孩子！如果孩子還在，他都……”
“出去！”羅亞夫脖子都紅了。
我隻覺耳膜被他吼得發顫。
可是左媛是誰，她完全不怕他，而是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手勾住他脖子，雙腿纏著他的腰。
“不，這次你回來了，就休想再跑。”
說著朝他耳朵一咬，用力得她的身體都在的發抖。
羅亞夫用力把她推到地上，然後邁腿走到我身邊來，把我摟進懷裏。
“這是我女朋友！蕭雅！”
如果剛才隻是耳膜被震，那現在我很想要失聰。
果然，地上的左媛聽到我的名字，肩膀一抖，起身回頭。
看到是我的時候，她表情極其扭曲，然後捧腹大笑。
眼角還有淚。
“這不是小保姆麼？”她表情猙獰，“羅亞夫，你找誰不好，找這個小保姆？”
羅亞夫不明所以，但他仍舊把我緊緊摟著，讓我想逃逃不了。
左媛走過來，指著我，眼睛卻是看著羅亞夫的：“你知道她是誰麼？她，是我哥家的小保姆，害我嫂子沒了孩子，險些殺了我哥，進過監獄，後來我嫂子拿了五百萬，她……”
“夠了！”
“夠了！”
我和羅亞夫同時喊出聲。
左媛微愣，然後更誇張地笑了。
“沒想到，小保姆也回來了，你倆還湊一塊兒了……好！好！真好！”
說完她一個巴掌朝我揮來。
臉上又痛又麻。
下一秒，羅亞夫一個巴掌甩在左媛臉上。
我瞬間著急。
這小公主，豈是可以亂碰的？！
可沒想到的是，左媛沒了反應。
原本，她應該反應激烈的，不是麼？
結果她隻是一笑，抿了抿嘴，看著羅亞夫：“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回來麼？”
她的表情和眼神不再是囂張跋扈，甚至沒有一丁點兒戾氣。
整個人的狀態便是褪去了一切躁一切髒一切亂的幹淨。
就像是初到人世的少女，天真爛漫。
可是，對她的一切，羅亞夫都熟視無睹。
他仿佛變了個人，盯著她：“出去！”
不熟悉他們的人見到這場麵，隻會覺得羅亞夫是渣男，而左媛是無知少女。
“我不！”
左媛幾乎是直接往下跪的，她抓住羅亞夫的胳膊，一直搖頭。
再好看的戲，我也不想看下去。
說了聲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左媛在跟我講話。
她說：“蕭雅，這次千萬別怪我！從前你和我哥哥嫂子的恩怨我管不了，現在既然你跟羅亞夫成了這樣，以後千萬別怨我，千萬別！”
這一句句警告，像是給我敲響的喪鍾。
我並不害怕，隻覺得何時才能安寧。
回到住處，意料之外的是左俢燁已經在了。
換做往常，我可能會和顏悅色地對待。
可是這天，盡管他皺緊了眉，我也沒心思問他是否頭痛。
待他第三支煙結束，終於抬起略有胡渣的下巴瞧著我。
“去了哪裏？”
我心裏咯噔一聲，不願意讓他知道羅亞夫回來的事。
可我也明白，既然被左媛撞見，那便包不住這火了。
保姆李媽過來叫我們吃午飯，左俢燁咳嗽幾聲，沒答話，上了樓。
我聽著她的咳嗽聲有些擔心，怕他感冒又引起頭痛症。
一個人食不下咽，還是盛了飯菜去給他端到臥室。
結果他並沒有睡，而是在陽台外麵抽煙。
“怎麼了？”我放下碗筷過去，陽台上儼然煙霧繚繞，“不舒服，還是……”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們的關係已經很久沒有到這樣的地步了。
從國外回來之後，便已經相敬如賓。
但今天，他冷冽的態度又回來了。
“起風了，你要不要……”
他把手裏的煙蒂往外一扔，轉身回了臥室。
睡到半夜，忽然聞到一股子煙味。
我睜眼，陽台上便是煙火火星。
我輕手輕腳下床，拿了他的外套過去。
剛要給他披上，他便轉身了。
四目相對，他眼中有疲倦。
我認定了他是在等我先開口認錯。
可我終是猶豫不決。
直到他眉頭鎖起的一瞬，我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