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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2 / 3)

裴行儉還能算這個?琉璃難以置信的搖頭笑了笑,安十郎嘿了一聲,笑道,「你難不成還想替他瞞著?今日臘八節,西州人便是去廟裏請香藥、領臘八粥時都在議論守約,也不知是商隊裏誰嘴快,他一連算對十八次藏鉤之事也被傳得沸沸揚揚,我聽著時已是連贏了四十八次了,過兩日還不知會是贏多少」

這西州當真是太小,統共才不過一萬多人,有個風吹草動便全城皆知,想來如今裴行儉早已化身為西州城嶄新出爐的神棍了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琉璃越想越是忍俊不禁。

安三郎卻回身拿了一個小小的皮袋在手裏,「按說今日沐浴的香藥,自己去寺中請才算心誠,隻是你怕人多擁擠,我便代你請了一些,你回去和守約也一人用上一包才好。」

琉璃倒也知道,西州人大多篤信佛教,當年玄奘西去取經之時,便是與當時的西州之主、高昌國王麴文泰結拜成了兄弟,如今西州城裏最大最豪華的建築並非都護府,而是是城北的那一片寺廟,平日裏香火旺盛,四方信徒來往不絕,臘八節前更是人山人海。而西州人臘八沐浴用的香藥,取的是祛除萬病、洗滌罪障的意思,當下便笑著接過了,「多謝表兄。」

安十郎笑著擺手,「這算,倒是你送的這幾瓶麵脂當真是好東西,外頭一緡錢一瓶都買不到,你阿嫂定然歡喜。」

琉璃不由有些意外,「這些麵脂難道外麵還有賣的?」不是隻有都護府有麼?

安十郎笑著嘆氣,「自然有賣,隻是少有罷了,麴世子虧得不行商,他若做起買賣來,隻怕這半邊西州城的店舖都會歸了他。」說著又感嘆了一番麴玉郎如何目光精準,幾次讓安家帶的貨品物件,都轉手一變便賣了高價,又如何讓西州工坊的出品越發出色……

琉璃聽到麴崇裕的名字便有些沒好氣,更不愛聽人誇他,忙換了話題,「如今雕版已出來幾塊?」

十郎笑道,「如今已出來七塊雕版,大概再過六七日便全能得了,這三塊也雕得越發好」說著便出去拿了幾張進來,果然比先頭幾塊更顯精緻圓熟。

琉璃看了半晌,嘆了口氣,今年是來不及了,如今這版式隻能算是簡潔大方,其實還完全可以帶上畫圖裱上絹帛,定然比宮裏發放的歷譜還要雅緻也可以用普通紙張配上帶圖畫的歷注,讓不識字的人也能看得懂……她又問了些裝訂之事,出了兩個主意,這才拿了香藥包回到家中,裴行儉正在東屋裏寫字,聽見琉璃回來,放下毛筆走了出來,「十郎那邊雕版可是出來多半了?」

琉璃笑道,「你又算出來了?你這兩日裏又在耍滑頭,卻一聲也不吭,倒讓我適才聽得一頭霧水」

裴行儉笑道,「你是說那位白三之事?此事有好說的?此人一看性子便是桀驁不馴,吃不得激,那日剛搬到後罩房又是四處打量,目光看的地方都不對頭。我便知他打了主意,索性激他跟我打了一賭,又讓他得意了兩日,到最後一晚才讓他栽了個跟頭。」

琉璃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忙道,「不對,怎麼栽觔鬥?」

裴行儉笑道,「我少年時性子頑劣,在崇文館時常翻牆入館的捉弄人,自然看得出來,那白三腿上似有功夫,目光打量的又是上房跳牆的落腳之處。想來麴崇裕巴巴的送了這幾個庶僕過來,打的便是這探聽虛實的主意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因此我才讓他們給十郎送信,約十郎初五晚上過來喝酒議事。白三頭兩夜已經試著跳牆入院,還十分小心,我都沒理他,到了初五夜裏,他竟是直接過了牆,阿成這才在他的幾個落腳處都抹了些油,又故意驚了他一回,他慌張之中跳牆回去,腳上打滑,自會摔個頭破血流」

原來是這麼回事琉璃不由啞然失笑,「你倒是膽子大,若他不過來,你又能如何?他若是換了地方過牆,你豈不是也落了空?」

裴行儉搖頭一笑,「他那種膽大莽撞好逞強的性子,怎麼可能不過來?至於換地過牆,一則合適的落腳之地原不是倉促間找得到的,二則阿古已經在牆那邊等著他了,他那三腳貓的功夫,讓他有血光之災有何難處?倒是讓他心甘情願聽我差遣,還值得算計一番。」

琉璃疑惑的看著他,裴行儉便又笑著把打賭之事說了一遍。

讓人心甘情願往坑裏跳,跳完了還覺得是自己對不住裴行儉……琉璃突然有些同情白三:好端端的做啥不好,要跟裴行儉打賭想了片刻又問,「我今日還聽說你曾與人打賭藏鉤,那又是道理?」

「藏鉤?」裴行儉想了想才笑了起來,「原來是那一回其實也沒,所謂卦象,自然是要算的,但真正算的,乃是人心,須知每個人緊張、恐懼、歡喜之時,都會有蛛絲馬跡可尋,以算卦為名,言語試探,便不難看出些端倪。真正算卦推像是極耗心力之事,我相人尚算有所心得,於此道上卻不過是初窺門徑而已,哪裏便能百算百中了?」

也就是說,都是騙人的……琉璃無語的看著裴行儉,半晌才嘆了口氣,「我會記得永不與你打賭。」

裴行儉哈哈大笑起來,「又說傻話了,你還能輸給我?」

琉璃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接下來幾日都是風平浪靜,隻是琉璃在長安時便托安家幫她買了一車漆器隨商隊而行,如今已是發賣完畢,安十郎送了兩百多緡過來,除交給十郎運貨的費用外,倒也得了三成多的利,琉璃頓時覺得手頭寬裕起來,又到市坊裏淘了若幹玻璃器皿、簾幕錦褥等物,將上房仔細佈置了一遍。裴行儉便笑她,「你也太勤快了些,我如今每日回家,都覺得自己走錯了院子。」

轉眼到了十二月十七日,琉璃起了個大早,裴行儉在院裏鬆散過筋骨回來,隻見她已穿得整整齊齊的坐在食案前出神,不由有些好笑,「你擔心?那歷譜十郎不是拿過來給咱們看過了麼?比敦煌出的尋常歷譜強得何止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