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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月圓之夜的約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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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珍珠緊緊地握在了掌心裏,“謝謝!”

吳居藍淡淡說:“隨手撿來的東西而已!”

我有點無奈,別的男人都是一副“我為你付出了很多,快來感激我”的樣子,他倒好,時時刻刻擺出一副“我什麼都沒做,你千萬別感動”的樣子。

但是,他忘記了我是在海邊長大的姑娘,深深地知道:最柔軟的牡蠣都包裹著最堅硬的殼,最美麗的珍珠都藏在最深處。

我正拿著黑珍珠把玩,吳居藍突然問:“你小時候掉下海是怎麼回事?”

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爽快地說:“我七歲那年的事。爸媽在鬧離婚,爺爺想挽回他們的感情,叫他們回海島住幾天。我媽和繼母不一樣,她很尊敬我爺爺,隻是不尊敬我爸而已。我們一家三口回了海島,爺爺特意開著船,帶爸爸、媽媽和我出海去玩。我記得那天天氣特別好,天空藍藍的,沒有一絲風,海麵平如鏡。爺爺躲在船艙裏休息,我在海裏撲騰,爸媽坐在船舷旁看著我,那時候我是會遊泳的。”

我苦笑,“結果他們說著說著,又吵了起來。我腿抽筋了,突然嗆了水,可他們吵得太厲害,誰都沒有注意到我,我就溺水了。後來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自己差點淹死,是爺爺救了我。爸媽在我醒來的當天,決定了離婚,謝天謝地,我終於不用再聽他們吵架了。”

吳居藍沉默地看著我。

我聳聳肩,笑著說:“要說完全不難受那肯定是假的,但要說我一直到現在還難受,那可太矯情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媽媽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爸爸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一切過去的事都隻是過去!”

江易盛的大叫聲突然傳來,“我捉到了一隻好大的龍蝦!”

我和吳居藍都循聲望去,江易盛一手劃著水,一手高舉著一隻很大的龍蝦。

我朝他揮手,示意我們已經都看到了。

吳居藍沒頭沒腦地說:“待會兒我給你烤牡蠣吃。”

我握著掌心裏的黑珍珠,微笑著點了點頭。

就著落日的浮光流輝,我們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海鮮大餐。

酒足飯飽,回到家時已經快九點,天色全黑。

帶去的一瓶紅酒,江易盛顧及要開船,淺嚐輒止,吳居藍也隻是喝了幾口,大半被我喝了。醉意上頭,老街的道路又凹凸不平,我走得搖搖晃晃,看上去很是危險,吳居藍不得不攙著我的胳膊。

江易盛家先到,他笑眯眯地和我們揮手道別後,關上了院門。

吳居藍扶著我繼續往前走。

兩人還沒走到院門口,吳居藍突然停住了腳步。我不解地問:“沒帶鑰匙嗎?我包裏有。”

吳居藍把我推到院牆拐角處,壓著聲音說:“躲在這裏不要動。”說完,他跑了幾步,在牆上微微凸起的石頭上借了下力,就直接從牆頭翻進了院子。

我殘存的酒意立即全消,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家的院牆,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一樣。兩米半高的院牆是這麼容易能翻過去的嗎?

一個人突然拉開院門,衝出了院子,黑暗中隻見什麼東西飛了出來,砸到屋簷下懸掛的“海螺小棧”的匾額上。匾額墜落,正正砸到那人頭上,他晃了一晃,軟軟地摔到地上,昏了過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想到吳居藍一個人在裏麵……我立即衝了過去,踩到碎裂的匾額,被絆得跌跌撞撞,一頭跌進了院子。

“小螺?”吳居藍擔心的聲音。

“我沒事!”

我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抬頭一看,院子內,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正在和吳居藍搏鬥。吳居藍赤手空拳,那人手裏卻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惡狠狠地刺來揮去,幾乎每次都擦著吳居藍的身體劃過,看得我心驚肉跳。

吳居藍卻一點都不緊張,還有空閑回頭盯著我,不悅地質問:“為什麼不在外麵等?”

我哆嗦著說:“小心!我、我來……報警!”

我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突然眼睛瞪大,嚇得一動不敢動。

大概因為聽到我說要報警,拿著匕首的男子幾次想要奪路而逃,都被吳居藍攔下,他一下子發了瘋,不管不顧地開始砍刺吳居藍。

森寒的刀光中,吳居藍猶如探囊取物,直接伸手,輕輕巧巧地把匕首奪了過來,另一隻手卡住了對方的脖子,像一個鐵箍一樣,牢牢地把那人固定在牆上。對方還企圖反抗,吳居藍手往上一提,他雙腿懸空,全身的重量都吊在了脖子上,氣都喘不過來,很快就全身力氣盡失。

吳居藍看他老實了,手往下放了一點,讓他雙腳能著地,“你們是什麼人?想要什麼?”

那個人聲音嘶啞地說:“我們是小偷,今天晚上溜達到這裏,看屋裏沒人就進來試試運氣,沒想到運氣這麼背……”

“是嗎?”吳居藍冷哼,拿起匕首,作勢欲刺。

“不要!”我尖叫著喊。

吳居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盯著男子,湊近他,對他喃喃說了幾句話後,一鬆手,男子跌到地上,昏了過去。

吳居藍回過身,看著我。

我表情驚懼、目光呆滯地看著他。

吳居藍眼神一黯,隨手把匕首丟到地上,轉身向屋裏走去。

“當啷”一聲匕首落地的聲音,讓我從極度的緊張和驚嚇中回過神來,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吳居藍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去查看他的身體,“你有沒有受傷?這屋子裏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有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命值錢!你幹嗎要和他們打?你瘋了嗎?還空手奪白刃,你以為你是誰啊……”

吳居藍似乎完全沒想到我的反應,像個木偶一樣任由我擺弄,我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確定吳居藍毫發未傷,才長吐了口氣說:“嚇死我了!幸好你沒受傷!”

吳居藍盯著我,幾乎一字一頓地問:“你剛才的害怕……是怕我受傷?”

“廢話!難道我還怕小偷受傷嗎?”我說著話,看看四周,確認沒有人能看到,狠狠地踢了一腳昏迷在地上的小偷,然後對吳居藍說:“不能用匕首刺他們,法律不允許,會被法律懲罰的,但……我們可以偷偷打。”我一溜小跑,跑到書房裏,拿了本書出來,遞給吳居藍,“墊在他們身上打,不會留下痕跡。”

吳居藍拿著書,呆看著我。

我說:“你打吧!等你打完,我再報警。”

吳居藍的眼神越來越明亮,突然間,他笑了起來,就像暗夜沉沉的海麵上,明月破雲而出,讓整個大海刹那間有了光輝。他笑著用書拍了我的腦袋一下,“你從哪裏學來的?”

“電視上,警察打那些壞人都是這麼打的。”美劇、韓劇、港劇都是這麼演,我很確信這個方法絕對可行。

“你打個電話給江易盛,讓他立即過來,我們去屋裏等。”

“好。”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形,江易盛卻自小到大都是個人精,八麵玲瓏、長袖善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事情交給他處理的確比較好。

江易盛來後,看到我們家院子裏的景象,倒是沒大驚小怪,隻是很無語呆滯的樣子。

我把事情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江易盛一邊聽,一邊若有所思地一會兒看看吳居藍,一會兒看看地上昏迷的小偷。

吳居藍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平靜地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查看著有沒有丟東西。

江易盛打電話報了警,二十幾分鍾後,兩個民警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江易盛告訴民警,我們出海去玩,回家時碰到了這兩個人入室行竊。小偷倉皇地想逃跑,一個小偷不小心被突然掉下的招牌砸暈了,一個小偷被我們製伏了。

民警把兩個小偷弄醒,問他們話。

我本來還有點緊張,但不管警察問什麼,小偷都點頭承認,看上去有些稀裏糊塗,大概是覺得反正被抓住了,究竟是怎麼被抓住的並不重要。

因為事情經過很簡單,小偷被當場抓住,沒有任何人受傷,家裏也沒有丟任何東西。民警做完調查,就帶著兩個小偷離開了。

出院門時,民警格外小心,看看院門上方的屋簷,再看看掉在地上的牌匾,感歎地說:“原來真的有被招牌砸暈的事!”

等民警走了,我趕在江易盛開口前說:“很晚了,大家都休息吧!不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江易盛明白了我的態度,他立即吞下了滿肚子疑問,打了個哈欠說:“晚安!”一搖一晃地離開了。

我鎖好院門和屋門,轉身上樓。走著走著,總覺得心裏有些發慌,我回頭對吳居藍說:“你今天晚上能不能睡我隔壁的房間?”

“好。”吳居藍陪著我一起上了樓,把我送到房間裏,“放心,沒有人藏在衣櫃裏,也沒有人躲在床底下,我全查看過了,保證一隻老鼠都沒有。”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繃緊的神經突然就鬆弛了,“你怎麼猜到我會擔心這些?”

“難道你看的電視劇不是這麼演的嗎?”吳居藍一副“這會很難猜嗎”的表情。

我汗顏,“呃……是這麼演的,屋子太大了也有壞處,哪個角落裏藏個人都完全不知道。”

吳居藍說:“我就在隔壁,我的聽覺很靈敏,有什麼事肯定會立即知道,你可以安心睡覺。”

“我知道!”見識過他今天晚上的身手,我完全相信他,不要說隻是兩個小偷,隻怕兩個訓練有素的特警,他都能輕鬆放倒。

我衝了個澡後,上床休息。因為知道吳居藍就在不遠處,雖然經曆了一場驚嚇,卻一點不害怕,躺到床上沒多久就沉睡了過去。

清晨,我起床後,發現江易盛已經在院子裏了。他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著吳居藍幹活。

我踢踢踏踏地下了樓,盛了一碗粥,坐到江易盛身旁,加入了觀賞行列。

吳居藍正在做一塊匾額,邊角雕了水紋,比上一塊匾額漂亮了很多。我和江易盛都很淡定,對於連古琴都能做的人而言,這個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活。

江易盛看他做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跑進書房,自覺主動地展開宣紙,取出筆墨,準備寫字。上一次,“海螺小棧”四個大字就是他寫的。上中學時,江易盛的書法作品在省裏拿過一等獎,雖然很多年沒好好練過了,但總比每次都“重在參與”的我強。

江易盛提筆寫完,自覺發揮良好,興致勃勃地叫我進去看。

我和吳居藍一前一後走進書房,我看了眼,漫不經心地誇獎說:“不錯,比上一次寫得好。”

江易盛嘚瑟地問吳居藍,“你覺得呢?”

吳居藍一言未發,走到書桌前,提起筆,筆走龍蛇,一氣嗬成。

我水平有限,不會欣賞。江易盛卻看得目眩神迷,喃喃低語:“清風出袖,明月入懷。”

吳居藍擱下筆,對我認真地說:“用我的字,比江易盛的好。”

我看看摯友江易盛,當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吳居藍拿著自己寫的字,去匾額上拓字。江易盛把自己的字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我拍了下他,“幹嗎?生氣了?”

江易盛歎了口氣,“你啊!無知者無畏!你知道‘清風出袖,明月入懷’八個字是古人評價誰的字的嗎?”

“不知道。”

“王羲之。”

我笑著拱拱手,“謝謝!”

“不用謝,吳居藍的字擔得起這個誇獎!小螺,昨天晚上的事,今天的字,你就真的不緊張嗎?”

“緊張啊!我已經胡思亂想過各種可能了。”

“都有什麼可能?”

“他是特工,受過特殊訓練,所以會常人不會的各種技能。”

“嗯——”江易盛正在喝水,不能張嘴,鼻音拖得老長,咽下去後才說:“馬特·達蒙的《諜影重重》,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