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一夜六
“話癆”被燒成灰燼的次日,恰逢周日,頭七。
清晨,六點。我來到黃浦江岸,遊艇碼頭。天蒙蒙亮,曉風,殘月。
獨一無二的黑色遊艇消失了,聽說是被杜俊的債主拍賣了。
空蕩蕩的碼頭上,隻有若幹流浪貓在覓食。附近常有人捕捉野貓煮了吃,或者送入街頭大排檔變成烤串,偽裝成羊肉或牛肉……
我打開手裏的玻璃瓶,將浸泡在酒精中的舌尖,傾倒在碼頭的木質地板上。
幾隻饑餓的貓,循著氣味奔來,圍繞幾圈嗅了嗅,就將“話癆”的舌尖分而食之。它們在角落裏打作一團,地上隻剩一灘酒精痕跡,依稀還有某個人的氣味。
我想,這是他和它最好的歸宿。
癡癡看著江上風景,當我轉頭離去之時,發現身後站著一個年輕女子。
白風衣,黑長發,如雪容顏,很想問她要個微信或QQ號。
可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我,還是看我身後的江麵,抑或那艘消失了的黑色遊艇。
風,吹亂她的長發。她伸出右手,五根手指,纖長白嫩,天生適合鋼琴,象牙梳齒般,捋過額前發絲。
然而,她的左手,始終隱藏在袖管深處……
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下一秒,我的手腕、雙耳、舌尖都莫名地刺痛。
吃貨們,小心舌尖。
PS:這篇故事寫完後,我做了個夢——在最漫長的那一夜,我接到某個秘密指示,忘了是誰下達的:有一重大項目邀請我總策劃並執行,必須集合當代中國所有精英人士,由他們的智慧與才藝共同發揮創造,可謂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於是,我連夜召集了一百位公知,一百位五毛,一百位作家,一百位學者,一百位藝人……聽說他們都已到達,我卻連一個人都沒看到,隻有若幹大木頭箱子在地上。我驚詫地打開這些箱子,發現裝滿了被剁碎的屍塊,隻能塞進肉食加工廠的冰櫃,準備送給大人物去做排骨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