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互動層麵
對話關係普遍存在於言語交際之中，對話性是話語的本質屬性。巴赫金認為“對話”是“話語（包括口頭語和書麵語）中存在著兩個或兩個以上相互作用的聲音，它們形成同意和反駁、肯定和否定、保留和發揮、判定和補充、提問和回答等言語關係”#pageNote#8。“用話語來表現真正的人類生活，唯一貼切的形式就是未完成的對話。生活就其本質來說是對話的”#pageNote#9。巴赫金的“對話”包括狹義和廣義之分#pageNote#10。狹義的對話是人們直接的、麵對麵的、發出聲音的言語交際，也叫對語。它要求進行言語交際的個體時空上同時在場，是普遍的口頭言語交際形式，巴赫金視“對話中對語之間的關係”為“對話關係最外顯醒目而又簡單的一類”#pageNote#11。廣義的對話指言語交際的產品，描寫其語義、結構、句法特征，是封閉的靜態關照，更多樣、更廣泛、更複雜。“本質上，‘對話’就是交際主體之間意識
的對話，而意識的對話又源於社會生活的交往性質”#pageNote#12。巴赫金還研究了獨白之中的對話性，他認為“即使在深刻獨白性的言語作品之間，也總是存在著對話關係”#pageNote#13；同時，在獨白中也包含著不同聲音之間的爭辯。“在互動協商層麵上，故事為團體身份的共享（或非共享）表示形式的談判提供了一個舞台。敘述者通過使用表達工具來表達對社會定義的含蓄態度，研究這些立場中心的敘述者如何將複調的聲音編織成故事。同時，敘述者和觀眾之間的一致或不一致的互動行為可能指向與身份相關的意義的本地重新協商”#pageNote#14。對話性體現了新聞語篇講故事過程中所存在的互動關係，敘述者通過與受眾之間的互動達到新聞報道的目的。
語篇中的對話是封閉的動態關照，語篇產出者、語篇和受眾三者之間的對話是一種互動關係，在互動中完成語篇與受眾之間的交流。語篇與受眾的互動主要是通過“人際元話語”實現的。“元話語”是用於組織話語、表達作者對話語的觀點、涉及讀者反應的一種方法。元話語的分類與其功能密切相關。關於元話語的分類，很多學者Willliams（1981）、Crismore（1989）、Vande Kopple（1985）等都進行過嚐試，大部分學者都采取了二分法。如Vande
Kopple（1985）和Crismore（1993）都將元話語手段分為語篇元話語和人際元話語兩大類，其下又包括若幹次範疇。Hyland（2005）將元話語分為文本交互型元話語（iional metadiscourse）和人際互動型元話語（iive metadiscourse）兩大類。文本交互型元話語體現了作者對語篇的調整從而引導讀者理解語篇，人際互動型元話語體現了作者表達自己的態度立場以及吸引讀者的介入，從而實現與讀者互動，兩種元話語資源最終共同完成語篇的構建。此分類較為完善地顯示了語篇產出者、語篇和受眾三者之間的互動關係。Hyland（2005）提出的元話語分類框架中的人際互動型元話語共包括五個亞類別，分別是模糊限製語（hedges）、強調標記（boosters）、態度標記（attitude markers）、自我提及（self mention）以及參與標記（e markers）。為了進一步明確人際元話語如何實現作者或讀者之間的互動，讀者如何闡明其態度、評價等，如何吸引讀者介入語篇，Hyland（2005）進一步將人際元話語劃分為“立場
”（stance）和“介入”（e）兩種類型，從而進一步明晰了人際元話語資源的互動功能以及主體間性。其中“立場”包括模糊限製語、強調標記、態度標記和自我提及四個亞類別，“介入”包括參與標記，其下又劃分為讀者人稱（reader mention）、提問（questions）、指令語（directives）、共享知識（knowledge reference）和插入語（asides）五個小類。人際元話語是基於語言三大純理功能之一的人際功能而產生的，因此人際元話語可以作為一種評價資源，調節人際關係，協商語篇中的各種資源，從而體現語篇的態度和豐富的人際意義。我們將互動中的敘述概念化（強調小故事）作為不斷實踐和檢驗身份的接觸場所，通過新聞報道的敘事者預留與受眾進行互動的空間，並在互動過程中調整立場，從而實現身份構建和修辭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