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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期剛說了三個字便胃裏一陣翻騰。
“嘔——”
她到花叢邊幹嘔了許久才平複，沈星還一下一下撫著她背，殺人見血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人，竟然怕藥怕到聞著味兒就能吐。
沈星還更心疼了，他覺著程期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一定是傷重到連喝數月的藥才會怕成這個樣子。
“抱歉，我不太喜歡藥味。”
趙舒很是愧疚，仿佛程期再多說一個字她就要落下淚來，“是我不好，怪我考慮不周，讓姑娘受苦了。”
程期扯出一個假笑，“沒事沒事。”
感覺背後那隻手沒有停下的意思，程期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我沒事了，把你的手收回去好嗎？沈公子，你的手太涼了，拍的我一身雞皮疙瘩。”
沈星還的手僵住，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
“趙姑娘，我方才查探過，令尊並沒有被妖邪侵身，你之前為何一口咬定他不是你父親，而是妖邪？”
“你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才能助你找出真相。”
趙舒一愣，“好。”
她絞著手帕，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冉遺，父親和我都吃過冉遺的肉，根本不會做噩夢，但他如今噩夢纏身，偶有清醒的時候，他卻全然不記得有關冉遺的任何事情。”
冉遺。
冉遺長的十分駭人，腦袋與蛇相似，身體卻和魚無異，還長了六隻腳，眼睛很大，十分突出，是馬耳的形狀。
這種妖物並不常見，它們並不會單獨現身，且極難捕獲，趙舒與她父親竟都吃過這玩意兒的肉？
這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辦到？
“你們為何要吃冉遺的肉？”
平白無故可不能亂吃藥。
趙舒思索良久，似乎是在回憶，“我年幼時曾和母親一同墜河，後被衝到一處山洞，洞裏是隻受傷的狼，它當著我的麵啃咬我母親，雖然最後獲救，但我從此就噩夢纏身。父親帶人找到我們的時候，那頭狼正好咬下我母親的頭，父親也受了驚嚇。”
“後來，他便遣人尋了一頭冉遺，我們吃了它的肉，便再也沒做過噩夢。”
趙舒此刻倒是淡定的講述，仿佛那是一件和她毫不相幹的事情，她之前不是一驚一乍的，隨便一點事情都能讓她落下淚來？
或許她就是在講述別人的事情，年代太久遠，她掌握不了這具身體的全部記憶，此刻隻怕用神識搜尋記憶，沒空演戲呢。
程期勾唇，晚上就叫你顯形。
就像剛連上網的手機，立馬會彈出N多條消息，趙舒講述完這件事，便立刻回神一般，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又是那副驚恐的樣子，抓著程期手腕直呼“害怕”
嘖。
拙劣的演技。
“那看來就是被妖邪害了呢，趙姑娘，或許是妖邪躲到令尊肚子裏，才讓我探查不到，他應該沒被奪舍，還是你父親，隻不過神誌不清罷了。等到了亥時，我設個陣，驅驅邪就會無事的。相信我。”
程期向她展示了什麼叫做演的和真的沒有任何分別。
她此刻就假裝自己是個半吊子，隻想快點了結這件棘手的事情。
趙舒果然鬆了口氣，臉上總算浮出一個頗為真心的笑容，“程姑娘，那便有勞了，就算到時候事情沒成也沒事，你盡力了。”
嗬。
之前還風風火火要查明真相，此刻又是一句“事情沒成也沒事”
這真的是個拙劣的演員，演技不行，腦子也不行，前後邏輯沒有半分。
怪不得連程鈺卿這樣遲鈍的混小子都覺得她精神不正常，可這滿府呃丫鬟不覺得奇怪嗎？
看來等午飯時間得找個人問問口風。
“師父師父，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