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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型五官生得好，骨相好皮囊更好，即便剪了寸頭，也還是十分漂亮可人。大而明亮的眼睛眨上一眨，臉蛋白裏透著粉，嫩嫩的能掐出水來，猶如一顆水蜜桃。
孟梨抬手用手掌掃了掃自己的短發，又找掃帚來把剪下來的長發全部收拾幹淨。
收拾完坐在自己的床上，深呼吸歇口氣。
她還沒歇上半刻鍾，繼妹程初圓和程老太太回來了。
程初圓看到她便愣在了門檻上，還是她身後的程老太太先出聲，“要死要死，你頭發呢？”
孟梨看向程老太太和程初圓，簡單平常地回：“剪了。”
程老太太幾步邁到她麵前，在她麵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拍手道：“哪個姑娘家留這樣的頭發？你還要不要出去見人？好好的你抽什麼風？成心讓人看笑話是不？”
孟梨微微挑著嘴角，看起來乖得很，“別人笑話我，您著急什麼呀？”
程老太太把眼睛一瞪，說話微微咬著牙，“你丟的是我們程家的人，我怎麼不能著急？之前沒瞧出你能幹這樣出格的事來，現在是抽的哪門子風？”
孟梨還是笑著，看起來乖，語氣卻很囂張，“我自己的頭發，我愛怎麼剪怎麼剪。我親媽都管不著，您一個跟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還是歇了吧，別什麼都管。”
程老太太被孟梨這話嗆住了，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時程初圓又過來了，扶了程老太太的胳膊，看著孟梨說：“孟梨，你怎麼跟奶奶說話呢？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住在誰家裏，這家姓程，可容不得你在這裏撒野。”
她就是一直覺得這裏是程家，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怕被攆出去無家可歸，所以才一直隱忍任他們當保姆一樣使喚。現在看開了，她不想委屈自己了。
她前世把自己活得那麼憋屈痛苦，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孟梨站起來看著程初圓，這個比她小兩歲，但個頭與她差不多的繼妹，開口說：“別說我沒撒野，就算我撒野了，你又能怎麼樣？去派出所報警抓我，還是去街道居委會告我？”
程初圓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孟梨，她覺得孟梨換了的好像不止發型，還有整個人的靈魂。單看眼神她就和以前不一樣，比以前自信從容了不知道多少倍。
程初圓被噎得還沒說出話來，程春良和顧慧娟剛好又下班到家了。兩人前後進了屋，看到孟梨的頭發都怔了一下，隨後顧慧娟蹙眉問她：“你頭發呢？”
程初圓覺得有好戲看了，拉著程老太太往後退了退。
孟梨瞥了顧慧娟一眼，對她這個親媽已然全無母女之間的感情。要不是顧慧娟在程家帶頭嫌棄她，她也不會在這個四合院裏這麼不受人待見。
她是沒什麼異於常人的優點，但她前世那麼乖，怎麼就不值得周圍的人喜歡她？
顧慧娟和外頭的人一樣瞧不起她，對她甚至沒有對程初圓好。
為什麼？
因為她有那樣一個爸爸？
孟梨在床邊坐下來，收了臉上所有表情道：“你還關心我的頭發，謝謝了。”
怎麼不關心她額頭的傷？
顧慧娟還是蹙著眉頭，盯著孟梨問：“我問你頭發呢？！”
孟梨坐在床邊，低眉與顧慧娟對峙了一會，空氣中逐漸有了火-藥味。然後她突然俯身到床頭，在枕頭下摸出一個報紙包，“啪”一下摔在顧慧娟麵前。
紙包落地散開，便露出了裏麵的長發。
孟梨已經不自覺紅了眼眶，眼睛裏恨意根本藏不住，看向顧慧娟道：“一大半在這裏，剩下一小半被同學拿剪刀剪了，顧慧娟同誌，你要不要數數？”
顧慧娟被孟梨的眼神弄得怔了一下，隨即又反應過來，劈頭蓋臉就開始數落：“你要是在學校老老實實的，能被人家按著剪頭發？怎麼邵軍和永梅都好好的，就你一個人事多！”
孟梨手指捏緊在一起，眼角眼眶越發紅，聲音也不自覺高起來，“因為我沒有疼我愛我的好父母！因為我好欺負！因為我攤上了顧慧娟你這樣的親媽！”
這是孟梨第一次這麼爆發式地和顧慧娟吵架，顧慧娟也真的被氣到了。她抬手按住自己起伏地胸口，抬起另一隻手指向孟梨，“你……反了你……”
說著又咬牙吐出來一句，“你要怪，就怪你攤上了那麼個爸！”
孟梨吸一下鼻子，聲音回落，“顧慧娟，你真的覺得自己這輩子選的路都是對的嗎？拋棄我爸，近乎虐待式地對待我這個親生女兒，你真的不怕遭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