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相信夏景淮是那等人。
若連他都在算計我,我數次救他又算什麼?
而我,也終將因他的背叛變成一個權力機器。
成為這世上最可憐之人。
這不是我想要的。
“燁哥哥,我去尋藍九,有些事,我想與他好好談談,畢竟軍權如今都掌握在我與他的手中。”
“有他在,便是二哥將來生出異心,也無法成氣候。”
聽我如此說,沈煜苦笑道,“玉婉,你莫不是還沒想清楚?”
“我尚且活著,夏景淮便敢算計,若我沒了,他會做什麼?到時候你與豌豆又當如何?”
“依附於他嗎?”
我淡淡一笑道,“燁哥哥,莫要把人性想太壞,二哥不是那種人。”
“他一早便把江山分了我一半,如今再來猜忌他,被他知曉,定然會難過。”
沈煜一把將我擁在懷裏,啞聲道,“我隻是怕走得不安心。”
心中歎息,嘴上卻是不能接他的話茬兒。
夏景淮如何,還需要時間調查。
若他果然私下做了什麼,拿到證據,我定然會與他清算。
但沈煜一再這般說,讓我本就煩亂的心,更煩了。
從一無所有,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今日,我豈是個心思單純之人?
諸多事,還是要慢慢觀察。
就如夏從武。
誰能想到他竟趁夏景淮昏迷之際登基稱帝?
在東周皇宮,我們從瘋癲的湘王妃口中得知,湘王設計了夏景淮與夏從文遇襲一事。
本已覺震驚。
畢竟夏從文是他的親生兒子。
虎毒不食子,他豈能下得去手?
便是我,一直以來,也隻是假裝與豌豆不親而已。
讓我親手設計坑害豌豆,我是斷然做不到的。
然,在我們得知夏從武回宮第一件事便是手刃了湘王,更是被驚得無話可說。
要知道,夏從武給我的印象,始終都是一個正直、善良、執著、癡情之人。
他可以一再救沈煜,完全不在意我與沈煜之間的關係。
甚至,我始終認為他心裏深愛著念雪的親娘。
便隻是個通房丫頭,也讓他守了那麼多年,不曾背叛。
多麼癡情的男人?
他對我坦露真心之時,我想的也隻是他想給念雪找個娘。
哪怕他對夏景淮的生死置之不理,我亦是沒有想過他有朝一日會對夏景淮動了殺心。
直到他身著龍袍,在城門口讓人射殺夏景淮。
我才驚覺錯看了他,或者說,是我小看了人性。
他說娶我為後,聽起來也算是有情有義。
畢竟沒有命人射殺我。
可他還是給我好好上了一課。
讓我很難再對任何人抱有任何幻想。
殺他的時候,我沒有糾結,沒有猶豫。
因為我恨他。
恨他將我們多年的情分踐踏。
恨他用現實給了我一記耳光。
歎息一聲,我道,“燁哥哥,選秀吧!”
“選秀?”沈煜蹙眉,“你弄那些女官還沒解決呢,怎的突然想要選秀?”
“男女都選。”我認真道,“你聯絡與你關係交好的官員,建議世家大族把嫡子女送來,以穩固朝堂為由,將我與二哥徹底割開,看看他究竟是何想法。”
“若他對我有二心,此番選秀,他定然露出馬腳。”
“且走,且看,如何?”
沈煜微微頷首,道,“既然你想賭,那我便與你去尋藍九,將夏景淮獨自留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