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都是我的人,到時候,設個局,驗證一番,你也可死心。”
我仰頭,抬手輕輕觸碰他的臉頰。
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看到了幾根白發。
沈煜比我高出太多,這些日子,事務繁多,我亦是很少仔細看他。
他才二十八歲,怎的生了白發!
真的快死了嗎?
一定是錯覺!
“你蹲下來。”
我向下拉扯著他的衣袖。
沈煜勾起唇角,抬手摸了摸我的發頂,道,“回吧。”
說著,他便率先朝昭陽宮外走去。
他那蕭瑟的背影,與這盛夏顯得格格不入。
我的心也跟著一陣恍惚。
似乎,他正從我的世界裏走出,走向一個遙遠又未知之地。
而那裏,沒有我和豌豆,沒有朝堂,沒有紛紛擾擾。
鼻子一酸,我快步上前,牽起他的手,啞聲道,“燁哥哥,咱們幾時出宮?”
我想在一個沒有夏景淮的地方,陪著沈煜走完最後一程。
想圓了他之前的願望,尋一處無人之地,自由自生活。
沈煜抬起手臂,將我拉進懷裏,攬著我的肩膀,繼續走著。
“先弄一群美人進宮再說。”
翌日早朝,陳景第一個站出來諫言,“啟稟陛下,為江山社稷穩固,您二位須得廣納後宮。”
“不可!”夏景淮抬手製止了陳景,對文武百官道,“朕從無納妃之想,國已有儲君,諸位愛卿莫要再說此事。”
我則是笑道,“陳愛卿說得有道理。”
“曆朝曆代,為穩固朝堂,都會選擇與世家大族聯姻。”
“我開元百廢待興,需眾人齊心協力,廣納後宮一事,朕覺可行。”
說著,我向他靠近了幾分,低語道,“可以不碰,卻是不能不弄進宮,當人質亦是可以的。”
“二哥覺著呢?”
“下朝再說。”夏景淮瞪了我一眼,隨即看向朝堂,“關於東周國庫銀兩缺失一事,朕連日派人探查,已經有了眉目。”
“秦城夏宅有一處密室,當初反賊將國庫銀兩盜走,便是藏於那裏。朕已然派兵去解決此事,也算是對四國一統,有個交代。”
聞言,我心下一驚,他怎知如此多?
莫不是我身邊也有他的人?
若果真如此,那我與沈煜的談話,他豈不是都聽到了?
當皇帝的第一項技能便是演戲,饒是我心虛,自然也不會表現出來。
隨即,我扯出個笑容,道,“傳朕旨意,各世家大族嫡子女,但凡姿色才華出眾者,皆可進京參加選秀。”
我的話音剛落,李靜姝便出列道,“啟稟陛下,臣想進宮參選秀女。”
“你已然是戶部左侍郎,為何還要參選秀女?”我微微蹙眉,對於她,我的印象還是極為深刻的。
當初年白梔對沈煜暗送秋波,還是她一再阻攔。
林靜姝神色淡然,道,“臣傾慕夏皇已久,想進宮侍奉。”
聽聞她如此說,我扭頭看向夏景淮。
李靜姝樣貌出挑,才華出眾,若夏景淮願意,當個皇後亦不是不可。
夏景淮看了看我,又望向李靜姝,道,“明兒你便來禦書房伺候,參選秀女之事,過些時日再說。”
我是真心給夏景淮選女人嗎?
自然不是。
我隻是在尋找他對我有二心的證據。
說白了,就是給自己一個名正言順殺他的理由。
一國不容二主,除非我嫁給夏景淮,然後我們誕下的子嗣繼承皇位,否則,我與他之間,必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