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伊伊不耐煩了,她冷聲開口:“嚴總,我不想和您一起吃飯。”
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有些人光是遇見就已經很倒黴了,我不想繼續倒黴。”
嚴斌的腳步停住了。
裴伊伊知道,這人狂妄自大,剛愎自用,眼裏容不得沙子,更別提被人拒絕。
此刻他怕是火冒三丈,肯定甩臉走人。
但嚴斌隻沉默了三秒鍾,似笑非笑的側過頭,吊兒郎當的開了口:“不,你肯定很想繼續倒黴。”
裴伊伊詫異。
“啊……說起來奇遇的一幫店員正在阿聯酋旅遊是吧,那地方可是有點亂啊。”
他威脅裴伊伊。
嚴家果然隻手遮天,遵守著華國法紀的同時,勢力在國境線外野蠻生長著。
裴伊伊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能說出奇遇,說明他狠狠的調查了她的全部。
嚴斌緩緩踱步:“人啊,餓了就要吃飯,渴了就要喝水,有想要的東西,就要不擇手段。你那麼聰明,不會聽不懂吧?”
裴伊伊沒接話。
她知道,重生後的自己,手裏現在沒有任何籌碼能牽製嚴斌哪怕一丁點。
上城最高級的雲湖酒店頂樓,這裏是嚴家的產業,以前顧安然有嚴斌未婚妻的身份,常來。
此刻,她看著滿桌飯菜,眉頭擰成麻花。
十道菜,全是上輩子她常吃、愛吃的。
嚴斌也不管她動不動筷子,自顧自夾菜,自顧自開口絮叨。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重要到……我想把她鎖在我身旁。”
裴伊伊的目光上移,落在嚴斌麵頰上。
她心頭一陣冷笑。
顧安然已經死了,橫在他和顧林清前麵最大的絆腳石已經沒有了,他現在跑到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裴伊伊麵前說這些是要幹什麼?
“嚴總,我對你的個人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
嚴斌挑眉:“我知道。”他“嗬”一聲笑了,“所以和你說這些的時候我很放心。”
這邏輯,讓裴伊伊啞口無言。
“我也是人,也有傷心難過,也需要找個樹洞。”他一邊吃一邊說,“你幫我這個忙,我幫你查三十年前的陳家,怎麼樣?”
他竟然已經了解到這個地步。
裴伊伊心底冒出一陣惡寒。
“你要是不願意那我也沒辦法,日後奇遇那群人要是沙漠裏發生點啥……那我也隻能深表遺憾。”
他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張照片,推到裴伊伊麵前。
“你一貫是知道我的作風的。”嚴斌指尖點了照片兩下,“隻要在國境線外,嚴家就是法則。”
裴伊伊注視著照片上笑得非常開心的老S眾人,兩手攥成了拳頭。
“你想怎樣?”她冷冷問。
“不怎麼樣。”嚴斌豎起兩根手指,“一周兩次,我請你吃飯,你聽我念叨。”
他笑著問:“不難吧?”
裴伊伊抿嘴,許久,她反問嚴斌:“嚴總,你這樣,你的未婚妻知道麼?”
一直遊刃有餘的嚴斌,忽然愣了下。
他目光有一瞬間的僵硬,麵上的笑容消散了大半。
華國豪門,誰不知道嚴家和顧家有婚約。
誰又不知道顧安然“意外身亡”後,接替這個婚約,成為嚴斌未婚妻的人是顧林清呢?
“裴家廟小,我也不是受寵的那個孩子,我承擔不了顧家的怒火。”
嗯,這個借口,裴伊伊自己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