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們兩清
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秦舒雪的淚水一滴滴沿著臉頰肆意。
麻醉推進手臂，她試著對抗即將渙散的意識。最後，還是失敗了。
夢境全是紅的。
“阿雪，順其自然吧。還好這次沒有大出血，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能著涼。我......”
“林毅你去忙吧，我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呢。”走到樓下，秦舒雪告別了送她回來的林毅。
晃蕩著羸弱的身體，秦舒雪走出電梯。雖然隻有二樓，但她連走上去的力氣都沒有。
然後就在自己家門口，看到了葉易萍！
“媽？啊，不，葉阿姨！”秦舒雪很驚訝，葉易萍怎麼會突然找到自己家裏呢？
“阿雪！”葉易萍上前，一把攜住秦舒雪的手，“阿雪，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慕涵的孩子？”
秦舒雪：“！”
這件事隻有林毅一個人知道啊？況且林毅一定會為她保守秘密的。為什麼葉易萍也知道！
“阿雪，我知道是慕涵對不起你。你們兩個離婚了，我真的很痛心。但我們家就隻有慕涵這一個兒子，他爸爸去年腦梗，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巴望著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阿雪，阿姨求你，在考慮考慮，那也是一條生命啊！”
“阿姨，對不起......”秦舒雪難過得快要窒息了，“我真的沒想讓您知道這件事，但我沒辦法留下它。”
“是因為那個林醫生對麼？你是不是，要跟別人結婚了？阿雪，阿姨答應你，你要什麼都都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吧！我們都會很疼愛它。還有慕涵，既然他不珍惜你，那就算是他沒有這份福氣了。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他再去打擾你的！好不好？”
“阿姨，孩子不好......留不住。對不起，你既然知道了，就請千萬不要告訴慕涵好麼？別再讓他難受了。”
“你......說真的？”葉易萍啞了啞聲音，不可置信地倒退幾步，“不可能的！你和慕涵身體都很好，又年輕，怎麼會不好？你別騙我！”
“葉阿姨我真的沒有騙你！孩子發育的不好，醫生說留不住的。我也很難過，我......”
打開家門，秦舒雪抱歉地看了葉易萍一眼：“葉阿姨真的對不起，如果可以......我真的很願意為慕涵生個孩子的。但是......真的很抱歉......”
砰一聲關掉了門，秦舒雪隻把淚水縱橫肆意。
她不知道上天為什麼還要這麼殘忍，一把把刀子不間歇地往懷裏插，她千瘡百孔的身心還能堅持多久呢？
葉易萍在門外站了一小會兒，咬咬牙決定離開。電梯一直被人占著，她心情煩躁，幹脆走了樓梯。
然而就在這時候，後背被人大力一推！
“啊！”
看著翻滾下樓梯到不省人事的葉易萍 ，何婉晴嘴角挑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抓起手機——
“慕涵哥！你快過來！出事了，出大事了！”
＊＊＊
急診室的燈終於滅了，慕涵衝上去攔住醫生：“大夫！我媽怎麼樣！”
“顱骨骨折，重度腦震蕩。手術後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什麼？”慕涵倒退兩步，跌在牆壁上。
“慕涵哥！”身旁的何婉晴上手攬住他的胳膊，“慕涵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跟葉阿姨說那些事的。我也沒想到，阿雪姐會做的這麼絕！葉阿姨隻是求她不要打掉你的孩子，可是她要跟林醫生結婚了，不答應。她們就爭吵了起來！嗚嗚嗚，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葉阿姨！”
“慕涵！”秦舒雪得到消息，直接從小月子裏爬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葉阿姨她——”
慕涵仰起頭，一步步走到秦舒雪麵前。
他的眼神很硬冷，但比起之前的陌生和無情，仿佛又多了幾分宿命般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