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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爭氣(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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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祥被當做重點培養對象,跟隨領導談業務接待客戶的次數也就增多,領導有意要鍛煉一下他跟客戶打交道的能力,可他這個死腦筋、薄臉皮,就是跨不過說話這道坎。他始終放不開,一是怕說錯了話,另一個是說不出虛的話,所以交談的過程中腦子總是緊繃著,腦袋飛速的運轉著想要找到合適的話語,再說出口之前也得再三思量是否妥當。他羨慕領導們可以談笑風生,可人家畢竟是領導,有地位,有底氣,無論說什麼人家都會賣麵子。這個社會誰有權,有錢,有地位,誰就有話語權,誰就說了算,其他人隻能俯首帖耳,沒錢沒權耍嘴皮子隻會被人恥笑,瞧不起。

嘴上功夫不行,那就練一下牌技酒量,和客戶打交道吃飯喝酒是家常便飯,子祥酒量不行,按同事和同學們的說法那是學費還沒有交夠,所以也得練。先說打牌,第一次和客戶飯前打牌玩酒,子祥在眾人的慫恿下,鬥膽上桌跟王經理打聯手。他學玩的時間不長,平常也少有練手的機會,他本想著等以後牌技稍好的時候再登台亮相,但又一想遲早都要拉出去鍛煉鍛煉,既然如此,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奈何他的牌技實在太臭,王經理和他竟然連輸五局。按慣例,連輸三局,輸家就要底酒加倍,為的是快速挽回敗局,也顯出自家不認慫的氣勢。可王經理不敢叫酒,幾局下來他就知道了子祥的斤兩,知道這酒叫了也是自家喝。對家冷嘲熱諷,連哄帶騙的勸說加酒,王經理抵死不加,在子祥的牌技麵前他也慫了,尷尬的笑道“搞不得,搞不得,這是自殺!”大家哈哈大笑,王經理苦笑,子祥尬笑。結果菜沒上桌,兩人就喝得水飽,王經理和子祥輪流著往廁所跑,搞起了拖延戰術。從那以後,子祥開始苦練牌技,同事聚餐,朋友聚會就主動提出來打牌,可無論打多少回他還是不得其中精髓。這牌的玩法有好多彎彎繞,講的是虛實結合、見招拆招,虧他還是理科狀元,就是轉不過彎來,回回輸的很慘,還好隻是朋友之間玩玩,要是在接待的飯局上,那估計又要把自家隊友給坑慘了。

再說酒量,子祥喝過一次白的就知道那不是他能駕馭的。接待一般都喝自家釀的小鍋米酒,50°上下,入口辛辣,就如吞了一團火一樣從嗓子眼一直熱到胃裏,燒心燒胃,而且上頭得厲害。第一次喝,子祥隻記得飯前吃了兩口菜,飯局後麵發生了些什麼就完全沒了印象。他吐了一整夜,整個胃都吐空了還是不停的幹嘔抽搐,就像有一雙大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胃,每隔幾分鍾就用力那麼一攥,攥得他全身縮成一團,緊接著又是一陣幹嘔,嘔得他前胸後背的肌肉都發疼。自此以後,他就隻喝啤酒,每一次都記著量,一般情況隻能喝四瓶,最高也就六瓶。他的胃不好,在北京那上班那兩年因為壓力大患上了胃病,最近一次體檢顯示有糜爛性胃炎,在酒精的刺激下就容易嘔吐,很多時候還沒醉就吐的不行,隻要吐過兩三次,他就知道到頭了。他懂得適可而止,喝差不多了就趴桌子上睡,或者到外麵找個地方坐著醒醒酒。他討厭酒桌上爭強好勝,咄咄逼人的酒瘋子,喝醉了非說自己沒醉,還要追著喊著跟別人再來八杯,滿嘴汙言穢語,大放厥詞,一衝動再鬧個頭破血流,丟人。就為了麵子,值得嗎?再說這酒桌上也不是證明個人能力的地方,喝得再多,第二天誰也不見得多待見你一眼。誇你牛逼那是在咒你,祝你喝出肝硬化,喝出痛風,喝出胃穿孔,喝得越多,死得越早。

最讓子祥受不了的還是酒桌上的奴顏婢膝和逢場作戲,什麼座次排位、敬酒禮儀他都不懂,在他看來,既然都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飯,那就平起平坐,大家吃個開心,別整出一套宮廷裏太監伺候皇帝的規矩來,搞得這麼惡心,還怎麼讓人吃得下飯。在單位上是領導,到了飯桌上可沒這職位,幹嘛就非要人來伺候,是沒長手還是沒長嘴呀。再一個,人家當領導的也不一定就想被皇上一樣伺候,可就是有那麼一些人非要把自己當奴才,低三下四的給人家倒酒、敬酒,有時候還要為一表衷心替人家連幹數杯。說到底,最可恨就是這幫狗奴才,正是因為他們一昧跪舔討好,才助長了這些領導的歪風邪氣。如果他們如此作賤自己是為了實現一己私利,那還佩服他們為達目的能夠忍辱負重,如果隻是因為對方是權貴就搖尾巴,這種人才真的是無可救藥。再說這逢場作戲,一開始個個都笑臉盈盈,畢恭畢敬,幾杯酒下肚,氣氛逐漸熱烈,彼此之間無所不聊,無所不能聊,大有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之情。在酒精的加持下,男人愈加大膽,女人也更加豪放,男女之間相互調侃,打情罵俏,好不歡樂。結束時,相互之間還不忘記要電話、加微信,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說這也沒問題,那也包在身上,真到找上門的時候,他媽哪還記得當時放的狗屁。子祥不能喝,也看不下去這場麵,喝到差不多的時候,他就靠在椅子上,偏著腦袋,眯笑著眼,靜靜的欣賞酒桌上各位的演技。他感歎這酒的威力,不是酒能醉人,而是能讓陌生的一群人相互稱兄道弟,讓少言寡語的人變得滔滔不絕,讓男人散發陽剛之氣,讓女人盡顯嬌柔嫵媚。“酒逢知己千杯少”、“無酒不成席”、“醉翁之意不在酒”、“酒後吐真言”、“酒壯慫人膽”,這些句子在他腦海中飄過,隻可惜他不勝酒力,更無法深入體會這其中的精髓。

在一次外出談業務時,子祥恰好遇上了之前的初中同學,他現在已經是單位裏的副科級幹部,業務上的合作就是他分管。這名老同學在省上讀的一所普通本科,畢業之後回來就考上了公務員,他的父親是市政府退下來的老幹部,這就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他的仕途也受到了父母的幫助。不過,人家也倒是客氣,沒有一點領導的架子,更沒有趾高氣昂的用鼻孔看人,從始至終都是笑眯眯的和子祥敘舊,關切的詢問子祥近況,完全沒有讀書時候城市生那種傲嬌和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前後聊了一個小時,子祥一行人才起身告辭,臨別時老同學說改天約著一起聚一聚,子祥笑著連聲答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