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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王真人,師從何處?”
“吾,師從趙公,趙大家。”王曜自豪答完,才道:“爾,何此一問?”
林鳶歪了歪頭,帶著些天真的說:“天下皆知,趙大家生前簡樸,最不喜驕奢,王真人今日頭戴金冠、身披流光、腳蹬翠履,好不華貴,隻是不知,您這一身不下百金的行頭,可夠平常人家吃幾年的?”
時人好錦繡,在場也有不少寒門,勉力做新衣出席詩會,家中又要緊多久?若沒人提倒也罷了,如今再看,王曜周身可不止華貴,頭頂金冠精美絕倫,外罩流光紗像整個裁出製成、連縫線都隻一條,還有鞋麵帝王綠翡翠,恐怕宮裏都難找如此水頭的。
偏此時,林鳶又道:“王真人該是清楚,在詩會比試中脫穎而出,於鼎香樓掛詩揚名,對我們意義重大。
可您呢,隻論順耳不鑒其彩,別的不說,那馬慶詩作別說詩意,連用詞都有瑕疵,您也能麵不改色將其單拎放置。
林鳶拱手:“王真人顏之厚矣,在下佩服。”
王曜臉色大變,指著林鳶怒道:“黃口小兒!你大膽!”
“王真人隻說在下大膽,可是承認自己好聽諂言,把那不入流的詩作當了佳篇?”
“妄口巴舌血口噴人,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王真人別氣啊,若不然,您讓大家評一評,那馬慶詩作可配得上單拎放置?”
“配不上。”有人緊而接口,王曜應聲看去,見到無數質疑和憤怒的目光,心中一顫。
他自小出名,可三年前還不是王真人時,總被謝漾壓著,當時年少不服氣,覺得謝漾所作不如他,評鑒之人作假。
他那時眼神與現在山頂諸位何其相似,怎能不知這些人所想?
但王曜心中清楚,那馬慶所作,確實一般。
林鳶見他遲遲不言,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王真人這是怎麼了?可是覺得大家學識淺薄,不夠資格點評?那榮國公和謝公子夠吧?小生鬥膽,請二位評一評馬慶之作。”
林鳶看向亭內,她是故意將這個機會給謝漾的,然對方反應出乎她意料的平淡。
彼時謝漾負手而立,昂首凝視著天際掠過的一行白鷺,神思飄遠,直至最後一隻消失於視野,他才徐徐轉頭,兩人視線交彙,謝漾溫雅一笑。
林鳶眼皮一跳。
就見謝漾微側頭對榮國公說了什麼,後者眉頭一挑,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而後看過來,出聲道:“既然這位小友覺得王真人徇了私,不若小友也作兩首同馬慶詩作比一比,在場之人都可做鑒評,若小友詩文更勝一籌,馬慶之詩就放歸眾人之作中,小友看,可行?”
林鳶呼吸一粗,轉瞬又強製平緩。
眼尾掃見陸夷之欲要站起,林鳶向前一步,不著痕跡按下他,麵色猶豫中帶著退縮:“李老所言,不敢不從,可王真人…應該不會同意吧?”
王曜本有些不安,然而聽林鳶說話氣虛,麵上也沒有自信,反倒放下心來。
也是,如果真有文采剛才為何不作詩?
若說小兒藏拙,他才不信,來此詩會者哪個不是為了揚名?況且小兒同伴詩作普普通通,想來她也沒什麼才思。
從鼻腔冷哼一聲,王曜故作大方:“吾,準了。”
林鳶意味深長看了王曜一眼,轉頭問榮國公:“敢問李老,可還是以春以亭為題?”
榮國公看向眾人:“為求公平,題自然一樣。”
林鳶點頭表示理解:“那好,小生便來試試,七步成二詩。”
什麼?
人群霎時沸揚,“七步成二詩!趙公在世也不敢如此誇大,你莫要口出狂言不自量力。”
“是啊這位兄台,作詩並不容易,你不用那麼急,一炷香內作成就不得了了。”
“兄台年紀尚幼,就算才思敏捷七步成二詩,可要兼顧詩意贏馬慶,那是不可能的事,兄台還是再斟酌斟酌。”
還有人要勸,林鳶對著眾人拱手,真誠道謝:“多謝諸位好言,在下聽進去了,那便十步成二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