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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個子用手裏的匕首把地上的屍體切成一截一截的碎塊。紫色的光芒附著在刀刃上，在房間裏顯得格外陰森。
王俊兩隻手把在馬桶邊緣，不停嘔吐的情景出現在屋裏的大屏幕上。
每切下來一截肉，矮個子就把碎塊丟進角落的箱子裏。
刺耳的切割聲和粘膩的肉聲回蕩在屋裏。
“把皿運行一下，裝不下了。”矮個子把剛切下來的半截手掌丟進箱子，血水已經溢出來了，“讓他接著吐。”
高個子走到箱子旁邊，扣上蓋子，按下啟動按鈕。
箱子開始運轉，但是發出了破碎、雜亂的聲音，就像一頭老牛，拖著快要散架的農車走在顛簸的石子路上。
矮個子還在低頭切著。
“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該走了。”高個子靠近矮個子一步，“是否需要摧毀這間伴生屋。”
矮個子把匕首狠狠地插進屍體裏，讓血肉沒過整個刀刃。然後猛地抽出，帶出來的血沫飛濺在地上，彙入血泊，成為微不足道的幾滴。
“不必，就讓他完完整整地感受痛苦。”
紫色的光芒漸漸衰弱，匕首被矮個子收回了袖口。他站起身，走到高個子旁邊。
“走，影也。”
高個子的一隻手扶上矮個子的肩膀。
兩個人就像是融化一般，一點一點矮下去，最後成為房間中間的兩灘影子，接著，它們變細，成為兩條，順著屏幕鑽了出去。
就在高個子和矮個子離開以後不久。
房間的門被推開，三個人走了進來，為首的男人胸前別了一塊金色的牌子，寫著“A012”，銀色的頭發下麵是一副黑框眼鏡。他的臉頰向內凹陷，法令紋很深，枯瘦的脖頸上長著一個巨大的喉結。
跟在他後麵的兩人衣服上也都有牌子，隻不過都是銀色的。
男人站得筆直，透過眼鏡環顧整個伴生屋。
“大雪、冬至，你們兩個，去檢查一下相關設施的損壞情況。”兩個工作人員馬上走到前麵，一個走向顯示屏，一個走向角落裏的皿。
男人獨自走向那個被砍得破碎不堪的屍體。
血已經將白色裙子染成褐色，屍體後背朝上，扭曲呈怪異的形狀，上麵有數不清的窟窿。不僅如此，屍體的右臂和右腿不見了，隻剩下兩個大血洞。
左側的腰部是一個半圓形的缺口，髒器裸露在外麵。
男人蹲下，在被戳爛的背部看到了損壞的衣物。他麵無表情，用力地撕開碎布，在屍體的後背摸索。
他摸到了那個圓形的灼燒痕跡。
男人站起身，從嘴裏呼出了一口氣，他知道女人在被這個灼燒傷形成的一刻就已經死了，後續的分屍，並沒有增加她的痛苦。
“幺爺，剩下的部分在這裏。”胸牌上寫著“大雪”的女人掀開角落裏的皿，半截手掌貼著皿的邊緣滑落，血水和碎肉像海綿裏的水一樣冒出來。
皿斷斷續續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幺爺，伴生屋內其餘部分完好，他們的目標應該隻是死者。”寫了“冬至”的銀色名牌在這個年輕男人的衣服上晃蕩。
“知道了。”幺爺昂起頭，看著牆上的屏幕，這間伴生屋的主人仍在衛生間幹嘔。
理論上來說，他應該叫十二爺，但是比起三個字，他更喜歡兩個字。所以當他每年十二月到達心念塔的管理人辦公室時，大家都叫他“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