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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需要幫忙嗎？”
……
“三、二、一！使勁！”
“哎哎停停疼疼疼！”夏青吃痛的喊了一聲，眼睛朝暗裏瞥了兩眼，心裏不上不下的。已經嚐試了快半個時辰了，她還有一條腿卡在棺裏麵。
“是不是裏麵有什麼東西……壓住了？”玉蘭聲音遲疑了一會。
夏青打了個冷顫：“你別說，有、有點嚇人。”
她略微有個猜測，正對她坐著的底下似乎是有另一個夾層，而她的腳不偏不倚就卡在那的接口處了。
那夾層底下是什麼……
“子是三更——平安無事——”
那打鑼聲清晰不已，落在兩人耳畔。
“咚！——！”
“子是三更——平安無事——”
聲音霎時間停了。
夏青忽然有點兩眼發黑，心髒突突直跳，冰涼的感受從心底擴散至指尖，毛骨悚然。
“快……快點。”她小聲說了一聲，動了動腿，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
此時棺材正對著的院門，那打更人身影本該正好晃悠著過去，卻驀地是停下了。
指尖微涼，玉蘭不安地抬頭。
打更人青白發灰的臉歪了過來，腳尖點地，雙手垂在身側，身體是朝前的，頭卻折轉了九十度看過來，眼眶裏空空的，淌下血淚，直直盯著夏青，嘴角緩緩裂開，上揚。
“玉蘭！！去找人！！快跑——！！”夏青扯開嗓子大聲喊叫了一聲，與此同時，那打更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到眼前，望著神情驚恐的玉蘭，雙手直直地伸了過來——
卻竟是抓向了夏青！
細尖而發灰的指甲差幾毫米戳進她的眼眶裏，她眼睛瞪大，一個後仰躲了過去！
“……我靠。”腰閃到了。
那僵屍一般的打更人又轉過來，她往另一邊歪去，打更人右手又抓過來，她往左邊躺去……左一下右一下，還連續下來十幾個回合。
夏青的腰咯咯直響，沉重得像鉛塊，感覺快廢了。
餘光掃到打更人踮起的腳，她心下忽地閃過一個想法：它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四肢僵硬成這樣，應該彎不了腰吧……？
眼一閉，心一橫，夏青當即把身體一彎，又躺回了棺材，還不忘重新蓋上板子。
“咚——咚！咚——咚！”
有規律的敲擊聲響起，像是有間斷的跳起來、踢一下，跳起來、再踢一下。
夏青呼吸一窒，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由得從頭到腳一陣寒意，冷汗濕透了後背：它先前就是像這樣打更的嗎。
驟然間，聲音停了。
世界仿佛頃刻間按了暫停鍵，隻剩靜謐。
漆黑的棺材內，沒有一絲光亮，夏青心跳如擂鼓，一聲一聲，砰、砰、砰。
——等等，怎麼會沒有一點光？那個縫隙……？
渾身發涼，她不可自控般僵硬地扭過了頭，隻見原先狹長的縫隙已經變得全黑。
變得，全黑。
……是那個打更人沒有眼球的眼眶。
這世界僵屍還帶進化的嗎？……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夏青緩緩而不動聲色地抬起雙手，輕輕捂住了眼睛，全當沒看見就是沒有。
仿佛每一秒都被拉長了數倍，時間轉得如此艱難和遲緩，流淌著潮濕的壓抑。
一、二、三……心裏計著不太準確的時間。
她一動也不動安靜躺著，口幹舌燥，腰上密密麻麻的痛楚這才忽然出現一般，如蟲蟻啃食一般抓心撓肝，穿透衣服縫隙，直達骨骼深處。
棺材板忽然鬆了，透出一束光亮。
……不會吧？又進化了？
夏青抿了抿唇，不由得蜷了蜷手指，一聲也不吭躺在那裏。
直到有一雙手覆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將她遮住眼睛的雙手輕而緩地撥開，露出夏青額前的縷縷碎發。
那聲音倏爾一頓，冷淡開口：
“還沒躺夠？”
“夠夠夠了！非常夠！”聽見人聲，夏青急忙連連回應，“唰”一下就坐了起來。
差點撞到眼前的人，那人虛虛地扶了她肩膀一下，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如水中冷月。
十五六歲的少年，身著碧霞雲雁錦衣，腰係墨色寬帶，右掛琉璃玉佩。光影婆娑，映照在他的身上。他微微俯身，長睫垂下淡淡陰影，勾勒少年的俊俏，鍍上一層金燦的光。
一身清冷氣息卻錚然凜冽。
“夏扶玉。”他視線淡淡落在夏青身上，目光空中交彙。隻見他垂下了眉眼，清淺的眸中倒映出了夏青疑惑不解的麵容。
“玉佩，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