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卿自午時離開,直至酉時才踏星踩月歸來。
途經棠園,他腳步微頓,卻還是轉向暮雲閣。
“備水,沐浴。”
“是,世子。”
半個時辰後,沈彥卿才又去了棠園。
他於虞杭白房門外立了許久,卻遲遲沒有入內。
“世子。”侍女紅竅上前行禮。
良久,沈彥卿才出聲詢問:“你們家姑娘今日可好些了?”
“稟世子,姑娘今日醒來後好多了,隻不過是一整日都在躺著,也沒什麼精神。晚膳後倒是精神好些了,所以現下還沒歇下呢。”
“好,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沈彥卿推開房門,室內暖烘烘的,應該是又燃起了地龍。
“哎呀,紅竅,你不要再催我休息了,我這不是躺在床上了嗎?我不動了總行了吧?”
剛進門就聽見她嘟嚕嚕的一長串說個不停,看來的確是好些了,不似昨日那般病怏怏的模樣。
“紅竅?”
沒聽到回應,虞杭白又喚了她一聲。
察覺到有人走近,虞杭白側目看過去,就撞上了沈彥卿看過來的目光,她有那麼一瞬的愣怔。
看她神情呆愣,沈彥卿眉梢輕挑,笑道:“怎麼?不認得了?”
虞杭白這才反應過來:“你怎麼來了?”
沈彥卿俯身,伸出手探向她的額頭,已經不熱了。虞杭白就這樣一直望著他,眼睛跟著他的動作不時轉動。
沈彥卿瞧著床上的人小小的一隻,心裏也軟軟的,聲音難得的溫和了幾分:“今日感覺如何?”
虞杭白沒回答,而是從床上爬起來,坐在那朝他張開雙臂。
沈彥卿猶豫片刻,還是坐在她的床邊,將她擁進懷裏。
虞杭白順勢環抱住他的腰身,抬頭去看著她,聲音輕輕的,像羽毛一樣掃過他的耳朵:“好多了。”
她又攀著他的脖子,像隻小狗一樣,湊在他的脖子處深嗅,而後蹙起秀氣的眉,問道:“沈彥卿,你飲酒了?”
沈彥卿挑眉看她,笑問道:“嗅出來了?”
“嗯。”
虞杭白點點頭,又趴在他懷裏。
“喝了一點兒。”
實際上他一個整個下午都在酒坊,醉了睡了一個時辰才醒酒,回來又沐浴過,現在身上的酒氣才淡去了些。
“怎麼落水的?”
沈彥卿幽幽的嗓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虞杭白猶豫一瞬,答道:“哦,為了撿荷包,不小心落水的。”
她沒有說是因為程曦才落水的,因為她並不想國公府因為她而得罪程國公府。
他沒想到一向愛憎分明的小姑娘會為程曦隱瞞,便又順著她的話問:“就為了一個荷包?就這般重要?”
其實,沈彥卿沒料到是荷包這麼個原因,想到了昨晚那個連繡工都瞧不出來分毫的荷包,他還隻當是她隨身帶在身上的才打濕了,沒想到落水也是因它而起。
“當然了,那可是我繡的第一個荷包,意義不一樣的。”
虞杭白從他懷裏坐起來,看著他,格外認真的講述著這個荷包的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