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羽飛,讓你看病,沒讓你犯病,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呢。”
周青走進臥室,應該是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水汽,嘴唇被熱氣蒸得泛紅,襯得他膚色更加冷白。
“放屁,我又不像你,孤家寡人樂得清淨,再不趕緊咒那老不死的快點沒,我都要被煩死了。”
“得了,滾下去喝酒。”
“你不去?”
“我換個衣服。”
“詩亦妹妹,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再過十五分鍾,會有人過來幫你拔針。”
被稱作齊羽飛的男人起身,離開前還不忘叮囑我。
套房的門關上。
周青拉開衣櫃,拿出了一件新襯衫出來,黑色的。
我之前翻東西的時候看到了,他衣櫃裏隻有黑襯衫。
但就在我疑惑他準備去哪換衣服的時候,卻看到他直接脫了浴衣,光裸的上半身就那樣猝不及防的撞進了我眼裏,還好他沒那麼喪心病狂,至少穿了褲子。
我驚呼一聲錯開視線。
但那些遍布他全身的傷疤,還是留在了我腦海中。
他“嗬”了一聲,“齊羽飛說你身體虛弱,需要靜養,可我看你挺健康啊,連嗓門都這麼亮。”
我到底沒忍住,問他,“我什麼時候可以走,我需要去買手機,給家人報平安。”
“你怎麼總覺得,我會放你走呢,而且這一次,可是你自己同意留下的。”
“周青,不顧當事人的意願剝奪對方自由,你這是非法囚禁。”
“非法囚禁?”他把這四個字輕輕重複了一遍,“那怎麼才能讓你自願留下來呢,你說,把你父母也接過來,會不會好一點。”
“不過這樣的話,會所裏地方還是小了點,你爸爸身體不好,齊羽飛可以照顧,但你媽媽退休之後,有種花的習慣,所以還得有塊地才行。”
聽著周青一字一句的說出我父母的習慣,我越聽臉色越蒼白,“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他卻笑了,唇紅齒白的像個惡魔,“宋詩亦,跟你有關的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怎麼樣,我現在還是非法囚禁麼。”
我還是妥協了。
同時也意識到,我之前的想法實在天真,本以為他前半生辛苦,過得艱難,所以他想要找到我,會救我,也隻是為了留住那唯一一抹,曾靠近過他的善意。
可事實上,無論他的過去多麼令人同情,他都還是那個不擇手段的瘋子,手段狠辣,睚眥必報,被這種人纏上,稍有不慎就會跌入深淵……
周青走了之後就沒再回來過。
十五分鍾後有人給我拔了針,拿了粥。
這地方不能鎖門,我原本還惴惴不安,把花瓶放在椅子上,抵在了門前。
這樣隻要有人推門進來,花瓶就會摔碎。
但直到我睡醒,門口的花瓶,都還好端端的放在上麵。
打開房門,門口的地毯上放著一個盒子,盒子裏是最新款的手機,以及我那個被摔碎了的手機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