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山這話意味已經很明確,不是餘流朱這兩天不來這兒挑事,而是就算人家挑了事兒,你也不知道。
“軍爺懷疑……”單手李一臉凝重道,“那女人暗地裏做了什麼咱不知道的事兒?”
“隻是懷疑,”張承山道,“蘇州不太對勁。”
“軍爺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有必要跟您說說了,”單手李道,“那臭小子昨天吃過飯出去溜達,一夜沒有回來,今兒早上回來就不對勁兒了。”
“一夜沒有回來?”張承山眸中一沉,“昨夜蘇州也下雨了吧。”
“大雨啊軍爺,”單手李道,“臭小子今兒早上回來渾身都濕透了,衣服上全是泥,我還奇怪他昨晚幹啥去了!”
張承山不說話。
單手李又道,“今兒那小子回來,整個人跟個死人一樣,我問他也不說,還叫我離他遠點。”
“你要是能從他嘴裏問出來什麼才叫奇怪,”張承山道,“這一定是有事了,有事他才不說,若是無事,定早同你打起來了。”
“咳,我瞧著他褲子上有血,就尋思著他是不是生了痔瘡,”單手李道,“可這麼一個病,他倒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也有些反應過激了。”
“沒那麼簡單,”張承山沉聲道,“我先問問,他若不說,就查吧!”
單手李一應聲,“軍爺是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也是,那小子雖然脾氣本就又冷又硬,乍一看覺得同以前無甚區別,可我還真的沒見過他這個不聲不響死人一樣的樣子,今兒早上吃飯,明明自個兒想哭,還死命地往嘴裏塞饅頭,那嗚咽也是愣生生被他堵住了,真愁人。”
“不管怎麼說,這事兒上個心,”張承山道,“你去取床被子來,今晚我睡這裏,興許他肯說點什麼。”
“您這麼一說倒也是,”單手李點頭道,“我估摸著也隻有您能撬開這小子的嘴了。我這就去拿。”說完便去拿被子。
張承山直接進了屋,蘇州正盯著那檀木的雕飾發愣。
張承山雙手撐在床沿,堪堪俯下身去。蘇州隻見一張俊臉呈放大式向自己逼來,不由得回神,慌慌張地道,“……啊,做什麼?”
張承山向頭頂看了一眼,很迷茫地問道,“蘇州在看什麼?”
他眼中的迷茫蕩漾著動人的墨色,蘇州控製不住地被吸入那雙深邃之中。
見蘇州失魂一樣地盯著自己看,張承山覺得好笑,他將臉挪開,伸手在蘇州眼前晃了晃,“這又盯著我看得移不開視線了?”
蘇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一時臉上滾燙滾燙的。
張承山卻很有興致,“蘇州盯著我看,看得我都害羞了。”說完還摸了摸臉。
“……”蘇州尷尬地別開眼,“誰…誰看你了。”
“有那麼好看嗎?”張承山道,又驀地扳正蘇州的臉,神色很是嚴肅。
蘇州被他的動作驚住,臉紅地簡直就要燃起來一樣。
“不好看嗎?”張承山又問了一句。
“……”蘇州胡亂撥開他的手,“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張承山不禁失笑出聲,“蘇州這般誇讚我,雖是敷衍,可也很是教人不好意思。”
“你沒有,”蘇州傲嬌十足地道,“你明明很開心。”
“我開心啊,”張承山笑道,“兩日不見蘇州,一見蘇州,蘇州便如此親近於我,我怎能不開心?”
“……誰他媽親近了,”蘇州胡攪蠻纏道,“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嗯,是嗎?”張承山眼角堆起湖光山色,“那我可就走了。”說完就作勢要走。
蘇州臉色一黑,“好笑。”
“好笑什麼?”張承山又將臉湊到蘇州眼前。
“……”蘇州可以毫不費力地便聞到他身上的清冽味道。
張承山眉梢一挑,“又不說話了?那我真的走了?”說著,卻直接躺到蘇州身側。
清冽的氣息來得洶湧,蘇州一陣心慌,他又向裏邊靠了靠,努力和張承山保持一段距離。
“你這是想將牆擠塌了麼?”張承山心情大好道。
“……我怕擠到你。”蘇州故作冷定。
“你那麼單薄的小身板還怕擠到我?”張承山哭笑不得,“倒讓我覺得你是故意要離我那麼遠。”
蘇州臉又紅了紅,他結巴道,“我…我為什麼故意離你遠,你…你又不是洪水猛獸!”
“這倒是了,”張承山說著,翻過身來,正對著蘇州,一雙深邃的眼意味不明地看著他,“能告訴我……”
“軍爺,被子來咯!”單手李大吼一聲,踹開門進了來。
張承山後半句話被隱在單手李的吼聲中。
“你說什麼?”蘇州很是迷惑。
張承山作扶額狀,這個單手李,就會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