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芊瑤走進店裏，映入眼簾的是滿牆的海鮮玻璃水缸。
從地麵到屋頂，足足有八層。
水缸裏養的既有常見的鮑魚、生蠔、蟶子，又有帝王蟹、澳龍、象牙蚌這種平時不容易買到的海鮮。
“小姐，請問你想買什麼？”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售貨員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朝她這邊走過來。
顧芊瑤隨手指著一隻帝王蟹：“就這個，等下幫我捆兩隻，我再看看其他的。”
“太巧了，這個帝王蟹平時都賣1888一隻，今天做活動，隻要1688，買到就是賺到。”
售貨員看到顧芊瑤出手很大方，兩眼放光，很熱情地跟在後麵介紹。
“你喜不喜歡吃花龍蝦啊？今天早上剛到的，個個生猛。下麵鋪墊粉絲清蒸出來甜絲絲的。”
顧芊瑤順著售貨員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品相不錯。
不過她可不是真的來買海鮮的。
“你家有沒有什麼海魚沒什麼刺適合一歲孩子吃的？要鮮活的不要冷凍。”
“一歲孩子，可以試試這邊的三文魚。這都是挪威產的，一點也不腥，脂肪豐富肉質鮮嫩太適合給寶寶做輔食了。”
“我跟你講，也就我們這裏你能買得到活的三文魚，其他地方都是冷鮮。”
說著，售貨員領著顧芊瑤往收銀台那邊走。
“你們店裏的工作人員怎麼都是女的？這些東西卸貨也挺重的，你們幹的動嗎？”顧芊瑤一邊跟著她，一邊四處張望。
這個白老四的老窩應該就是在這裏，很可能他就是這家店的員工。
可是除了三四個女售貨員和來海鮮的顧客，顧芊瑤並沒有看到一個男的。
“有兩個男員工，都在後麵休息呢，晚上卸貨的時候就該他們出來幹了。光靠我們幾個，還真幹不動。”
“就這個，肉的顏色很紅的，150一斤，這一條大概4斤重。”
售貨員隨手拿起一個抄網，伸到玻璃水缸網了一條大魚。
“行，就這個。我現在還不吃，可能要明天才能吃，放車上怎麼保存呢？”顧芊瑤怕一晚上魚臭掉。
“今天不吃啊？你在這等會兒，我去問問。”說著，女售貨員放下抄網，掀開塑料簾子走進員工通道。
顧芊瑤想跟著她進去，但是上麵赫然寫著“顧客止步”四個大字。
白老四會不會現在正在裏麵？
五分鍾後，一個五十多歲胡子拉碴的平頭男人手裏端著一個陶瓷茶杯，嘴裏叼著一根煙走了出來。
男人睡眼惺忪，臉上還有很多睡覺壓的紋路，應該是剛起來。
“小姐，我們白師傅幫你組裝一個便攜的自動供氧水族箱，這樣魚在裏麵兩天也不會死。”女售貨員跟在平頭男人身後。
白師傅？
難道這個人就是白老四？
顧芊瑤咬緊牙關，臉色變得鐵青，瞳孔瞬間收縮，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湧。
她攥緊拳頭極力克製，好在很快就恢複了自然。
“那就謝謝白師傅了，千萬不能讓魚死了。”
白師傅並沒有說話，眼皮都懶得翻。
他把水杯放到收銀台上，彎腰從收銀台牆角拿出來一個透明塑料水族箱。
水族箱應該放在這裏很久了，上麵落滿了一層厚厚的灰。
白師傅抬起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香煙，鼓起兩腮湊到塑料箱子旁用力一吹，塵埃瞬間飛的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