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女售貨員正好站在他麵前，毫無防備地吸了一鼻子的灰。
“白師傅，那不是有抹布嘛！”她一邊用手扇一邊抓住收銀台上掛著的一條棕色毛巾，把它甩到塑料箱子上。
白師傅依舊是麵無表情，抬手把煙塞回嘴裏，用力嘬了一口。
“咳咳咳！客人等著呢，你等會再抽不行嗎？”女售貨員耐心漸失，剛剛吸灰現在又吸二手煙，再好的脾氣也要磨沒了。
“再囉嗦，你自己搞！”
“我錯了，我閉嘴，你搞！”
白師傅叼著煙說話有點吐字不清，但是顧芊瑤一下就聽出來這聲音就是昨天她在醫院地下車庫聽到的男人的聲音。
看來，眼前這個平頭男人正是白老四！
人是找到了，可是怎麼給他下藥呢？
正想著，顧芊瑤的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白老四剛剛拿出來的茶杯上。
“這自動供氧的水族箱我們平時是不送人的，剛看你買的多，所以我就給你申請了一個。”女售貨員轉頭向顧芊瑤邀功。
“那真是太謝謝你啦。”顧芊瑤笑著對她說，但是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個杯子。
得想個法子把瀉藥滴進去。
“去倉庫拿包鹽過來。”白老四蹲下來開始組裝供氧泵。
“好。”女售貨員一聽，放下手裏的髒抹布走進員工通道。
就是現在！
顧芊瑤假裝找手機從包裏把瀉藥拿了出來，掐掉上麵的尖尖。
“這還有點髒，我來擦。”
她把手搭在髒抹布上，眼疾手快地掀開水杯蓋子擠了進去，然後捏著抹布裝模作樣地把水族箱又擦擦。
白老四這時抬頭看了顧芊瑤一眼。
不會被發現了吧……
“鹽來啦，倒多少？”女售貨員很合時宜地推開簾子走了進來，手裏還托著一包鹽。
白老四看著那包鹽，朝著三文魚水缸前麵的紅色水桶揚了揚下巴，依舊是口齒不清地說:“倒完。”
然後咬緊煙嘴，猛吸一口，低頭接著幹活。
女售貨員把一整包食鹽都放了進去，又打開水管把水桶接滿。
顧芊瑤暗暗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等著白老四把這杯水喝到肚子裏了。
“這批氧氣泵的尺寸和水箱不配套，所以不好裝。”女售貨員怕顧芊瑤等急了，把桶拎過來向她解釋。
“要不你先坐著等，搞好了我幫你把魚裝進去。”
“沒事，不著急。”顧芊瑤看著白老四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把氧氣泵卡到水箱槽裏。
“白師傅累壞了，真辛苦！”她還故意客套兩句，“要不，白師傅喝點水再幹吧！”
她本想端起杯子遞給他，沒想到白老四直接擺手拒絕。
今天晚上的成敗取決於這杯水，顧芊瑤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喝掉！
她上下打量著白老四，穿著樸素，不修邊幅，食指和中指指尖因為抽煙過多而變成黃色。
胸前的口袋裏煙盒子露了出來，是一包紅色的紅梅香煙。
顧芊瑤記得小時候，外公就經常抽這個煙，很便宜，也就五塊錢一包。
有了！
她快步走到斜對麵的煙酒店買了兩包軟中，又買了三瓶綠茶，從中隨便挑了一瓶，把剩下的兩粒瀉藥也擠了進去。
這瓶裝了藥的綠茶和兩包煙被顧芊瑤塞進斜挎包，另外兩瓶則拿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