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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算命先生(2 / 3)

女子望著歐陽雙傑:“你是來找他的?有預約嗎?”

歐陽雙傑愣了一下,女子說道:“一看就知道你沒有預約。說吧,找他做什麼?是算命還是看風水啊?”

歐陽雙傑咳了兩聲:“打聽點事。”

“那就是卜卦,不管你找他做什麼,都得預約。這樣吧,你找到我這兒也算是我們有緣,我給你插個隊,擠個號,你就意思意思得了。不然別說今天,就是這個星期你都不一定能夠輪得上。”

“不知道你所說的意思意思是多少?”歐陽雙傑隨口問道。

女子豎起了兩根手指頭:“二百,不貴吧?”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貴,可是我不能給你這錢。因為我不是來找他算命、卜卦、看風水的。”歐陽雙傑掏出了證件,“你隻要告訴我他住在哪兒就行了。”

女子沒想到歐陽雙傑是警察,她倒吸了口氣:“警察就了不起啊!”不過嘴硬歸嘴硬,她還是告訴了歐陽雙傑,田子仲就住在一樓的後院。

她引著歐陽雙傑到了後院。這棟小樓後麵有個院子,而院子後麵還有幾間平房,田子仲就住在那平房裏。歐陽雙傑仔細觀察了一下,田子仲出入很方便,不用經過前院,他可以從後院的院門離開。

“田先生,有人找!”女子在平房外站住了,吆喝了一聲。

平房的門開了,一個清瘦的男子走了出來,男子看上去大概三十七八的樣子,比王瞎子說的顯老了些,整個人看上去病懨懨的,時不時還咳上兩聲,一雙眼睛也黯淡無光。

他看了看歐陽雙傑,歐陽雙傑的臉上露出微笑:“你是田子仲?”

那人點了點頭。女子正想告訴田子仲眼前的這人是警察,田子仲卻揮了揮手:“謝謝你了,小鈺,你去忙你的吧。”女子“哦”了一聲,就離開了。

田子仲又咳了兩聲:“我這裏很簡陋,如果歐陽警官不介意的話就請屋裏坐吧。”

“你認識我?”一麵說一麵跟著田子仲進了屋,在椅子上坐下。田子仲給他倒了杯水。

“一個多月前,歐陽警官破獲的連環殺人案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那幾天林城的電視也好,報紙也好都沒少見到歐陽警官。”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當時他就很不願意接受媒體的采訪,可是局裏非得讓他當成任務來完成。

“歐陽警官,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田子仲從口袋裏掏出煙來。

“田先生還經常看新聞嗎?”

田子仲歎了口氣:“我這個人平時也沒有什麼愛好,特別是晚上,守著電視,它放什麼,我就看什麼。”

歐陽雙傑看到了牆角擺著的一台舊彩電,微微一笑:“其實田先生的年紀並不大,為什麼非得過這樣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呢?”

“我倒不覺得,我就喜歡這樣的悠閑生活。歐陽警官既然找到我,就應該知道我也算是修道之人,修道的人自然就不願意多摻雜世俗,而更注重自身的修養,勤能修身,儉以養性。”田子仲說完微微一笑。

“田先生,聽你一直在咳嗽,是不是生病了?”

歐陽雙傑一直不進正題,田子仲也不著急:“偶感風寒,倒也沒有什麼大礙。”

“一個月前的那個案子想必你也從媒體上看到了,有什麼感想嗎?”歐陽雙傑開始了他的試探。

田子仲笑了:“歐陽警官這是在考我嗎?懷疑我與這個案子有關係?我想應該是王瞎子指引你來的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對我存著戒心。”

“我對你和王瞎子之間的師門恩怨並沒有什麼興趣,我所關注的是我手裏的案子。我來找你並不是懷疑你,而是希望你能夠為警方提供些線索。”

“哦?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破了嗎?立功的立功了,受獎的受獎了,媒體也大肆宣傳,怎麼還在查呢?是不是又遇到同樣的案子了?”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我們懷疑幕後有一隻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這樣看來這個案子還真沒那麼簡單,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幫到你們。王瞎子一定給你們說過那個傳說,你能不能把王瞎子當時是怎麼說的大致說給我聽聽。依我看來,這個案子的關鍵還是在那個傳說上,想要破案也必須在那上麵做文章。”田子仲淡淡地說道。

歐陽雙傑把王瞎子說的仔細複述一遍。

田子仲聽了以後咳了兩聲:“看來他並沒有把這個故事完整地告訴你,換作是我也不會把這個故事傳下去。”

“他所告訴我的故事裏是不是欠缺什麼?”

田子仲點了點頭:“故事的大概確實如他所說,隻是在他的故事裏少了一本書—— 陳大觀留下的一本書。那本書裏記載了所謂的‘長生訣’,也就是具體如何進行那種邪惡的祭祀。這本書叫什麼名字無從考證,是不是好事者杜撰的就不知道了。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長生不死而癲狂,所以這樣的邪惡傳說或許真有人會相信。”

“田先生也相信有長生不死一說?”

田子仲擺了擺手:“我自然是不信的。真正長生不死的是精神,而不是我們的肉身。”

“你說的這本書,你知道它在哪裏嗎?”歐陽雙傑問道。

“我不知道。如果我的師兄還活著,他可能知道的比我要多些。能告訴我又發生了什麼樣的案子嗎?是不是與之前那個案子一模一樣?”

“一樣,也不一樣……”歐陽雙傑把案子大概說了一下。

田子仲皺起了眉頭:“之前凶手作案的周期是半個月,現在變成了一周,他們的作案周期應該也是被那個人控製的,為什麼要改變周期呢?在我看來並不是有什麼講究,不過是不想給你們警方留太多的時間罷了。經過第一個案子的較量,對手不得不正視你們;假如還是十五天的作案周期的話,他沒有太大的勝算。”

歐陽雙傑說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這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隻要把自己放在對方的位置就不難想到了。我敢打賭,如果你能夠在短時間內再把他的這枚棋子給挖出來,下一次作案的周期會更短,三天或是五天。”

“你說的這些讓我有一種錯覺—— 你就是那個凶手。”

田子仲說道:“我隻是換位思考而已。假如我真的是凶手,我會跟你說這些嗎?”

“田先生,就你所知,你覺得你認識的人中有誰可能是我要找的人呢?”

田子仲說道:“你也知道,我和這個社會已經脫節了。外麵的人我認識的沒有幾個,而能夠記著我的除了我那寶貝師侄估計也再沒有什麼人了,恕我不能給你什麼幫助。”

歐陽雙傑離開了田子仲的住處,開著車便去找那個“蒿頭”。

不過一路上他都在回想著田子仲說的話,他總是覺得這個田子仲不簡單,而且這個人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說他自己向往的是淡泊、恬靜的生活,大隱於世,凡事都不關心,可是他卻對於“韓建設案”知道得那麼多。還有關於那個幕後黑手為什麼縮短棋子作案的周期,他的分析頭頭是道,並不讓人覺得牽強。

歐陽雙傑有些迷惘了,不管怎麼說,他所見到的田子仲與王瞎子口中的田子仲判若兩人,是王瞎子弄錯了還是田子仲本身掩飾得太好了?

歐陽雙傑想不明白,田子仲就像是一個謎,讓他捉摸不清。在他看來,如果田子仲真有問題,那麼田子仲應該把自己給包裹起來的,藏起自己的鋒芒。

可偏偏田子仲不是這樣的,他不但說,還說得很直接。難道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又或者自己受了王瞎子的影響,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對田子仲有什麼成見嗎?

歐陽雙傑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得好好琢磨琢磨。

“蒿頭”住在小河區的上壟村,說是村,其實是城中村。那兒的農民已經沒有了土地,因為城市的開發與改造,他們的土地都已經被征收了。當然,他們都拿到了一筆巨額的補償,他們的身份也一下子從農民變成了城市居民,過上了相比很多城裏人還要富足的生活。

歐陽雙傑在附近居民的指引下找到了“蒿頭”的家。“蒿頭”的本名叫蒿順成,因為從小頭生得大,大家都叫他“大頭”,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傳的,又變成了“蒿頭”。

“蒿頭”做事很低調,他高調的是喝酒。正因為做事低調,所以他沒有王瞎子和賈大眼他們有名氣。但從王瞎子的話中可以聽得出來,他對這個“蒿頭”還是很認可的。王瞎子對他的評價是有點本事,但不懂得推銷自己,另外就是嗜酒如命。

蒿順成家的院門是開著的,在院子裏的長椅子上坐了兩個人,還有幾個挨著院門站著的,大約五六個人,有男有女。見歐陽雙傑進來,他們都好奇地看著他,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說道:“大兄弟,明天再來吧,今天你怕是排不上的。”

歐陽雙傑微微一笑:“大嫂,你們都是來找他算命的?”

“難道你不是嗎?”搭話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我不是,我是警察!”他的話讓院裏的幾人不知所措,兩個稍微年輕一點的人竟然就溜了。

“你們別害怕,我隻是來找‘蒿頭’了解些情況。今天恐怕他不會有什麼時間了,你們明天再來吧。”歐陽雙傑的話說完,那些人便離開了。

那些人走了以後,歐陽雙傑走到了房門前,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裏麵出來,臉上是滿意的笑容,她並不知道剛才外麵發生的事情,隻是見院裏隻剩下歐陽雙傑一個人,有些錯愕,但馬上就說道:“到你了,去吧,大師很準的。”

歐陽雙傑衝她點了點頭,然後抬腿進了屋。拐到左廂房,便看到了蒿順成。

蒿順成看上去蓬頭垢麵,穿著一件老舊的中山裝,像是很長時間沒有洗過,屋裏還隱隱有一股酒氣。屋子裏的窗簾是拉上的,隻有昏黃的燈光照著,這讓蒿順成看起來又充滿了幾分詭異。

蒿順成望向歐陽雙傑,眼神還帶著幾分迷離,像是昨夜的酒還沒有醒。歐陽雙傑心裏暗笑,這樣一隻又髒又臭的醉貓怎麼就成了大師了。

“坐!”蒿順成突然冒出一句。

歐陽雙傑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蒿順成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歐陽雙傑猜想那杯子裏應該是酒。

“你是算命還是看風水?”蒿順成很隨意地問道。

“你不妨算算看,我是來做什麼的?”

蒿順成的臉上有些不悅,他放下杯子:“你是來搗亂的?”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能算出來呢,看來你這個大師徒有虛名。”

蒿順成竟然笑了起來:“好吧,那我就算算你到底是什麼來頭。”接著蒿順成便盯著歐陽雙傑的臉:“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吃官家飯的,對吧?不過最近你一定是碰到什麼大麻煩了,這個大麻煩還和我扯上了什麼關係。”

歐陽雙傑的心裏一凜:這小子是猜的還是算的?

“你認識我?”歐陽雙傑輕聲問道。

蒿順成搖了搖頭:“我認識的人不多,還沒認識的酒的品種多。”

“我是警察!今天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

蒿順成咳了兩聲:“就算你是警察,你也該守我的規矩,問什麼都行,但必須給錢!”

歐陽雙傑笑道:“配合調查可是每個公民都應該盡的義務,怎麼還要收錢?”

“那我就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雙傑從口袋裏掏出兩百塊錢:“夠了吧?”

蒿順成笑著接過了錢:“說吧,你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一個傳說!”歐陽雙傑說道。

蒿順成愣了一下:“傳說?什麼傳說?”

“關於‘長生訣’的傳說。”

蒿順成的臉色微微一變:“關於‘長生訣’的傳說?”

“一個多月前林城發生的那宗連環殺人案你應該有所耳聞,你就沒有聯想到什麼嗎?”

蒿順成皺起了眉頭:“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破了嗎?”

“可是又有類似的案子發生了,而新的案子同樣與那個傳說有關。”

“你是懷疑有人在幕後主導這兩個案子?”

“是的。”

蒿順成歎了口氣:“你懷疑我就是這個幕後者?”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蒿順成。蒿順成說道:“我確實知道那個傳說,但知道這個傳說的人並不是少數。我一直不相信那個所謂的‘長生訣’。

真正的長生不死也不一定就快樂。生老病死,這是天道使然。”

蒿順成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歐陽雙傑能夠感覺出他的憤怒,那種憤怒是因為自己對他的懷疑。

蒿順成把那兩百塊錢放到了歐陽雙傑的麵前:“對不起,看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這錢還是還給你吧。”

歐陽雙傑重新換上了笑臉:“好像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什麼,一直是你在說。

我有說過懷疑你就是幕後的主導者嗎?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們找到破案的線索,所以請你別多想。”

接著歐陽雙傑把目前的案子也說了一下,他還向蒿順成說了兩個案子的異同。

“我很想知道,兩個案子受害者目標的選擇以及作案時間的間隔是不是有什麼講究?”歐陽雙傑問道。

蒿順成想了想:“我個人覺得應該沒有什麼講究,凶手很可能是受了那個人的引導,那個人教他怎麼選擇受害者,給了他一個界定,又告訴他該什麼時間間隔進行作案。”

蒿順成的這個說法與王瞎子的一樣。歐陽雙傑又問道:“那你覺得這個幕後主導者為什麼要這麼做?”

蒿順成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他瘋了吧。”他突然抬起頭來望著歐陽雙傑,“為什麼偏偏是屬蛇呢?”

“蛇是小龍,或許是為了不讓我們聯想到那個傳說,所以他變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