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進來的。”
張無相看著進門的人，皺著眉，這小子不是那個假聖嬰嗎？怎麼有資格亂跑到這?
“別動那小子，宓娘很關注他。”
張景行是知道的，自那日問了他之後，她幾乎天天跑去看那群外家小孩訓練，其中對這個小子格外關注。
小十七對他們理都沒理，他隻愣愣地看著那年輕男人懷裏抱著的女人，她怎麼突然暈倒了，他看向那個剛剛替他說話的男人。
張景行看在樓姒的份上，對這小子的態度倒不算惡劣，他也好奇這小子為什麼能入她的眼，不過眼下，不是一個好問的時候。
“進屋說。”
張無相瞥了一眼，率先抱著人走進去，十七遲疑了幾分，還是跟上了。
“她不是正常人，你知道吧。”
安置好樓姒以後，三人坐在屋裏，張景行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十七點點頭。
“我當時從西藏逃到四川，在一處亂葬崗意外遇到她的，她被樹藤困在洞裏，不知道有多久年歲。後來我們一路逃亡，她殺了追我們的土匪，突然就陷入了癲狂，意外吸了我的血，就像現在這樣。她還有很多異樣，她的眼睛異於常人，在太陽底下人會發光，還會鬼術……我以為她跟張家有關係，就把她帶回來了。關於她的過去，我隻知道，她的家人都被殺害了，她活著也隻是為了報仇。”
其他兩人默不作聲地聽著，張無相一向看不慣張景行，此刻也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十七聽著倒沒什麼反應，隻是心裏的驚濤駭浪隻有他自己知道。
原來，她不是神仙，也隻是一個可憐人……
她也跟自己一樣，也被人叫做怪物嗎？也被人拋棄了嗎？也會被欺負嗎?……
他以為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對自己不一樣，又想到她說要找一個強大的幫手，看樣子，她說的是要去報仇……
“她和長老們做了交易，至於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長老們說不要拒絕她的要求，裏頭或許包括她需要吸血這件事。”
“張家的其他人我不能信，至於你，今日撞見這件事，純屬意外，我希望你能守好這個秘密。”
他看著張無相帶著邪氣的側臉，沒什麼情緒地告誡道，哼，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那日與他幹架，就是他發現了這人居然在偷偷觀察她，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
“哼，管好你自己，我可不是大嘴巴。”張無相冷笑一聲。
“至於你，宓娘關注你，想必你也有什麼特殊之處，告訴你也隻是因為她信任你。”張景行看著這個沉默的外家小子。
信任，嗎?
他們明明認識還不到半個月，交際也隻是她會每日給他帶吃的，療傷，今天還……
他曾從天堂一朝跌到穀底，張家的任何人都唾棄他的存在，即使有人收養了他，但他已然不再對任何人抱有期待，自己隻是工具罷了。
他就是個被拋棄的存在。
還從來沒有人說過信任他，他也一直沉浸在困惑中沒有發現。年紀還小的他第一次出現了迷茫的情緒，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份信任……
“你來找她是幹什麼的?”
他突然想起來，這小子這個點來找她幹什麼，看向正沉默著的十七。
“我……她要我每天跟她聊天。”
他太不愛說話，她非常懷疑他長大了是個悶葫蘆，她說自己非常不喜歡木頭，為了讓他不當啞巴，幹脆叫他每天來她院子裏彙報自己從睜眼起都做了什麼事，他要是不去，她就會去找他。
張景行心裏突然有點異樣，她對這小子儼然有些關注過頭了吧，該不會是把他當弟弟了?
“行了，今天是不行了，回去吧。”
三人都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床上的人正陷入由來已久的噩夢中無法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