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在夢裏回到了樓府，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哥哥和爹娘死不瞑目，每個人都死不瞑目，都直直地看著她……
她平複了一下心跳，發現天已經亮了。收拾完走出院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碗溫熱的粥，她吃了幾口就沒心情再吃。
“我來找你拿我的東西。”
裏麵是一個異常年輕漂亮的短發女人，身材倒是一頂一的好，那張稚嫩的臉看起來很有欺騙性，眼裏是張家人一貫的淡漠。
“這樣的款式倒是很少見。”
她也注意這個外來的女人很久了，她的氣質長相一切都很特殊，這衣服她也看了，這樣的設計倒像唐宋時期的服飾，但又有著一些不同。
幾乎沒見過她穿其他顏色，全是鮮豔血紅，生怕沒人注意到她，但偏偏她又對那些人視而不見。
“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它來自什麼地方。”
“你叫什麼?”
她倒是對這個女人很有好感，她一向對有能力的女性很是敬佩，這張家女人少的可憐，想來能活到現在，也算是有能力的。
“張海琪。”她抬眼看向她。
“我是樓姒，字宓姎。”
“你很特別。”
她不知道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能跟張家高層做交易，也很吸引張家人的好奇心。
“你們又何嚐不是呢。”
她笑著拿起衣服，轉身離開。
最近她似乎能見到的張家人多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要準備什麼，時常都見到有人不時偷偷摸摸看著她。
她還沒有意識到此刻已經是冬天了，快要過年了，張家是個大家族，縱使平日再沒有人性，但是他們對於傳統還是非常遵守的，已經在開始籌備了，這也算張家為數不多的大集會的時候。
集會?她聽到這群小不點給她介紹著，心下思量，那豈不是有很多人咯?是個好機會呢……
“過年的時候，所有張家人都會來這裏嗎？”
她翹著二郎腿，身邊蹲著一群小蘿卜頭，一個個手裏都拿著餅，反正這張家長老也不管自己，她讓廚房的每天多做點，她要喂小豬呢……
“不一定，外家的……或許不一定，就是大人們之間的事，跟……”跟他們這群小孩關係不大，除了空閑的時間多了些。
出聲的正是那日的張海塵，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他爹取的，但是爹早已經死了，他也是個孤兒。他是那群小朋友裏與小十七最說的上話的，因為他很羨慕。
羨慕他有一個這樣對他這麼好的漂亮姐姐。
“過年你們想不想要什麼禮物?”
她想起神鄉，也有類似過年的節日，不過不叫過年，叫參神，是為祈求神靈保佑一年的平安順遂。城中所有的女子從小就要學跳神女舞，跳的最好的能獲得寫入神祠的權利。
她曾經就是其中之一，十五歲的時候在參神大會上一跳成名，“娘”一詞也是他們用來形容某個女子很擅長做件事的敬稱，她由此被喚做宓娘。
那時幾乎每個人都會互送禮物，因為這代表著人與人之間的聯係加深，也代表著祝福。倒是乞丐也會互相交換一塊破布……
“……”
他們這下子看著倒有幾分小孩的樣子，剛開始一個個也是木著一張臉，冷冰冰的，不過她就是喜歡逗木頭玩兒，還是一群小木頭，這冰也就漸漸破了。
“行了，小可憐兒們，既然不知道，那就等著我給你們準備吧。不過禮尚往來，我也要你們的禮物，什麼都可以，一片葉子也行。”
她倒不是真想要他們的禮物，隻是怕這群心眼多的小大人萬一又有個什麼別扭，也算自己想放肆一回吧……
隻要自己還在，神鄉就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