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念沉默不應，他起身接著說道：“南風瑾……他可是九尾玄狐，北境小王爺。交出他，北門頂多隻落個失察之責，南風瑾私下與北境互通往來，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可是爹爹……”
如此一來，跟利用若九有什麼區別。
但若不這麼做，如何讓天子相信兄長並非通敵之人。
秦川走到她身後，語重心長的說：“阿念，為父知道你不願意這麼做。但，人和妖，蒼梧和北境，注定殊途同歸。你明白嗎？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明日午時帶他來見我。”
秦念原本過來是有好多話想說，但如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爹爹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隻是……
即便秦川勸說了幾次讓她留下來吃晚飯，秦念還是執意離開。從東門出來後，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蒼梧城的街道上。
她還沒有想好回去以後，如何麵對小荷和若九，也沒想好接下來怎麼做才是對的。
入夜後的街道一如往常的熱鬧，記得上次來到這裏，是馴妖師大會那晚跟若九一起。
秦念隻覺得腦子裏越想越亂，她索性鑽進了一家酒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把你們這兒最烈的酒給我端上來！”她從兜裏掏出銀元放在桌上。
門口的店小二笑嘻嘻的走了過來，一把抓過銀元，趕忙稱道：“好嘞好嘞！姑娘稍等，我這就去給你拿！”
很快，兩壇最烈的屠蘇被端上來，齊刷刷的擺在她的桌上。
她抓起酒壇就是一頓猛灌，半壇酒下肚後，秦念覺得骨頭漸漸酥軟，好似有另一個人從她身體裏鑽了出來，坐在酒桌對麵，一臉傲嬌的看著她。
被那女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讓她感覺非常不爽。秦念對著她便是一頓臭罵：“喂！哪......哪裏來的小丫頭片子！坐......坐我對麵幹嘛！快給我下......下去！”
說完，她扔起剛剛喝完的酒壇就朝對麵砸去。
砰——
眾人齊刷刷的朝她看了過來，大晚上的，一位女子醉醺醺的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屬實讓人覺得好笑又心酸。
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多少酒，整個酒館隻剩她一人了。
醉倒在桌上的秦念被店小二強行叫醒，她踉踉蹌蹌的走出酒館，嘴裏罵罵咧咧道：“打......打什麼烊！沒......沒看見本......本姑娘還在喝嗎......”
此時已過了子時，整條街空無一人。秦念行至橋邊，望著遠處黑漆漆的湖麵出了神。
幾壇酒下肚，她仍然想起白日裏爹爹說的那些話。看來酒能解萬愁，不過是騙人的鬼話。
入夜後的風帶著濃濃的涼意呼嘯而過，屠蘇沒有將她的身子燒熱，此刻反而還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一雙溫熱的手突然輕輕放在她的肩頭，為她披上了一件帶有草木清香的外衣。
秦念沒有回頭，但她知道，是她的若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