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容不下五百人的隊伍，賈薔幹脆就坐在外麵。
焦大等人忙了一整天，沒吃飯，賈薔何嚐不是？
柳三，林青在屋內燒水，將焦大帶來的大餅熱軟後拿出去依次分了。
“薔小爺啊，這個牛繼宗也太不是玩意了。”
焦大啃著宣乎的大餅。
“今天下午我帶著百姓去投奔杜總兵的時候，那畜生玩意正好也溜到了杜總兵處。”
“一陣對峙之下，事情這才顯露出來，姓牛的小畜生不但承認了上次咱們被突立兀埋伏是他報的信，就連這次你們外出巡邊去沒提前發現後金韃子部隊的消息之事他也供出來了。”
“丫的，把你們巡邊的範圍提前告知後金大王子褚英，隻是沒想到褚英不去找你，反倒是直接端了撫順。”
焦大罵罵咧咧的。
“薔小爺你放心，杜總並說了隻要等奪回了撫順城後，他一定把事情全部上報朝廷，到時候牛繼宗那畜生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要我說這杜總兵也還算是個人傑。”
“薔小爺，有你帶著咱們，別說是五百人了，就是五十人我焦大也敢衝上撫順城頭殺韃子。”
“奪回撫順如探囊取物。”
賈薔眉頭一皺，就連吃餅的速度也緩了下來。
“薔小爺，咱沒必要為了那個遲早要死的家夥壞了心情，隻要攻下撫順，一切就好了。”
焦大美滋滋的吃著，隻是賈薔依舊無動於衷。
“薔小爺，你在擔心啥呢？”
賈薔收起大餅，起身在眾人注視下走到空地邊緣，在那裏隱約可見撫順城頭點起的火盆，小小幾粒。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焦大叼著大餅站在賈薔身邊，頗為不解。
在他眼中既然丟失了撫順，那，拿回來不就好了？
“上次牛繼宗就要拿邸報上說的議和之事來壓我，杜總兵卻直接翻臉強行打了牛繼宗二十軍棍。”
“剛來遼東巡撫楊高也是如此，一來就將原本打著托字訣的兩位高官按下，撤職停職，火急火燎。”
“可以說是他們，或者說是他們身後的人，以至於說是當今聖……”
賈薔神色嚴肅。
“意在戰！”
“若真是如此，撫順從被牛繼宗拱手送出之際，就已經沒了作用了。”
“就算是重新奪了回來，他的象征意義也會大大減弱。”
“無論是杜總兵還是楊巡撫，乃至站在他們身後的人就算是說話也會無故少了三分道理。”
“就算是日後再有希望，也會止於撫順再難北移。”
賈薔說完，焦大也覺得手中的大餅不香了。
若是讓他焦大對敵廝殺，焦大不怕，但要是讓他動腦子想這想那，焦大卻是腦子搗糨糊白瞎。
“那薔小爺，咱們該怎麼做。”
焦大想明白了，他雖不明白，但世上有明白的人，他焦大老老實實執行就好。
賈薔撕下大餅，望向撫順。
“攻城！”
焦大點頭，反正隻要是賈薔說的他都同意。
“但不是撫順。”
“那是哪裏？”
賈薔沒說話，隻是將頭望向更北方。
“焦大！”
“在。”
“今晚盡量安排所有人都睡上一覺，從明天開始一直事情結束，隻怕隻有人沒了才能像今晚一樣睡上一場好覺了。”
賈薔說著屏退焦大，自己一個人站在空曠處，感受著夜間山風呼嘯，手中的大餅被他慢慢撕碎。
他已有了一個還算成熟的計劃。
不過好在他還有一個保障。
賈薔看了眼隻有他自己能見到的麵板，再過幾個時辰，新的一個月打卡就要開始了。
……
撫順城內，牛繼宗府上。
已經攻入城內的褚英自然是居住在牛繼宗的府中。
看著富麗堂皇的內飾，褚英眼神中毫無波瀾。
無他，因為褚英聽說在往前推進，那陳漢的神京中，漢人的皇帝老兒住的地方比這裏奢侈千倍萬倍。
他褚英可不會停滯在此處，一個區區撫順還是太小了，連他的海東青都住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