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調皮,總是會把外公曬的藥材打翻,為此還挨過不少打呢。”
薑雲舒說著,像是又想起了小時候。
在那一片不大的院子裏,整天和那些藥材泡在一起。
原本她是不喜歡那些東西的,可慢慢的時間長了,竟然也覺得藥材有些獨特的香味了。
在外公的耳濡目染下,她反倒是對中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林老先生醫術精湛,大家心裏都感激著,隻是沒有想到,他的醫術,也有你繼承了下來。”
現在單位裏還時常有人懷念林忠漢,隻要有他在,好像就沒有人是救不回來的。
那時候部隊裏常流行的一句話,閻王叫你兩更死,林老能留你到五更。
薑雲舒連連擺手:“我不及我外公的一半,也很少給人看病。”
她怕砸了外公的招牌,更怕毀了他一世的聲名。
因此她從來都沒有展示過自己的醫術,知道她會中醫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如果外公還在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大家都惦記著他。”
她抬起頭來,看著天上最遠的那顆星星。
顧晏舟察覺到了她情緒低落,語氣停頓:“是不是惹起你的傷心事了?”
薑雲舒搖頭:“沒有,隻是太長時間沒有見到我媽和外公了,小時候我和他們相依為命,現在我隻剩下我自己了,有時候我還挺想他們的。”
都說覆水難收,可時光亦然,那些回不去的快樂,是她永遠都不能再觸及到的。
“外公和母親都不會再回來了。”
這話讓顧晏舟的心頭有些酸澀。
他向來都不會安慰人,到了嘴邊的話欲言又止。
薑雲舒輕歎了一口氣,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肩膀上忽然一沉,好像有人給了她重重一擊。
薑雲舒抬了抬眼皮,就看到顧晏舟像是安慰部隊裏下屬那樣,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的表情依舊一臉嚴肅,堅定的像是要讀入黨宣言。
“你,你也別太傷心了。”
這僵硬的安慰,從顧晏舟的嘴裏讀出來十分搞笑。
雖然他好心,但應該沒幾個人能夠抵得住他這語重心長的拍拍。
怎麼說呢,其實如果實在不會安慰人的話,他也不用這麼為難自己的。
看著他這張木偶一樣捏出來的臉,薑雲舒終究是沒忍住笑出聲兒來。
借著別人家院子裏的燈光,顧晏舟看著她捂嘴笑。
薑雲舒的脖子纖細,皮膚白皙,發絲在燈光下揮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每一寸氣息都是自由的。
他呆著,看愣了神。
顧晏舟看的正是出神的時候,曹大誌羅裏吧嗦的從院子裏出來,他打了這一張臉,比鍋底還要黑。
“每次回來都是相親相親,要是真有姑娘看上我,我至於到現在都還打光棍嗎?真是,哎?首長大晚上的這麼好興致啊,這個點兒了還散步?”
他打開門就看到了顧晏舟。
薑雲舒轉頭看過去,曹大誌瞪大了眼睛。
“這……嫂,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