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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雪蕪給我戴上項鏈時依舊說,“小予,我希望你幸福,也像鷹一樣自由。”
我望向天。
自由?嗬。
怕是這一輩子都沒有了。
肖雪蕪對我很好。
她親手為我做各種糕點,其中還有卡累利阿餡餅,我才知道原來A市的Breeze也是她的資產。
她帶我去南碼頭廣場看水手們把一箱箱青花魚從船上搬下,用鹽醃製。
一旁的小鋪子裏掛著掛毯,地上鋪開的襯布上擺滿陶瓷罐子和泥塑,一個長著雀斑的小夥子耍著芬蘭刀招呼生意。
肖雪蕪把我拉到廣場另一頭,指著遠處一尊少女青銅像說,“那就是阿曼達。”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呆呆看去,一群孩子正圍著銅像嬉戲。
肖雪蕪又說,“四月三十日會在這舉行大學生戴帽節,特別熱鬧,你一定會喜歡。”
“嗯……”我木訥地點頭,又被她牽著走。
聖誕節前幾天我們去了南塔裏的凱羅島,那裏有一個《夢幻穀》的主題公園。
我看的動畫片很少,《小肥肥一家》是不多的其中之一。
我還記得當時我特別喜歡姆明這種肥肥的像河馬一樣的生物,還有那位孤獨的釣魚者。
“來,摸摸看。”肖雪蕪笑著拉起我的手放在姆明人偶肚子上,玩偶演員友好地對我招手,然後拍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看著姆明憨態可掬的樣子,我不由笑了。
“小予,”肖雪蕪抿著唇深深看著我,“你終於肯笑了。”
我低頭不語,隻輕輕搖頭。
“沒有關係。你隻需要記住,我對你總是好的。”
是嗎?
我轉身去看遠山上矗立的城堡。
或許吧。
好與不好,錯與不錯,我早已失去了評判的標準。
每年六月肖雪蕪都帶我去賽烏拉島,參加那裏的仲夏節。
我們坐船去,很遠就能看見被掛滿花環的金色高柱,柱頂碩大的風車呼啦啦轉著,風向標左右搖擺。
沿著林間小徑走下去,左右是形色各異的手工作坊。
有拿著紡錘加工亞麻線的老太太,還有用青花魚包麵包胚的嬸嬸,蹲在一旁的小夥子用手裏的麥稈編著小動物。
肖雪蕪給我買彩色豎條的無袖連衣裙,說晚上有篝火婚禮,需要穿上芬蘭特有的民族服飾跳舞。
婚禮上新郎果然給新娘戴了安石榴編成的花環。
篝火橙紅的光跳躍在肖雪蕪雪白的側臉上,她對我說,“小予,我希望你幸福。”
“嗯。”我依舊點點頭,低頭,什麼也不說。
我幸福嗎?
或許吧。
算不清過去第幾個春秋,隻知道這個月十五號我是三十三歲的生日。
肖雪蕪踩著梯子從三十三層蛋糕的頂部取下最上麵一層,抱到我麵前,清淡地笑,“小予,生日快樂。”
我微微一笑,上前吹滅蠟燭。
肖雪蕪走過來輕吻我的臉頰,“願主與你同在,我的仙子。”
她問我,“今天你想去哪裏玩?”
我想了想,說,“前年是圖書館?”
“對。”她答道。
“去年是海洋館?”
“沒錯。”
“那今天去植物園吧。”
肖雪蕪笑著抱抱我,輕撫我的頭發,“好。”
這時的我大概永遠想不到,這一次,是我一生中最後的轉折。
它使我失去了每個女人都渴望的昂貴又愜意的生活,以及以犧牲肖雪蕪的代價換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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