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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女人是官場地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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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良和餘丹鴻都叫他明天來上班,唐小舟卻並沒有聽他們的話,他已經決定,從現在就開始上班。

離開趙德良的辦公室,他下樓來到餘丹鴻的辦公室門口,門是關著的,他敲了敲門,裏麵並沒有聲音。他想,餘丹鴻可能去了遊副書記的辦公室吧,便站在門口等。

這幢樓,樓梯和電梯並排著,走廊在樓的正中,走廊兩邊,都有辦公室。後來唐小舟才搞清楚,二樓樓梯的這一邊,是秘書長和秘書處的辦公室,另一邊,是綜合一處的辦公室。他正站在走廊上等秘書長的時候,從一處辦公室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顯得很單薄,臉削瘦,眼眶深深地凹進去,一雙眼睛顯得很有神,似乎有一種特別的光射出來。

他見唐小舟站在那裏,便走過來問,你找誰?

唐小舟說,我等餘秘書長。

那個人又問,你有什麼事嗎?

唐小舟正要回答,餘丹鴻下樓了。餘丹鴻對那個人說,成鵬,你來得正好。這是小唐,唐小舟同誌,德良同誌的秘書。

唐小舟因此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前任,立即主動伸出手,和韋成鵬握了握。

餘丹鴻說,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叫人去找你。

韋成鵬很諂媚地說,請秘書長吩咐。

餘丹鴻說,從今天起,小舟同誌就是德良同誌的秘書,你和小舟之間,把工作交接一下。

韋成鵬將右手舉過頭頂,說,堅決按秘書的指示辦。

餘丹鴻說,少油腔滑調。本來,我要帶小唐去處裏轉一轉,介紹給大家認識的。我這裏正好有點事,這件事,就由你來辦吧。

韋成鵬說聲沒問題,便和唐小舟一起,向前走去。到了樓梯口,停下來,問,我們是先交接,還是先去認識處裏的同事?

唐小舟發現,韋成鵬的態度已經變了,遠沒有剛才的熱情,顯得很冷淡。他說,我聽韋處長的。

韋成鵬和唐小舟一樣,也是副處調。趙德良來江南省才三個月,他給趙德良當秘書,也才三個月,位置還沒來得及定下,趙德良就換了秘書。

韋成鵬不再多話,將他帶到三樓的那間辦公室,將裏麵的一些設施介紹了一下,又簡單地講了一下每天要做的事以及處理相關文件的辦法。唐小舟有一種感覺,韋成鵬對自己不那麼友好,所謂交接,其實隻是走一走過場。他原想請教韋成鵬一些事情,最後也因為他的態度打消了念頭。

在三樓呆了不過十幾分鍾,韋成鵬又帶著他下樓,首先進的是侯正德的辦公室。

侯正德是一處的副處長,目前主持一處工作。侯正德說了幾句客氣話,語氣卻顯得很冷,淡淡的。唐小舟也能想得到,侯正德並不十分歡迎自己,他作為副處長,主持一處的工作,自然希望扶正,唐小舟一來,如果能夠坐穩省委書記秘書這個位置,他的扶正希望,可能又變得渺茫起來。侯正德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侯正德替他們介紹,這位是馮彪同誌,趙書記的司機。又介紹唐小舟。唐小舟和馮彪握手。

多年以前,領導無論走到哪裏,第一個要帶走的人是司機。領導司機的地位非常之高。正因為如此,領導司機便成了二號首長,往往瞞著首長幹了很多事,惹下很多麻煩。中央因此規定,領導調職,不準再帶司機,甚至連其他人員,都不準帶走。司機的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

說過幾句話,韋成鵬又帶著唐小舟在另外幾個辦公室轉了轉。按理說,唐小舟第一次出現在一處,由主持工作的侯正德帶著他在各科室轉一轉才對。可韋成鵬將這件事攬在自己的身上,侯正德也沒有說什麼。

重新回到侯正德的辦公室,侯正德便問韋成鵬,廳裏中午有什麼安排?

韋成鵬說,餘秘沒有吩咐。侯正德便沒有再說話。後來,唐小舟才知道,省委辦公廳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新進來副處級以上的幹部,廳裏便會安排一次歡迎宴會,將此人介紹給新同事,尤其是和幾位副秘書長見麵。侯正德所問,也正是指這個。既然餘丹鴻沒有安排,他也就懶得說什麼了。唐小舟坐了一回,告辭上樓,進了屬於自己的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後,他在第一時間打開手機。見秘書長之前,他已經將手機關了。現在,他最急切的事,便是給肖斯言打電話。

肖斯言自然認得這個號碼,立即想到打電話的人是誰,一秒鍾沒有耽擱,立即接起電話,說,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唐小舟說,進入什麼角色?我是兩眼一抹黑,要拜你為師呀。

理論上,省委書記的秘書,肯定比副書記的秘書前景更為廣闊,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江南省政壇的中堅力量,這樣的人不搞好關係,那是大傻瓜一個。聽了唐小舟的話,肖斯言自然是非常熱情,說,客氣話就不要說了,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隻管說一聲。

唐小舟說,你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我真心誠意拜師。

肖斯言說,晚上有沒有時間,我也說不準。你知道,我們這些人,時間不屬於自己。要不這樣,我盡可能安排一下,吃飯或者喝茶都行。安排好了,我告訴你。

唐小舟知道肖斯言說的是實話,領導同誌的秘書是沒有自己的時間的,一切時間表,都遵從於領導。他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又有些不甘心,畢竟,這次的變化來得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餘丹鴻說是他向趙德良推薦了自己,可從餘丹鴻對自己的態度,完全可以看出,他並不歡迎自己來辦公廳工作。趙德良到江南省的時間才幾個月,大概連唐小舟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根本不可能指名由他來擔任自己的秘書。這裏麵肯定有個原因,所以,他十分好奇,希望肖斯言能夠給他透露一點。

對於他的問題,肖斯言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我聽到一種說法,似乎與黎兆平有點關係。你可以找他了解一下。

聽了肖斯言的話,唐小舟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江南官場畢竟隻有這麼大,什麼事都藏不住。三個月前,趙德良來江南省上任的時候,便有一種說法,趙德良一直在北方某省當官,這次來江南省,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他到來之後,能夠信任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常務副省長彭清源,兩人是中央黨校的同學,另一個是黎兆平,兩人是複旦大學中文係的同學。

唐小舟在江南省官場和媒界沒有什麼特別知心的朋友,如果一定要找出幾個的話,王宗平算一個,黎兆平也算一個。黎兆平比唐小舟大好幾歲,既是廣電廳的正處級幹部,又是江南省的超級富豪,兩人之所以還算關係密切,可能與複旦校友這個履曆有關。

如果真是黎兆平向趙德良推薦了自己,事情就非常清楚了。趙德良來江南省主政,自然需要用一幫信得過的人。誰是他信得過的?除了黎兆平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同學之外,大概也就隻有複旦係的學弟學妹們了。

原來,自己的幸運,竟然因為這個履曆。

唐小舟突然由江南日報的一名普通記者,調任省委辦公廳,理論上,需要走好幾道程序,最起碼,一開始不應該是直接調動,而應該是借調或者試用,之所以這樣做,與相應的職級安排相關。但具體到唐小舟的安排上,便沒有遵循這套程序,直接就調動了,而且直接給解決了副處級調研員待遇。這樣的待遇,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推薦者,恐怕是不行的。

肖斯言的話至少告訴了唐小舟一件事,正因為黎兆平的推薦,也正因為他和趙德良是複旦校友這一淵源,自己進入省委辦公廳,許多的例行程序,能省的,都已經省了。

結束和肖斯言的電話後,他立即翻查黎兆平的號碼。此時才發現,手機裏麵有了一堆未讀信息。

早晨,他來見餘丹鴻,知道和高級首長談話不能被打擾,便將手機關了。直到這一切忙完,走進辦公室,想到要給肖斯言打電話,才又開了手機。而就在他通電話的這段時間,無數在空中遊蕩的短信,全都鑽了進來。

他正想看看都是哪些人的短信,手機鈴聲響起,有電話進來。

拿起一看,上麵是徐雅宮三個字。唐小舟暗想,這小丫頭是不是對昨天的事後悔了,現在打電話來約我?

接起電話,正準備出聲,卻聽到對方說,首長好。

唐小舟愣了一下,說,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徐雅宮說,沒有呀,我是打給首長的嘛。

唐小舟問,你的首長姓什麼叫什麼?

徐雅宮說,姓唐名小舟。對不起,我不該說首長的名諱。

他在心裏操了一聲,說,我什麼時候成你的首長了?

她說,以前你是我的師傅,現在你是我的首長呀。首長,今晚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唐小舟心中一陣激動,卻又不得不按捺住那股強烈的衝動,說,到底怎麼回事?搞得我稀裏糊塗。

徐雅宮說,師傅,你連我也保密呀。

唐小舟說,什麼保密不保密?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她說,今天一早,全報社都知道了。大老板已經發了話,要給你開一個隆重的歡送會,集團辦和部裏,已經開始準備了。

唐小舟暗歎,信息時代,消息傳得可真快,他自己都才剛剛知道,報社竟然全部都知道了。他想象著趙世倫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立即想大笑出聲。這麼多年來,趙世倫一直壓製著自己,他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有逃出他魔掌的一天吧?此時,他還真想看看趙世倫見到他時,那張表情怪異的臉。

他說,我才不要他們歡送,我隻要你歡送。

她驚喜地說,好呀。你說吧。要我怎麼歡送?

他想說,昨天的歡送儀式沒有結束啊。可這種話,太明顯了,他換了一種語氣說,我要怎麼歡送?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想要怎麼歡送,你就怎麼歡送?

她顯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愣了幾秒鍾,然後說,我聽首長的。

唐小舟暗想,這難道是答應了?她真的答應了嗎?昨天,她不是如此堅決地抗拒嗎?才隻過了一夜,怎麼就完全變了?同時,他又想,如果是昨天,她願意的話,他會歡天喜地,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他的仕途出現了陽光燦爛,他得保護和愛護自己的羽毛,不能因小失大。

剛剛掛斷,手指還沒有離開按鍵,手機再一次響起來,他看了一眼顯示屏,竟然是王八蛋三個字。

這是他給趙世倫取的專用名字,在他的心裏,趙世倫就是個王八蛋,這麼多年,自己一直被他壓著。他根本就不想接這個電話,甚至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同時又想,為什麼不聽呢?或許,自己可以臭罵他一頓吧。

按下接聽鍵之後,他又改變了想法,腦子裏冒出的是兩句詩,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他如果將趙世倫痛罵一頓,和得誌小人,又有什麼區別?想到這裏,他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故意用手握著手機,小聲地說,對不起首長,在開會,我一會兒打給你。說過之後,也不管他如何反應,立即掛斷了。

剛剛掛斷,又一個電話進來了。他看了一眼顯示,是堂客兩個字。

中國太大,南北文化不同,就是對妻子的稱呼,也是千差萬別。北方人叫家裏那位,或者他娘他爹。中原一帶,稱呼丈夫或者妻子,都是一個詞:屋裏的。廣東一帶,稱呼就變成了老公老婆。江南省以及周邊地區,用的是一個最為特別的稱呼,堂客。也不知誰想的這個名詞,似乎老婆永遠都不是自己的家裏人,而隻是堂屋的客人。

唐小舟按下接聽鍵,有意拖長了音調,喂了一聲,然後冷冷地問,哪一位?

穀瑞丹說,是我。

他哦了一聲,過了一秒,又問,有事嗎?

她說,你在哪裏?

他並不詳細說明,隻是含糊兩個字,上班。

她說,剛才我接到幾個電話,說省委調你去給趙書記當秘書,是不是真的?

他說,可能是吧。

她被他這種冰冷的語氣激怒了,火一下子冒了出來,聲音提高了好幾度,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可能是?你什麼意思?

唐小舟真想對著話筒大吼一聲,你要搞清楚,現在風向變了,你少他媽在我麵前吆五喝六。轉而一想,有什麼必要吵?便說,餘秘書長在這裏。先掛了。他聽到她哦了一聲,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剛剛掛斷,電話又一次響起來。

此時,他幾乎可以肯定,整個江南省,有無數的人在不停地撥打他的手機,能否撥通,所憑的不是交情,也不是通信信號的強弱,而是運氣。所以,當他每中斷一個信號時,立即有另一個信號擠進來,令他應接不暇。這些打電話的人,大多與他沒什麼交情,許多名字他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電話一旦接通,人家卻像是他八輩子熟人一般,語氣極其熱情誠懇。他不勝其煩,卻又不得不虛與委蛇。掛斷趙世倫的電話時,他還認為自己是急智,可現在,他不得不一再重複著剛才的話,問清楚對方是誰後,立即說對不起在開會,便掛斷電話。

有幾個電話是市級的領導打來的,這類電話是非常重要的,他想將對方的名字存入手機,可他剛剛開始操作,新的電話又擠了進來。

到了後來,唐小舟幾乎想將手機扔掉。同時,理智又告訴他,這是絕對不行的,領導的秘書,手機必須保持二十四小時暢通,這是紀律。電話沒完沒了,甚至連中午時間都不消停。為了應付這些電話,他連吃飯都放棄了,不停地接,不停地掛斷。

以前他采訪過話務員,人家說接電話接到怕,因為聽多了電話,耳朵會疼。他當時覺得這話太誇張了,現在才知道,這是真的,他的耳朵雖然沒疼,但已經麻了。有幾次,他煩得不行,真想跑到樓下對餘丹鴻說,這個工作我幹不了,我還是回去當記者。

下午兩點多,電話再一次響起來,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情看號碼了,拿起就接聽。話也都是準備好的,等人家自我介紹之後,便告之對方,自己正在開會,便掛斷電話。可這一次,情況有點不同,對方說,終於輪到我了?

他感覺這個聲音很熟,隻是因為聽了一天電話,聽覺神經大概受損了,一時沒能想起是誰,便問道,哪一位?

對方說,怎麼啦?高升了,就忘了老朋友?

聽到老朋友三個字,他愣了一下。確實,這應該是一位老朋友,隻不過,他真的想不起對方是誰,便說,真的對不起。我聽了一天電話,頭都大了好幾倍,比喝了兩斤酒還難受,現在就算聽到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也覺得是噪音。

對方頗為理解,說,難怪,我打了好幾次,都是占線。看來,二號首長不好當呀。

盡管說了這麼多話,唐小舟還是沒能聽出對方是誰。他不想再扯下去,便說,首長,你饒了我吧。

對方說,少扯蛋,我是什麼首長?你才是二號首長。

唐小舟總算聽出點感覺了。不是從聲音判斷,而是從語氣判斷的,也算是一種經驗。以他現在的地位,不是極其熟悉的人,大概不敢說他扯蛋。他驚喜地說,兆平,我聽出來了,你是兆平。

黎兆平說,總算得了一個安慰獎。

唐小舟卻說,兆平,你不知道,這幾個小時,我太想你了。

黎兆平說,少來少來。孫猴子又回複原形了。

這是一整天時間裏,唐小舟最希望聽到的一個電話,他想興奮起來,可實在有點抱歉,聲音顯得有些啞了,興奮不起來。他說,是真的。你哪裏知道,這事真不是人幹的。我上午就想給你打電話,可直到現在,電話不斷,我變成了接線員,根本沒有機會。

黎兆平說,誇張了點吧。

唐小舟說,誇張?我告訴你,到現在,我連中午飯都沒時間吃。

黎兆平有些驚訝,說,不是這麼嚴重吧?

唐小舟說,嚴重到了什麼程度,你想象不到。我連跳樓的心都有。

黎兆平說,我還說,今晚一起吃個飯,這麼說,我排不上隊?

唐小舟說,今晚應該有時間,明天我就不知道了。

黎兆平說,你沒吃中午飯,那我們幹脆現在就走吧。

唐小舟說,我也想現在就走呀。但我怕這裏還有事,還是晚一點吧,反正一餐不吃,也餓不死人。

黎兆平說,那好,晚上六點,我們在喜來登見。

也是奇怪,黎兆平這個電話之後,手機並沒有立即響起來,倒是響起了短信鈴。短信鈴已經響了無數次了,他一直在接電話,根本沒顧上看。現在既然沒有電話過來,他便翻到了短信頁,一看,嚇了一大跳,有一百零三個未讀短信。他翻到目錄頁,見最近有一個短信是穀瑞丹的,便打開了。穀瑞丹說,你的手機怎麼老打不通?發短信又不回,晚上到底去不去?他想了想,回了三個字,去哪裏?

又接了兩個電話,想到穀瑞丹可能回短信了,便翻開,果然看到兩條,最上麵一條是,你說話呀。再看前麵一條,我的短信中說了呀,你沒看嗎?他一陣心煩,很想不理她。轉而一想,這他媽算什麼事?原本想好,隻要自己的事業有了轉機,立即和她離婚。可現在,事業確實是有了轉機,但能離婚嗎?他剛當上省委書記秘書就和老婆離婚,這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整個江南省,都會罵他陳世美吧。罷罷罷,隻要她不提離婚,就湊合著過吧。天下湊合的家庭多得很,又不多他一個。這樣想過以後,便拿過麵前的座機,撥通了她的電話。

接起電話,她也沒有過度,第一句就問,你到底去不去?

他莫名其妙,可還是耐著性子,問,去哪裏?

她說,我爸叫我們回家去吃飯,我哥哥嫂子姐姐姐夫都回來,舅舅也過來。你沒有看我的短信嗎?

他說,這一天,我接了幾百個電話,手機裏還有幾百條未讀短信。

她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畢竟,她無數次給他打電話,都是占線,便說,那你忙,我就不多說了。晚上是你自己過去,還是我們一起走?

他說,晚上我去不了,我這裏還有事。

她一聽,頓時又煩了,說,你的事你的事,你隻知道你的事,難道我的事就不是事?

唐小舟很想上去抽她幾個耳刮子,直到抽得她滿嘴流血,跪地告饒為止。可在電話裏,他能做什麼?甚至不能和她吵。他冷冷地說,我這裏還有事,先掛了。也不管她的反應,立即掛斷了電話。若是從前,他這樣掛斷電話,肯定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如今,他才不管會引起什麼後果。

其實,用腳想也能想清楚,晚上穀家的晚宴是怎麼回事。唐小舟當省委書記秘書了,全省第一大秘呀,穀家露臉了,他們趁著這個機會,要好好教導一下唐小舟,他能有今天,全都是穀家在背後支持的結果,絕對不能忘恩負義。穀家的三姑六婆,大概都想唐小舟提攜一把。他真不清楚,人怎麼會勢利到如此程度。

三點到四點,大約有一個小時,電話轟炸減弱了。

唐小舟原以為,該打的電話已經打過了,當秘書第一天的電話災難也宣告結束了。可實際上,他的想法未免太過一廂情願,隨著晚餐時間的到來,電話再一次多起來。這時候打電話來的,通常是那些與他有些關係的,他們的目標也都極其一致,約唐小舟一起吃晚飯。這些電話中,甚至包括雍康酒業的吳三友。

接到吳三友的電話,唐小舟的感慨就非常之深。當初,他到雍康酒業采訪的時候,吳三友對他是極不友好的,甚至出言威脅,最終,見唐小舟非常強硬,他便使出另一招,直接給趙世倫打電話。事情才不過一天,一切都變了,吳三友主動打來電話的時候,語氣極其恭敬。唐小舟因此想,現在通信手段真是太令人驚訝了,才不過幾個小時時間,這個消息,不僅傳遍了整個江南省,很多他從未聽過的名字從未見過的人,連他的電話都摸得清清楚楚。

下午還有一個電話,需要提到。那是接近下班的時候,唐小舟離開之前,給黎兆平打了個電話。他知道,自己的電話成了熱線,黎兆平大概排不上隊,如果自己不撥過去,彼此大概很難聯係得上。黎兆平接到他的電話,告訴他已經定好的房間。並且問他,是否需要接。唐小舟自己有車,雖然不好,卻還可以用。以後跟著趙德良,用車的機會不多了。但目前,他的車還是要派上用場的。唐小舟又問黎兆平,都有哪些人參加。黎兆平說,他不想約更多的人,隻約了一個美女。如果唐小舟有美女就更好,如果沒有,他可以從電視台帶一個女主持人過去。唐小舟想了想,正好可以約徐雅宮,便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