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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打了個政治啞謎(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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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聞州一樣,唐小舟的工作十分簡單,就是跟在趙德良的後麵,在他需要自己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這種事,說起來十分簡單,甚至單調,沒有任何技術含量,比如說,趙德良視察的時候,肯定要用眼睛看,他以前是近視眼,年齡大了以後,眼睛又出現了遠視和老花,因此,唐小舟的一項重要工作,就是在他需要的時候,將近視眼鏡換成老花眼鏡。某些時候,他會有點恨自己,難道真如穀瑞丹所說,自己是一個沒用的人?堂堂複旦大學的高材生,竟然幹起了這種服侍人的事。另一些時候,他又會想,天降大任於斯人,必苦其心誌勞其筋骨。或許,自己以前的所有經曆,都是大任之前的煎熬。

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看,竟然是任大為。

他走到旁邊,接起電話,問道,大為,什麼事?

任大為說,哥,你來雷江了?

唐小舟說,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任大為說,趙書記來了,你肯定跟著來了。

唐小舟說,我們再聯係吧,我這裏還有事。

任大為問,你回家看爸媽嗎?

唐小舟說,恐怕沒有時間。趙書記的行程安排得很緊。

任大為又說,要不,我和小雨去看你吧,你住在什麼酒店?

唐小舟說,我們剛到不久,現在陪趙書記在視察,還沒有到酒店,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任大為說,好,我知道了,你忙吧。

從小學到高中,唐小舟都和任大為同學,是最好的少年朋友,也一直都是班上的尖子,成績總是唐小舟第一任大為第二。但不知什麼緣故,高考的時候,任大為沒有考好,隻上了雷江師院。畢業後,任大為分回了家鄉高嵐縣,在他和唐小舟的母校高嵐一中當老師,後來又娶了唐小舟的妹妹唐小雨,成了他的妹夫。

唐小舟留在省城,而且在黨報工作,又娶了穀瑞丹這樣一個老婆,在家鄉,名聲是很大的,家鄉有很多人上門求他辦事。

事實上,唐小舟能回報家鄉回報父母的,非常之少。在報社,他沒有任何權力,人微言輕,什麼忙都幫不上。最初,高嵐縣一些人,得知他在省委機關報,對他還十分恭敬,後來知道他在報社其實沒有丁點地位,便漸漸疏離了。

和穀瑞丹結婚,似乎成了唐小舟人生中的一大亮點。畢竟,他在省委機關報而穀瑞丹在全省最大的廳公安廳,都是權力部門。可穀瑞丹以及她的家人,極度瞧不起唐家的農村身份,不願因為唐小舟和高嵐縣有任何牽連。結婚十來年,穀瑞丹隻去過唐家三次,一次是結婚的時候,一次是結婚第一年的春節,一次是女兒出生的時候。平常過年過節,或者父母生日,她是從來都不會去的。

唐小舟很想在經濟上照顧一下父母,可自己的工資,全部掌握在穀瑞丹手裏,每月從她那裏領一點點零用錢,想幫家裏一把,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幸虧有任大為這個妹夫,對唐家是盡心盡意,比親兒子還親。可惜的是,任大為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中學老師,妹妹唐小雨,也隻不過是縣機關幼兒園的一名保育員,兩人的收入極其有限。

唐小舟無數次想,既然自己無法幫家裏,不如幫一幫任大為和妹妹,以便他們有更大的能力資助家裏。

正是出於這種想法,唐小舟無數次到雷江找關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找了黎兆平幫忙,才將任大為調進雷江市廣電局。他原計劃將妹妹也調進來,再想辦法給任大為撈個一官半職。可是,他雖然進行了不懈努力,丁應平也曾當麵答應過他,可一拖幾年,事情就是沒有辦成。

唐小舟想,現在自己的身份不同了,一定要找個機會,將任大為和妹妹的事給辦了。

一天的安排,和在聞州時一樣,吃過晚飯是開會。唐小舟不需要參加這樣的會,丁應平的秘書陳誌光便讓他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唐小舟想,這或許是一次機會,便拿起手機,撥打了任大為的電話。唐小舟問,大為,你在哪裏?

任大為說,我在市委,小雨也在。

唐小舟說,我在陳誌光陳處長的辦公室,你過來吧。

陳誌光並不是處長,市委書記的秘書,最高也隻是副處調,相當一部分還是科級。他稱陳誌光處長,自然是為了抬高對方。

任大為知道,唐小舟回雷江,對於自己是一次機會,所以,聽說趙德良來雷江的消息後,他就給妻子打了電話,唐小雨請了假,立即從高嵐縣趕到了市裏,兩人一直等在市委,希望能和唐小舟見上一麵。

唐小舟聽說他們就在樓下,便出門接人。見任大為手裏提了一些東西,知道是給自己準備的,便問是什麼。任大為說是茶葉和酒。

唐小舟說,等一下進去,你把這些東西給陳誌光。

唐小雨說,哥,這是給你的。

任大為也說,要不,我下次再專門給他送。

唐小舟說,你傻呀,現在你提著這些東西,怎麼進他的門?你記住,你們的事,他不問,你們不要說。

進門之後,唐小舟向陳誌光介紹了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四個人便坐在陳誌光的辦公室裏聊天。唐小舟從包裏翻出了自己昨天換下的衣服,也翻出了趙德良換下的衣服,交給妹妹,要她夜晚洗好,不必涼幹,直接用熨鬥熨幹,明天一早送過來。

盡管他告誡妹夫不要提他們的事,他自己卻多次很想提出來,可每次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自己才剛剛坐上這個位置,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尤其這次陪書記出來,行程人員的突然改變,讓他心裏係上了一個巨大的疙瘩,還不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現在自己提出他們的事,陳誌光如果辦了還好說,若是沒辦或者辦不了,豈不是把這個人徹底得罪了?退一步再想,陳誌光如果醒目,或許會找機會向丁應平提起此事吧,那時,丁應平隻需要一句話,所有的事,全都解決了。隻要他們辦了這件事,這個人情,他唐小舟肯定都是要認的。官場上,有很多事,不說比說好,這就像下圍棋一樣,將味道做足了,空間就沒了。

陳誌光果然比唐小舟更熟悉官場,他問了任大為的情況,也問了唐小雨的情況,然後說,你們夫妻長期分居?

唐小雨說,市裏到縣裏,也不算太遠,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陳誌光說,雖然如此,這樣畢竟不是辦法。

唐小舟便借機說,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在雷江一個人都不認識,陳處你的辦法多,請你幫忙想想。

陳誌光說,唐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件事,你放心好了,我來辦。

事情就這樣辦妥了,又說了幾句閑話,唐小舟給任大為使了個眼色,他們便起身告辭。

兩人重新坐下來,陳誌光給唐小舟杯子裏續了水。

唐小舟說,誌光,你跟丁書記應該有幾年時間了吧?丁書記是不是應該給你動一動了?

陳誌光說,前不久動了一下,提了辦公室副主任。因為丁書記沒有選好秘書,所以,我暫時還在這裏。

唐小舟說,那應該祝賀你呀。可惜我在這裏的時間不自由。要不,下次你去省裏,我再補,我們倆兄弟好好喝一杯。

陳誌光說,唐處的心意我領了,到時候,唐處如果抽得出時間,我一定要去打擾你的。

閑聊幾句,會議散了,唐小舟和陳誌光一起出來,各自迎了自己的老板,一齊下樓,上車,前往酒店。

接下來和昨天一樣,趙德良分別和市裏的領導談話,唐小舟負責後勤保障。

趙德良接見這些市領導的時候,唐小舟幹了一件事,這件事有沒有什麼意義,他自己也不清楚。趙德良和領導談話,唐小舟根本不可能知道其內容,他惟一能做的,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進去給領導續水,即使能聽到隻言片語,也不能作出準確判斷。不過,由於他要負責安排所有的談話,便需要掌握時間。他將這個時間在本子上記下來,最初僅僅隻想到方便自己掌握。後來,他閑得無聊,便做了一件事,將這些時間精確地算出來。

這一計算,就算出了韻味。趙德良接見丁應平的時間最長,有四十三分鍾。以前在省委,趙德良接見某個人的時間,唐小舟沒有精確計算過,但印象中,超過四十分鍾的,似乎沒有。這個時間,似乎很能說明丁應平在趙德良心目中的地位。

時長排在第二的是鄭硯華,三十六分鍾。唐小舟將筆記本翻到最前麵,那是他剛剛當上秘書時所做的記錄,上麵恰好有第一天上班時,趙德良接見鄭硯華的記錄。當時雖然也記了時間,但並沒有精確到分。僅從記錄上看,應該是半個小時,並沒有超過接見丁應平的時間。

聞州和雷江的兩個市長,聞州市長姚營建是二十三分鍾,雷江市劉延光是二十分鍾。市長以下,又是一個檔次,隻有一刻鍾左右。

唐小舟因此知道,這個時間的把握,頗有政治智慧,也極其微妙。丁應平多出的這九分鍾,到底意味著什麼?此時,唐小舟還不十分清楚,但不久以後,他便意識到,這九分鍾的含金量非常之高。

第二天早晨,六點鍾起床後,唐小舟原以為還會像前一天那樣,在院子裏活動一番,因此,他連運動衣都穿好了。出現在趙德良麵前時,他猛地愣住了,老板並沒有穿運動衣,而是穿著便裝。

趙德良對他說,把衣服換掉,今天我們不晨運,一起出去看看。

一起出去看看?看什麼?去哪裏看?唐小舟知道,趙德良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了,到底用意如何,目前還不清楚。

他很快換好衣服,趙德良已經等在門口。看到他出來,趙德良也不說話,轉身向外走,他便緊緊地跟上。他們住的海山酒店是以前的市委招待所,前麵是一幢新大樓,後麵有些三層的小樓,樓裏雖然有服務員,卻沒有人認識他們,就算認識,也不敢詢問或者阻攔。兩人走出小樓後,並沒有經過前麵的酒店大堂,而是從汽車進出的通道離開了。

門口停著好幾輛等客的出租車,趙德良拉開一輛出租車的門,坐了上去。唐小舟立即坐到了副手席上。司機問他們去哪裏,唐小舟一時不知怎麼回答。趙德良顯然早有準備,說,去新華路。

汽車啟動後,趙德良主動和司機說話,問收入怎麼樣呀?江南省的幾個城市如果排名的話,雷江可以排在第幾位?司機說,雷江其實基礎不錯,隻是以前沒遇到好領導。這幾年,丁書記來雷江,雷江發展得不錯。

趙德良說,我怎麼聽說,那個丁書記很不好,獨斷專行不說,還喜歡打牌,牌風又臭,搞得*人怨。

司機笑了笑,說,丁書記牌風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們老百姓隻是過日子,肯定沒有機會和丁書記一起打牌。能夠知道他的牌風的人,肯定都是他身邊的人,是那些當官的。我們隻能看到我們的日子。日子過好了,肯定是領導得好。退一步說,像丁書記這樣的大官,為什麼喜歡打牌?肯定是心裏煩吧。能不煩嗎?他那麼有能力。我聽說,他在很多個市都搞過,每個市都搞得很好,就是因為上麵沒人,所以一直被別人壓著,提不上去。比自己能力差得多的人上去了,還當自己的上司,換了哪個人,都會煩吧。

出租車到了新華路,司機問,這就是新華路,你們到哪裏?

趙德良說,哪裏人多,你就停在哪裏。

出租車司機將他們送到了新華路汽車站,這裏的人最多。

這個汽車站,原本是雷江市的老汽車站,當年,唐小舟到上海讀書,便常常在這裏登上長途汽車然後到省城搭火車。後來汽車運輸業高度發展,人流客流異常活躍,一個汽車站無法滿足需要,汽車站建在市中心,每天的車次太多,車站周圍,常常交通堵塞。這不僅是雷江一市的問題,而是一個全國性問題。於是,全中國的大中城市,先後將汽車站移出了市中心,分別在市郊建起東西南北幾個汽車站。雖說規定某個汽車站僅僅隻是經營前往某個方向的汽車,可實際上,那些有門路有後台的營運車輛,仍然可以在各個車站之間串。汽車總站廢了以後,地皮賣了,在這裏建起了一家大樓,一樓搞餐飲,二樓至六樓是商場。雖說這裏已經沒有了汽車站,可人們叫習慣了,仍然稱這裏為新華路汽車站。

他們出來得早,市民們大多才起床不久,街上的人並不多。可汽車站前麵的廣場上,卻已經有了很多人,這些人主要是擺地攤的,在這裏組成了一個跳蚤市場。唐小舟跟在趙德良後麵,在廣場上轉了一圈。趙德良不時和攤主或者購物的市民聊上幾句。

趙德良問攤主,你們在這裏擺攤,城管不管嗎?

攤主說,在別的地方賣不行,但在這裏,城管不管。

趙德良又問,為什麼別的地方不行,這裏可以?

旁邊有市民說,以前,隨處都有擺攤的,既占道又影響交通,城管如果不管,市民的意見大。城管如果管,攤主的意見大。城管和攤主之間,常常發生衝突。後來,丁書記想了個辦法,要求所有擺地攤的攤主集中到這裏經營,但必須集中在早上七點半之前和晚上九點半之後。其他時間,一律不許擺攤。

趙德良問這位市民,你覺得這個方法怎麼樣?

市民說,這個方法很好呀,很多下崗工人,可以通過這種辦法再就業,擺個小攤,雖然不一定能發財,至少可以解決生活問題。

兩人在這一帶走了一個多小時,和很多人極其隨便地聊了聊,很隨意,也很自由。

大約七點二十分左右,來了好多城管,他們開著電瓶車,在廣場裏麵慢慢穿行,既不停車也不吆喝,攤主似乎無視他們的存在。十分鍾後,城管們並沒有怎樣的行動,攤主卻很自覺,漸漸散去了,剛才拉拉雜雜的廣場,很快就空了出來。

令唐小舟驚奇的是,剛才有數千人的廣場,人流散去之後,竟然無比幹淨。

趙德良說要去吃早餐,唐小舟便將他領進了中心車站大樓的一樓,這裏是餐廳。

和其他城市的餐廳不同,這裏做早中晚三餐,甚至還做宵夜。整個江南省,雷江市的早餐是最豐富的,而整個雷江市,最豐富的早餐,在車站廣場。唐小舟對這裏的情況比較熟,兩人進去後,他讓趙德良坐了一個位置,再由他去點早餐。

早點上來了,一個人一大碗竽頭丸子。

趙德良很好奇,看著碗裏黑乎乎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唐小舟說,竽頭丸子,雷江的著名小吃,外麵的皮子是香竽,裏麵的餡是肉,用雞湯下,風味獨特非常好吃。

趙德良夾起一隻,咬了一口,口感非常好,和所有的包子餃子都不同。他說,很獨特。怎麼隻要雷江有?這麼好吃的東西,應該推廣嘛。

唐小舟說,這東西的真正產地在高嵐縣的唐家坳,也就是我的家鄉。這是我們唐家的祖傳寶物,但凡姓唐的人,都會做。

趙德良問,你也會做?

唐小舟說,會一點,但做得不好,沒有這麼好吃。

趙德良說,這麼好東西,應該好好發展一下。藏在深山人未識,太可惜了。雍州不是希望打響吃在雍州的口號嗎?不能少了這竽頭丸子。

接下來,趙德良問唐小舟,轉了一個多小時,你有什麼直觀感受?

唐小舟說,這個問題,由我來回答不適合。

趙德良問為什麼,唐小舟說,你可能需要的是轉了這一個多小時的直觀感受。可我是雷江人,又當了多年的記者,對雷江的情況比較熟,說出來,可能就不是直觀感受,會加進很多以前的東西吧。

趙德良說,哦,我忘了這一層。那你就說說以前的感受吧。

唐小舟說,我的感覺是,進入二十一世紀後,雷江的變化非常大。這種變化,既有主觀原因,也有客觀原因。

趙德良問,主觀原因是什麼,客觀原因又是什麼?

唐小舟說,客觀原因,自然是國家富強了,對地方的投入加大了,全國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別說一個小小的雷江,就是整個江南省,就是全國,進入二十一世紀後,一年一個變化,大家有目共睹。

說到這裏,趙德良笑了,用手裏的筷子指著他說,你這個小舟呀。記者當長了,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全是空話套話。以後在我麵前,這一套就免了,要說就說點實在的。

唐小舟說,我倒不覺得是套話,隻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趙德良說,我知道的事實就不用說了吧。說主觀原因。

唐小舟說,至於主觀原因,這一屆市委市政府班子,能力確實比較強,也比較親民,所以,民聲比較好。比如說城管部門,是全國的一個焦點部門,以前公安的許多執法職能,轉到了城管。城管又不像公安,既沒有那麼多法律法規的約束,城管隊員又不像公安人員,全都是由公安大學等一類高等院校培養出來的,個人素質不那麼高,工作對象也非常特別,麵對的是那些最低層的市民甚至是城市貧民。普通人或許不太在乎的利益,在這些底層居民眼裏,就是很大的利益,因此,也更容易引發衝突。以前,雷江市的情況和全國差不多,城管和攤販的衝突不斷,甚至常常發生流血事件。丁應平書記來到雷江之後,感到這個矛盾太突出了,影響到了穩定的大局,不解決不行。他為此花了半個月時間進行調研,最後決定將車站廣場拿出來,這個矛盾就緩解了。這件事,我還在日報上發過一篇新聞稿並且配了言論,當時,我有一種觀點,我們的許多矛盾,並不是無法解決或者難以解決,關鍵在於執政者想不想解決或者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和出發點去解決。像雷江車站廣場這樣,隻不過一個決策,執行起來也沒有絲毫難度,就將一對極其尖銳的矛盾化解了,執政成本更是降到了最低,就充分體現了執政者的理念、能力和智慧。

趙德良問,你也覺得,這是丁應平的功勞?

唐小舟說,這是誰的功勞,我還真不敢說。不過,丁書記在雷江,政聲真的很不錯。不僅僅是雷江,他以前幹過市長市委書記的幾個市,也基本就是這種情況。

趙德良說,可是,每次*測評,他的呼聲都不是太高。我也聽說了,當地的官員,好像並不太喜歡他。

趙德良已經吃完了他的早餐,起身向外走。唐小舟早已經拿著紙巾等在一旁,起身將紙巾遞給他,跟在他的後麵。趙德良沒有繼續他的微服私訪,而是乘出租車回了海山酒店。唐小舟原以為,省委書記不見了,這裏一定亂成了一鍋粥,實際上並沒有,丁應平等人,很平靜地等在大堂。趙德良並不是從大堂進去的,而是讓出租車送到了後麵副樓,然後再走到前麵。

看到丁應平淡定地坐在那裏,唐小舟大感驚奇,他不相信丁應平不知道趙書記神秘失蹤了,可他既沒有派人去找,也沒有打唐小舟的電話,真是奇事一樁。

後來,趁著唐小舟回房間清行李的機會,丁應平悄悄跟到了房間。唐小舟知道,丁應平一定是想知道,這兩個多小時,趙書記幹什麼去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或許,丁應平是希望唐小舟主動說吧。可現在的唐小舟,畢竟不再是當記者時的唐小舟了,每做一件事,都要在心裏仔細地評估一番,有些事,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做的,有些話,就算是任何環境下,他也不會說。

直到他將自己和趙德良的衣物清理好了,丁應平也還沒有將這句話問出來。兩人一起離開的時候,唐小舟有點不忍,對他說了一句話。

唐小舟說,雷江的早餐不錯,很豐富。

能說的,他說了,聽不聽得懂,那就不是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