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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打好權力這張牌是終極學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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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思勤,謝謝你。

匆匆將急件整理好,送給趙德良,唐小舟又下樓來到餘丹鴻的辦公室,由餘丹鴻將趙德良今天的日程安排告訴他。有了上次的教訓之後,唐小舟改變了做法,將餘丹鴻口述的日程安排記下來,當麵重複核對之後,他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日程安排輸入電腦,打印一份,再交給餘丹鴻簽字。他也清楚,餘丹鴻對於他的這種做法非常惱火,但為了避免背黑鍋或者再次被暗算,他不得不這樣做。

餘丹鴻說完日程後,唐小舟正準備離去,餘丹鴻說,你等一下。唐小舟覺得餘丹鴻的語氣有點怪,竟然不叫他唐秘書或者小舟,甚至連稱呼都省略了。他由此知道,餘丹鴻對自己的惱恨,已經表麵化。

即使如此,他仍然十分謙恭地問,秘書長,還有事嗎?

餘丹鴻說,昨晚的書記會上,都討論了一些什麼重要議題?

唐小舟沒料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作為秘書長,他應該知道,別說向任何人透露書記會的內容是嚴重違紀,就是秘書長問起此事,都大大的不應該。不該做的事,餘丹鴻卻做了,顯然又是給自己設了一個陷阱。他如果不說,那就表明他對餘丹鴻極度的不信任。相反,他如果說了,餘丹鴻則可以抓住此事做文章,說自己隻不過是考驗一下他,沒料到他如此不堪信任。所以,無論他怎樣做,結局都是錯。

好在他的腦子好使,轉動得特別快,他決定不走餘丹鴻指定兩條路中的任何一條,而是另辟蹊徑,對餘丹鴻說,趙書記那裏還等著我,我先去一下,再來向您彙報。

就算他真的再次來到餘丹鴻麵前,餘丹鴻也不可能將這明顯違紀的問題再問一遍。唐小舟因此很為自己的機敏得意。

沒想到餘丹鴻卻不肯放過他,說道,你先等一等,我還有話問你。我聽說,你到處對人家說,昨晚的書記辦公會,研究了你的任職問題?

唐小舟的頭一下子大了,這是怎麼回事?他本能地說,我沒有。

餘丹鴻說,你沒有?那就是人家造你的謠?可是,一個人這樣說,我相信是造你的謠,幾個人都這樣說,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唐小舟說,秘書長,你這都是聽誰說的?隻有副廳以上職務,才可能提上書記會或者常委會。如果是處級幹部,廳黨組集體討論決定。這是組織程序,我還是清楚的。我為什麼要對人家說書記會討論了一個處級職位這樣的話?不是讓人家看我的笑話嗎?我還沒有弱智到這種地步吧。

餘丹鴻說,可是,為什麼今天一早,就有很多人跑來告訴我,說你到處對人家這樣說?

唐小舟說,我能保證的是,我沒說。如果有人真的這樣告訴你,你應該問一問告訴你的人,他從哪裏聽來的。

餘丹鴻一下子火了,說,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的意思是說,我冤枉你了?

唐小舟說,你是省委常委,辦公廳的領導。你剛才問我的話,我認為你是在就你所說到的事進行調查。所以,我將我所知道的據實回答。既然秘書長你也認為這件事很重要,那麼,我以辦公廳普通工作人員的身份請求你,對這件事進行調查。這些話,如果是我說的,給我什麼樣的處分,我都認。如果僅僅隻因為有人這樣說了,卻又沒有真憑實據,就認為話一定從我這裏傳出,那我需要表明態度。我有權請求組織上證明我的清白。

他有一句潛台詞沒有說出來,餘丹鴻作為辦公廳一把手,他有權對可能影響辦公廳工作秩序或者存在的泄密事件進行調查,但他無權捕風捉影,更無權在沒有進行深入調查並且取得證據的情況下主觀臆斷。

餘丹鴻自己也清楚,這件事,他隻是借題發揮,根本不可能真的調查。事情如果鬧大了,讓趙德良較起真來,自己就麻煩了。他立即轉換了一種態度,說,我會調查的。我找你問這話,就是調查。這話不是從你這裏傳出的就最好。你要知道,身為書記秘書,你的位置非常重要,說每一句話,都要仔細想清楚。好了,這件事,就到這裏,你去吧。

回到辦公室,將趙德良的日程安排整理打印出來,拿著打印稿出門,準備下樓找餘丹鴻簽字,恰好見餘丹鴻過來,便叫住他,將日程表遞給他。

餘丹鴻掃了一眼,很不耐煩地從他手中接過筆,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向趙書記的辦公室走去。

每天早晨,餘丹鴻都要和趙德良碰碰頭,商量一下辦公廳的工作,這是他的習慣。

以前,唐小舟工作抓得緊,通常都在餘丹鴻進入趙書記辦公室之前,便將日程安排送過去了。今天因為被麻煩事鬧的,工作效率受到影響,日程安排出來得晚了些。唐小舟隻好等著餘丹鴻離開,然後再去送日程表。可是,平常餘丹鴻呆在趙德良辦公室不超過五分鍾,今天比較特別,竟然超過了十分鍾。唐小舟隻好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等。

餘丹鴻自然知道,趙德良今天上午的時間不是那麼緊,所以,他足足呆了十五分鍾才離開。

看著餘丹鴻的身影走過去,唐小舟立即拿出日程表,又提了水壺,進了趙德良的辦公室。他將日程表交給趙德良,又往杯子裏加了點水,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趙德良放下了麵前的材料,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小舟,你坐一下。

唐小舟愣住了,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趙德良繞過辦公桌,走到側麵的沙發前,指了指沙發,說,小舟,坐,坐下來我們聊幾句。說著,自己先坐了下去。

唐小舟說,你說,我站著聽。

趙德良又一次叫他坐,他才坐下來,隻是將半邊屁股擱在沙發上,半側著身子,做洗耳恭聽狀。

趙德良問,是不是昨晚沒睡好?你氣色不大好。

唐小舟擺了擺頭,說,我沒事。

趙德良又問,昨天,運達同誌兩次提你的事,我沒有回應,你有點想法?

唐小舟立即明白了。難怪餘丹鴻在趙書記辦公室逗留了那麼長時間,原來是在告他的刁狀。他已經是第二次在背後搞自己的小動作了,第一次他忍了,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忍。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說出來,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迅速轉動,然後問道,首長你是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趙德良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你這個小舟。好吧,你先說假話。

唐小舟說,我有想法,因為按照慣例,省委書記秘書都是綜合一處的處長,關於這個職務,中組部也是有規定的。我卻成了例外,能沒有想法嗎?就算我不這樣想不這樣說,別人也知道我一定會這麼想。

趙德良又問,那麼真話呢?

唐小舟說,就算解決我為處長,那也隻是一個處級幹部。處級幹部不可能拿到書記會或者常委會上討論。這是組織程序,我懂。我想,陳省長之所以兩次提到我,可能陳省長有其他想法,但那根本不可能是書記會的內容。我不明白,在那樣的會上,陳省長為什麼會兩次提到我。這事讓我感到很突然,也很奇怪。

趙德良說,我們不說運達同誌的做法,隻談你的真實想法。你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唐小舟說,我想過。我的真實想法是,我來省委辦公廳才隻有幾個月,剛一進來,就已經解決了副處級調研員,說明關於我的事,組織上考慮得很仔細很周到。我不是剛畢業的年輕大學生,我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如果我還得隴望蜀,那說明我政治上太不成熟,根本不適合現在的位置。

趙德良說,我聽出來了,你確實有情緒。

唐小舟說,不是我有情緒,是我有些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