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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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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舟有詢問的意思,嘴巴一張,話又停在那裏。他改彎腰脫鞋,說:“好餓。”

柳亞東含著股焦鬱,反映到生理是他喉頭縮緊上下滾動,但都以蘭舟的不聞不問告終。他稍懈,又微怒,扶著脖頸停了會兒,柔聲說:“光有麵條。”

“麵條行,我燒鍋水。”蘭舟繞過他去廚間,目光劃過床央,做了片刻逗留。

柳亞東扥他,故意頂他肩膀一記似的,“我去給你弄。”

“好。”蘭舟退開不動。柳亞東越過他徑直朝前。

廚間是六十瓦的掛口燈,燈色粗疏,頂上蛛絲吃風一撩掉進鍋,沸水裏溶了,這湯算廢了。柳亞東罵了聲日你娘,關火要倒掉重接。他腦仁縮水,光著手去端,結結實實挨了蜇。他都不知道在神遊個什麼。麵品質也委實不佳,樓下飯鋪裏兩塊錢一筒,說是麥粉裏攙蛋清揉的,口感韌又營養,鬼曉得?除了黃不溜秋,吃著有個雞/巴的蛋味。無心菜丟牆拐,日久發蔫,柳亞東逐層剝去黃葉,餘下嫩心過水一滌,折斷扔進鍋。吹拂開熱紗,翠與米色相間,不說多引誘人,至少是滾燙的。他要去隔壁借麻油提香,被蘭舟堵著,停在門框間。

很久沒比個頭了,原先比分膠著相差無幾,疏忽大意裏,柳亞東已經要微低頭看他。以往蘭舟察覺肯定會似真似假地懊惱,再大口吃飯企圖翻盤,這回卻沒有。

他五官朝一處聚集,口吻顯得焦急:“你是不是淌血了?”

“什麼?”柳亞東沒反應過來。

“我問你你哪塊傷了?”

“我沒傷。”柳亞東愣著。

蘭舟扭頭望矮桌:透紅的棉團,大敞的酒精瓶。你不想偏都難。

柳亞東突然就樂了,偏開臉衝牆直笑,“那是紅油漆。”他挓挲著左手往蘭舟鼻子上蓋,加追說:“來你聞。”

蘭舟朝前湊,鼻尖小幅一聳,像個將信將疑的兔兒。

“真的。”

蘭舟揪著肩下落,吐氣道:“嚇我一跳。”

柳亞東空了幾秒,不笑,整個兒手掌往蘭舟臉上蓋去。這純屬就叫犯賤,蘭舟被他按得倒退,唔囔罵道:“操,柳亞東!”幹壞事兒的見好就收,撤手又盯了他幾秒,笑說:“吃麵吧,快潽鍋了。”

蘭舟拿來兩隻紙碗分麵,總得來說像個操心命的媽,麵攏共沒幾筷,他分了一多半進了柳亞東的碗,嫩菜心撿嫩的給他,根底往自己碗裏一倒,剩點兒零碎漂在湯裏,活像碗刷鍋水。柳亞東嗤笑,問你有病沒病?自己說餓,分我這麼多。說著又一筷筷往他碗裏送。翻來倒去,幾次易地,麵都快坨了。不再說話,各自埋頭,就著碟切細的幹扁豆,呼嚕嚕的往嘴裏塞麵。確實一般,又普通得踏實,喉到胃,一路暖融融地熨帖下去。食物是最質樸的釋放與添補,撂下筷子,像很多東西都擱淺,繼而飄遠了。

——猛然那麼一刹。柳亞東瞄向窗外,肩蹭過耳廓,身體前傾,最後一口麵湯咕咚下肚。

“怎麼了?”蘭舟問,跟著他目光方向看去。窗外是黑,黑裏有對棟樓宇的形廓。

柳亞東壓低嗓子,像一番斟酌決定小心求證一個秘密。他鼻梁的投影顯得含義深重,“船兒,我問你。”

蘭舟也目光專注,他習慣用同樣的謹密對待柳亞東的嚴肅。“怎麼了?”柳亞東手背上黏了根短短的麵,他撚起來,自然而然地遞進嘴裏。

“你有時候,是不是能聽見火車的聲音?很小。”

說完他覺得這話如同夢囈,像何其芳造的詩。

詩就是過剩的思緒寄於他物。

月爬高幕。攀牆是技能重拾了,柳亞東身輕如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