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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節(1 / 3)

。”

“們?還誰?”他機敏地問。

柳亞東瞥他,“你想幹嘛?”

“探討宇宙之宏大和生命之頑強唄。”

於是繆騫一早來敲門時,柳亞東蘭舟正忙到要緊處,滾到了地上都沒管。

邵錦泉為繆騫提供了一個新的去處,飲茶亭路坐公交136,五站後下,過自來水廠走八百米,就是素水金塔公園。那兒人多,與之故事也多。

繆騫初識蘭舟,好喜歡他那雙眼睛,安靜,又不過分冷,清澈,又不過分傻。他評價說“像希望工程的那個大眼睛”,蘭舟搖頭否認,說自己眼睛不大,繆騫笑,說是種感覺,不是形態。

公交顛簸,也悶得人汗涔涔。柳亞東偏過頭,靠近蘭舟耳尖道:“那是他沒見過你被我肏時的眼睛。”

蘭舟揮臂掄他,柳亞東擋過,車廂裏一聲皮肉拍打的動響。

“閉上嘴。”

柳亞東投降,“我錯了。”

金塔公園綠化不錯,遍種楊柳,進口有轉輪滑梯,中央有北宋文臣的衣冠塚,文臣字紅玉,邊上歇腳亭就叫紅玉亭。亭下有池塘,原本水極其涼爽澄清,八十年代夏,接連淹死過二十四個小孩兒,池子成了索命池,而後才種上重瓣水芝,養了寫鯉,讓水墨得冷峻,人看了便知難而退。失獨的二十四戶是不值得被曆史停留瞻望的一角,於是抱團,成立了詩舞社,時逢周一要在紅玉亭小聚,十多年來一如既往。邵錦泉說:“他們已經被曆史撞倒,但小柳還在掙紮著的路上。你可以拍拍看。”繆騫有點聽不懂。

柳亞東也搞不懂這些,隻當是次遊玩,是次陪護。這倆月,臭蔥那幫私下都管繆騫叫“小世子”。繆騫都東哢嚓西哢嚓,走在條林蔭路上,清風吹著,柳亞東就去牽蘭舟的手。此情此景他情不自禁,他覺得戀愛不能總做做做,有那心,鑰匙跟鎖都受不了。

蘭舟好比讓開水燙了。柳亞東用個什麼指法一鉗,“你昨天是不是跟他們去監獄了?”

蘭舟蔫兒壞型,前後看看,用指頭摳著柳亞東掌心,“嗯。”

“他怎麼樣?”柳亞東皺眉,“你再撓我?”

蘭舟照摳不誤,“長胖了,話好像也變少了,頭發沒了。”

“廢話,勞改都得刮頭。”

蘭舟停了會兒,突然笑嘿嘿的,瞥他說:“他問我,是不是讓狗男人給上過了。”

“操?”

蘭舟扯衣服領,昂頭把鎖骨處的紅跡子露出來,“狗男人咬的。”

柳亞東幫他把衣領扯正,“還笑?你比我不知羞。”說完自己也樂。

“他說我們最自由了,想愛誰愛誰。他說他化妝鏡後麵有個隨聲聽,送我了。”

遠遠就聽見亭子裏有合唱,調子是《歌唱祖國》。水芝是蓮花,正是開放,開得滿當當,卻幾乎聞不見什麼清香。是縣裏的花品類不如城市的好?亭子連綴回廊,人影錯雜,三五成群,撚食喂魚的,下棋觀棋的,談戀愛的,做小買賣的。邵錦泉說的那個“詩舞社”很好找見,一是人都聚集著,在唱歌,二是都顯見地早衰、頹圮,穿著統一印花的白T,腋窩全是汗漬。沒人容許拍,但也沒人不容許拍。繆騫舉著相機小聲問:“會不會揍我?”柳亞東拍拍他肩,負擔全責:“我在就不會。”繆騫朝他比拇指,“酷斃了。”

沒料到,一個發色花白戴眼鏡的女人抬頭,看見鏡頭笑了起來。她比V,隨後問:“你是記者?”歌聲就停了。繆騫說瞎話不帶眨眼,點頭說對,我是。

詩舞社叫“念紫”,取“念子”諧音。人的悶煩和愁腸百結似乎已被時間消化,激烈得不持續,變得突如其來又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