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是個好東西,可熬粥,也可燜米飯,小米麵可攤黃兒做發糕,中國西北部的主糧之一。
稀飯更是幾十年如一日出現在農家早晚飯桌上。
加土豆,加南瓜,加炒麵,用一口“穀氣”吊著億萬草狗恓惶的命運。
李德財說過,小米稀飯再稠也吃不飽。
曾經給一戶人家蓋房幫忙時,與人打賭,午後喝了一大盔稠粥,一點兒不影響晚飯的進食量。
後世人說喝小米粥養國人,這是對的。
經年累月,我們的基因熟悉也全身心的接納了這小小的一粒米,相互依存了上萬年。
粟的稃殼有白、紅、黃、黑、橙、紫各種顏色,俗稱“粟有五彩”。
廣泛種植於黃河中上遊地區。
土默川靠山地區穀子品質最好,粒大軟糯。
熬粥久煮不化,湯色金黃,有淡淡的油香味兒。
卑微的米湯甚至養大了缺奶嗷嗷待哺的孩子,可以說是一些孩子的植物母親。
種穀子要選擇土質疏鬆,地勢平坦,排水良好,土壤有機質含量高的地塊兒栽種。
但要合理輪作,重茬會導致病蟲害增加及產量減少。
麻的種類很多,有“苴麻”、“大麻”、“苧麻”和“亞麻”等。
土默川種的“苴麻”,苴麻是大麻的雌株,可結籽。
雄株叫牡麻,俗稱“花麻”不是專門種植的。
是麻種裏麵自帶的,光開花不結籽,盛花期可采集用來喂豬,有油性,豬喜食。
苴麻渾身是寶,種子綠豆大小,外殼薄脆,裏麵肉質油香,可以榨油,俗稱“麻油”。
麻油顏色發綠,不可多吃,多食後頭暈體軟。
也可以炒熟做零食,嗑麻子。
還可以藥用,味甘,性平,歸脾、胃和大腸經,功效潤腸通便、潤燥殺蟲,臨床用名為“火麻仁”。
苴麻的莖皮纖維通常亦稱“麻”,通過漚製,麻和杆兒分離,剝下後可製繩索、織布。
麻杆看似結實,實則發脆,所以有“麻杆打狼——兩頭怕”一說。
不過卻是攏旺火必備良材,易燃火旺。
麻在地下的根部叫麻茬,質地細密且易燃。
每年冬季學校要求每個學生上交幹麻茬五斤,用於教室生火。
另外麻茬裏麵還有一種美食,“麻蟲蟲”。
一種長一厘米左右,粗兩三毫米,頭頂長一紅斑的白色小蟲。
寄居在麻茬中空的內部,破開麻茬即得,若無人打攪,可越冬,春成蛾離去。
麻蟲蟲放在生火的爐盤上,瞬間膨脹,烤至微焦,油香爽脆,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麻蟲蟲還是第二年春天用夾子打鳥的必備誘餌。
李之重記得麻子收割後,和小夥伴扛上鐵鍬,去剜麻茬。
然後坐在地裏一個一個的用刀破開,把找到的麻蟲蟲放在一個黃色的去痛片藥瓶裏。
“麻糊糊素糕”是農家秋天最好的飯食了,就是有些費工。
這飯也是李二鳳的拿手好菜。
首先挖一碗麻籽挑選幹淨上鍋炒熟,然後放入鐵缽裏搗成粉末狀。
再用溫水攪拌成糊,用細篩過濾倒入鍋內。
鍋裏加一瓢水,再擱點土豆、鹽、花椒麵和蔥花兒,大火熬煮。
熬好的麻糊糊色澤青白,表麵油亮,香氣撲鼻。
麻糊糊熬好,開始蒸糕。
糕麵緩緩加水,用手不停搓動,防止結塊兒。
直到用手一捏即可成團,輕輕一搓,又可馬上散開,糕麵就拌好了。
七燒鍋加水燒開,鍋上架籠屜,再鋪一塊浸濕過的籠布,一遍一遍地往籠布上撒拌好的糕麵。
這時灶火需要大火猛燒,風箱不停。
撒一層,蓋一次鍋蓋,直到把所有糕麵撒進籠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