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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豬頭放在戶外,家人都沒說什麼。
隻是母親說了句放在院裏別丟了,累害的父親後半夜出來看了兩趟。
二十三一早,李之重和父親察看了五燒鍋。
鍋的表麵已經結了將近兩公分的冰,不愧是三九天,想偷都無從下手。
砸開冰麵,取出豬頭塊兒端回家裏,豬頭已化凍,表麵泡的發白發軟,隻是冰的厲害。
豬頭倒入七燒鍋,加水剛沒過即可,大火燒開,滾頭上撈出豬頭,把鍋裏的水倒掉。
這也讓家人吃了一驚,沒這樣做過。
一來一大鍋水燒開費柴炭,二來水麵漂浮著不少油花,倒掉實在浪費。
喂豬吧現在圈裏沒豬,得等年後三月份才會捉小豬飼養。
精打細算的母親把帶油的水送給了養隔年豬的大嫂,浪費是一種犯罪。
七燒鍋洗淨,放豬頭加水滿鍋,水麵離鍋沿一公分,大火再燒開。
爐上小鍋加鹽,約三四兩,炒至微黃,加半斤左右白糖翻炒。
直至白糖全部化開,漿狀物微焦呈褐色且不斷冒泡為止,趁熱倒入七燒鍋。
整花椒、大料和幹薑紗布包裹放入鍋內,加醬麵,加白酒,加剝好的蔥和蒜。
一家人除了打個下手,啥也不幹了,都在圍觀李之重。
“二拴,加糖能好吃,甜膩膩的?”二姐問道。
北方人不習慣菜裏擱糖,李之重認為是糖源稀缺或昂貴,不像南方有甘蔗這種作物。
“加糖為了提鮮增色,等出鍋你就知道了。”李之重回答道。
“好好的肉湯就那麼倒了,多可惜呀。”母親還在耿耿於懷那鍋湯。
“豬頭過一遍開水,可以去腥去血水,煮出來味道更好。”李之重有些討好的說。
“二哥,豬頭燉多長時間?”李小拴急不可耐的問。
“就知道個吃。”母親嗬斥著。
“晚上估計差不多了。”李之重逗弟弟說。
“這麼長時間。”李小拴拖長音調不滿的說。
“你二哥逗你了,最少三個小時,等十一點左右看看。”二姐接話說。
“我在歸化時,德順園好像也這麼做,聽說這種做法叫鹵。”見多識廣的父親說。
“對,就是鹵。”李之重回應道。
“今天好好嚐嚐二拴燉的骨頭,看看味道咋樣。”奶奶也有些期待的說。
湯鍋翻滾著,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白氣彌漫的滿家都是。
一家人坐在熱乎乎的炕上,帶著對美食的期待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李小拴和李小鳳算是在外麵玩兒,不一會兒就跑回來問問,然後失望的離去。
今天兩個人玩兒都不敢走遠了,擔心吃不到期待已久的豬頭。
今天沒請別人,家家都在燉豬頭,包括李鳳鳳。
十點左右,李之重用筷子捅了捅豬皮,還是有些硬,湯已經不多了,又加了一茶壺開水。
隨著時間的推移,肉香越來越濃鬱了,甚至街上都聞得到,讓過來借籠屜的二嫂好一番誇讚。
十一點半,豬頭肉在眾人的期待目光中出鍋了。
肉香撲鼻,色澤紅亮的豬頭終於上炕了,分配工作還是由手拿菜刀的母親馬玉仁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