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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節(1 / 2)

瑪麗:“……你並不讚同我的決定。”

福爾摩斯:“當然。”

偵探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 聽到瑪麗如此開口,他才出口表達自己的觀點:“不論你擁有怎樣的計劃和考量,瑪麗, 現實情況已然超出了你的計劃, 你要應對的並非未來如何, 而是現下如何。而解決現下問題的最好方式,就是給出你父母最想看到的情況,即你擁有一場婚姻。”

瑪麗知道他的沒錯。

歇洛克·福爾摩斯從來都是個實用主義者。他認為天文學沒有價值, 就將所有的常識從自己的腦海中統統刪去。而但凡他覺得有用,福爾摩斯先生能分析研究出五百種煙灰對於分析案件的用處。

顯然如果不是瑪麗搶先阻止,他就會脫口而出求婚,也是因為“有用”。

瑪麗的父母,特別是她的母親,平生最大的期望就是把五個女兒統統嫁出去。而瑪麗的所作所為在她眼中屬於胡鬧,無非是班納特太太擔心這些行為影響她的名聲,不好嫁出去罷了。

若是瑪麗已經和某位紳士許下婚約,班納特太太自然不會再多做糾纏。

而一首勃拉姆斯的奏鳴曲足以歇洛克·福爾摩斯明白自己的心情,至於瑪麗的感情更是不言而明。在他看來,坦蕩蕩承認自己是一名大膽冒險、同壞人對抗的私人偵探,就證明瑪麗不太可能尋覓到一位富足體麵的丈夫了。

既然如此,他的提議既算是兩情相悅,又能幫瑪麗一把,實在是最實用、最直接的方案。

瑪麗相信福爾摩斯先生在打算把求婚的話語道出口時就已經想到了被拒絕的可能——看他的模樣可是一點也不驚訝。

但她還是認真開口:“謝謝你,歇洛克先生。但說實話我並不認為這是在解決問題。你的提議……直接消滅了問題產生的根源,不表明矛盾得到了解決。”

瑪麗本來想用逃避問題來形容,然而仔細想想又不太確切。

講道理,難道瑪麗不希望和心愛的人走入教堂嗎?隻是就如同福爾摩斯本人所說,她應該集中於當下的問題。

有了婚約,班納特夫婦就不會再追究瑪麗做危險出格的事情,不會因為她在貧民窟拋頭露麵而出言指責,不會在得知她親臨凶殺現場後而感覺到丟臉。

但這不意味著父母就此理解了她。

不追究,僅僅是因為瑪麗·班納特和歇洛克·福爾摩斯結婚之後,她不再歸班納特夫婦看管,而歸福爾摩斯看管而已。

在福爾摩斯先生眼裏,反正他不會幹涉瑪麗的選擇,那麼外界怎麼看根本無關緊要。

但這對瑪麗很重要。

“我認為我必須直麵問題,”她闔了闔眼睛,語氣中免不了有些沉重,“所謂直麵,就是和他們坦誠。而能夠給予我勇氣和底氣的最直接因素就是金錢和地位,歇洛克先生。”

福爾摩斯嗤笑幾聲。

他的語氣平靜,但也不曾掩飾其中的否定意味:“我不認為你的父母能夠理解你。”

“父母不能理解,是父母的問題,但我用隱瞞、欺騙,或者繞開的方式回避坦誠,那就是我的問題了。”

更何況,瑪麗也不太甘心。

她覺得自己可以擁有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是單單成為某某紳士的妻子——換個方式說,在成為某某紳士的妻子之前,她首先是一名作者,是一名偵探,而非在操持家務之餘搞搞創作幫助丈夫破案的福爾摩斯夫人。

瑪麗擁有二十一世紀的記憶,她是回到過去的現代人。即使如今身處維多利亞時代,即使她身為一名女性,但是擁有這樣小小的野心,也不算是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不過這些話不用說出口,瑪麗相信福爾摩斯能夠明白她的潛台詞。

偵探在瑪麗的話音落地後陷入了沉默,他用那雙銳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其中不含感情的審視意味仿佛初見——歇洛克·福爾摩斯已經很久不曾用這樣的情緒觀察瑪麗了。

“明明擁有其他選擇,”福爾摩斯說,“但你選擇了最為困難的方案。”

地獄模式嘛,瑪麗懂得。

“可這就是我的人生呀。”

瑪麗說著,禁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嬌小的姑娘笑吟吟的,和平日一樣顯得和氣溫順。

“而且我有吃有穿,家庭富足,也算是幸運地碰上了貴人,展開了自己的創作,”她繼續說道,“困難是有,卻遠遠稱不上‘最為困難’。摩斯坦小姐的人生才配稱得上最為困難,可她依然選擇做一個獨立堅強,擁有自我思想的人,我比她幸運,條件也好得多,難道不應該向她學習嗎?”

說完瑪麗頓了頓,不等福爾摩斯先生開口,接著說下去:“而這隻是其一,且不是最為重要的原因。”

福爾摩斯挑了挑眉:“你還有第二個理由。”

瑪麗:“當然。”

她微微收斂笑容:“而這個理由,我早就對你說過,歇洛克。”

偵探沒說話,瑪麗也沒期待他說。

“假設我是個會因為你考慮到的諸多有利條件就選擇丈夫的人,”她仰起頭,注視著福爾摩斯的眼睛,認真說道,“你認為你還有機會站在我的麵前提及此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