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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清澈(1 / 3)

當時那種情況下,她確實不完全清醒,應激反應之下的行為,她感到陌生,其實也屬正常……

“……”

靠!

不行了不行了!

理不清楚!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說的就是現在的她吧?

真的!再這樣下去會魔怔的!

煩躁地揪了揪頭發,方頌祺暫且先壓下探究視頻裏的自己,回複了這條陌生號碼的消息:“你們想怎樣?”

對方好像就守在電話旁等著她的反應,回過來得非常迅速:“一百萬,我們就刪掉這段視頻,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否則你等著坐牢。”

嘖,現在怎麼什麼都東西都能拿來勒索?

早猜到發這種東西來,不會是什麼為高一銘打抱不平的正義使者。

能有視頻的,應該是高一銘的手下吧?估計是高家倒台了,某些個家夥沒了靠山,就想著用這東西趁機敲一筆竹杠。

方頌祺撇嘴,陪他們玩玩:“我沒有一百萬那麼多錢,能打個折扣麼?”

“你有多少錢?”對方問。

方頌祺:“一百塊。”

“耍我們?!打發叫花子呢?!”

當然是耍你們啦~!方頌祺嘎嘎笑:“我可什麼都沒有說,是你們自己說你們是叫花子。”

發送完畢,她拉黑對方的號碼,離開洗手間。

洗手間外麵的過道上,沈燁站在那兒,明顯在等她。

方頌祺吐槽:“你每天是都沒事情做,盡圍著我轉嗎?”

沈燁無奈:“如果可以,我也想控製自己不去時時刻刻關注你。”

“這話季老幺教你的?”方頌祺問。

“不是,我自己說的。”

方頌祺勾唇:“有點講情話的天賦。”

這是她第二次說他講的是情話。沈燁笑:“謝謝誇獎。”

“我並沒有在誇你。”方頌祺斜睨眼。

“好,我明白了。”沈燁聳肩,與她一起往辦公室走,問她確認,“你真沒什麼事?”

“小事,我自己已經處理完了。”方頌祺不甚在意。

沈燁忖著,又道:“明天周末,你有時間吧?”

“想和我約會?”方頌祺總是直白來直白去。

沈燁也從來大大方方坦誠:“嗯。”

“想好去哪裏了沒?”方頌祺問。

上回她本來要他陪她去散心,後來他被馮鬆仁帶去香港開會,手裏準備過的地方還沒用上,這回能提上日程。但沈燁沒直接說:“保持點神秘感吧,去了你就知道。”

“萬一去了發現我不喜歡呢?”

“你會喜歡的。”

“這麼自信?”方頌祺眯眼。

沈燁笑:“你還沒答應我的邀約。”

“你辣麼帥,我哪裏忍心拒絕?”說著,方頌祺眨了個電眼,徑直走回自己的工位。

日常被調戲一下,沈燁覺得挺開心。

…………

晚上下班後,方頌祺拐去翁家。

她難得來一趟,之於翁家上上下下的人而言,是如臨大敵。

看著那些個傭人跟要大戰似的充滿戒備之色,方頌祺就覺得好笑。

她走進客廳的時候,盧春燕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看她:“喲,我還以為你害死了人命,早被人打死在大街上。”

方頌祺抱臂,即便站在樓下,也不輸氣勢:“你們還沒死,我怎麼可能輕易狗帶?放心吧,我會邦你們收屍的。”

之前他們把她的信息透露給馮鬆仁的事兒,她過了那個撕B的勁兒,今兒提不起興致,且目的也不是來和他們撕的,所以杠了一句,方頌祺就去辦自己的事兒。

盧春燕見她上樓,以為她是要來動手,趕緊喊傭人“護駕”。

方頌祺輕蔑地嗤之以鼻,拐了彎去三樓。

三樓盡頭的半閣樓式的屋子,是她在被藺時年包、養前,在翁家住過一小陣的房間。

她不在,傭人也就沒有再打掃過了,推門而入,空氣裏瞬間漂浮起大片的塵埃,蒙著方頌祺眼中的一切,就像黑白默片般呈現著混沌似的灰色,死氣沉沉。

不過屋裏本來也沒什麼有活氣的東西,全是老許留下的舊物。以前跟著老許,住的是研究所裏分配的公家房,早被收回去,老許不懂得投資過日子,也沒有自己另外買房,他的遺物沒地兒放,也就搬來了。

所謂遺物,其實就是老許的書(原本還有她所收藏的方婕早期的畫作,其實也一起搬來了,但被盧春燕背著她偷偷賣掉了。)。

當初方頌祺根本沒想留這些書,許敬不同意。考慮到許敬已經從小沒了媽,總不能半點老許的東西都不給他剩點留作念想,所以她妥協了。

前些天許敬不是拜托她抽個空給他帶新書?她雖拒絕,他接連幾天鍥而不舍發消息再向她哀求,她嫌煩,最終決定跑這一趟。

拍了張書架上的照片,她發過去給許敬,問他要哪一本。

“謝謝姐!”許敬的欣喜彰顯在字裏行間。

“別廢話了,問你到底要哪一本?”方頌祺不耐。

許敬:“姐,你是不是沒拍全?應該還有個紙箱子。”

方頌祺找了一下,確實看到個紙箱。

記起來了,書太多,書架不夠擱,所以還有一部分丟紙箱裏沒有擺出來。

上麵連塊遮蓋灰塵的布也沒有,光看著方頌祺就覺得嗆,用手扇了扇空氣,蹙起眉,勉為其難蹲身,把交疊在一起的基本翻出來,露出書名,然後又拍了幾張照片,發給許敬。

“快點。隨便看一本不行嗎?就你事兒多。”

“抱歉,姐。”許敬道歉,然後從最後一張照片裏要了他想看的書。

方頌祺對照著照片,把書抽出來。

夾雜在兩本書之間的一本筆記本被帶著一起掉出來了。

舊舊的,卡通少女風的封麵,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老許的東西。

好奇心驅使,方頌祺拿起來,隨意翻了翻,發現是本日記,而且是她的日記。

謔,她小時候還寫日記了……?她怎麼沒印象她原來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而且還不是學校裏老師布置寫日記作業的那種日記,是她的私人日記。比如她現在隨手翻到的一頁,就寫道:“……還有十五天就暑假了,我最討厭夏天,太熱了,但暑假在夏天,隻有暑假,我才能去媽媽那裏……”

噗……方頌祺忍不住笑。其實內容挺正常的,但她就是覺得好笑,濃濃的幼稚感撲麵。

她打算坐下來,繼續看日記,無意間一抬眼,冷不防發現門縫處有一隻眼睛在往裏窺視。

視線對上的一瞬,那隻眼睛迅速撤離。

方頌祺冷笑:“表嬸,何必偷偷摸摸呢?黑白無常還沒來拉你,你就自己先當上鬼了?”

既然已經被看見,盧春燕也就不躲了,嘭地一下把門打開,不甘示弱:“這是我家,我還需要偷偷摸摸?我是正大光明來監督你,是不是從我家順走東西!”

“喲,賊喊捉賊呢?”方頌祺走到她麵前,嘲諷,“你家是有‘J.F.’的畫能給我偷嗎?”

盧春燕最近抓心撓肺的都是這件事,天天做夢夢見的都是馬上要進口袋的鈔票忽然飛走,這會兒被她主動提起,異常敏感:“你手裏還有‘J.F.’的畫?”

方頌祺笑而不語,徑直掠奪她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