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就沒空感慨了,肩膀一重,溫熱的下巴已經擱了上來,“你看完了?”
“嗯。”玄滎點了點頭,拉開軟綿綿的人站好,“我收你為徒,卻至今沒有教過你什麼。如今我授你一套劍法,行氣間需我兩人互相配合,互相信任,互相依托,你可能做到?”
其實劍招雖然叫“心有靈犀”這種小言的名字,但事實上隻要雙方在劍氣互感的一瞬間把意識五感都凝聚,互相信任、默契配合便夠了。
在這修真/世界,最值得信任的難道是男女盆友嗎,不,玄天師覺得隻有師徒關係才是最緊密的。
聽到玄滎的話,沁良堯眼睛一亮,閃著兩盞小燈泡點了點頭。
徒弟這麼期待,讓做師尊的真是淡淡的壓力。
他自己也抽/出了昊鈞。
這套“心有靈犀”與其說是一套劍法,倒不如說是一套陣法更貼合,把心神意念都寄托在劍上,以劍為筆,畫錄貫通天地靈氣的陣,然後霸道地化為己用。可越階挑戰。
需要兩人配合,是因為一人所見終為有限,行劍之時,便是兩人意念疊加,以一人之眼察兩人之感,更大限度地感知世界。
這劍意與玄門溝通天地的道法不正隱隱貼合嗎?
這是原身走上無情道前最初的奠基,他是否可以用這套劍式返璞歸真,消除他前後道基不合的隱患。
這才是他想到這套劍招後激動的原因,不隻可以出去,更有可能解除隱患。
他準備著操起對他人從不曾有過的耐心教導小徒弟,然後………
我徒弟是不是太逆天了一點。要不要學的這麼快?
連主角都是靈犀教了一個多月才能如意運轉的,我的徒弟居然隻用了三天?
魔族果然是天生為戰鬥而生的,天生魔體果然是受魔神眷顧的,幸運s的氣運真不是吹的!
“你現在的心情很奇怪,怎麼了?”沁良堯收回劍,摸了摸心口,疑惑地看著玄滎,“因為我?”
玄滎收起微妙情緒,差點忘了他和徒弟現在根本處於一種共同體的狀態,能隨便感知對方任何狀況。
如同他也能再清楚不過地感知到對方是如何的依賴信任他一樣。
玄滎垂下眸子,如果不是這種依賴信任,對方根本不可能學的這麼快。主角練的慢是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做到信任靈犀,原身與靈犀練的慢一是因為他們是這套劍法的先驅,研究需要耗費時間,但何嚐不是因為二人信任度不夠?
根本……沒有人會像麵前的人一樣,像白紙一樣幹淨,也沒有人會像麵前的人一樣,全心全意地信賴著他,沒有其他一絲想法。
“你又變得高興了,”沁良堯挨過來,感同身受地笑了起來,把好看的桃花眼笑成兩個胖月牙,“也是因為我嗎。男人,真是善變啊——嗷!”
原本又欣慰又感動的玄滎難得對人形的徒弟順毛摸了摸,隻是聽到最後一句話,又啪一巴掌變摸為拍甩了上去。
沁良堯捂著後腦勺,委屈又生氣地看玄滎。
“咳……”玄滎清咳一聲,“好了,不許隨便說別人善變知道嗎?”
“為什麼?”沁良堯不服氣地問。
“因為這個詞不好,別人會生氣的。”
“可是你沒有生我的氣啊,我知道的。”沁良堯摸了摸心口,十分篤定地開口。
“因為你是我的弟子,我永遠不會生你氣,別人就不是了。”
“那……那別人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管你。”沁良堯趴過來,後腦勺朝上求摸摸。
玄滎:#我徒弟嘴巴怎麼可能這麼甜#但是他說的我一陣神清氣爽根本不想反駁#看來我一定要好好修煉,以後無論徒弟得罪了誰,都實力碾壓過去#
默默這麼決定的玄滎淡淡點了點頭,輕輕揉眼皮下的大頭。
兩人又一起愉快地鞏固了半個月。
玄滎:“準備好了嗎?”
沁良堯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玄滎:“那我們就開始罷。”
→這是準備強力爆破玄鐵通道的師徒檔。
長廊的盡頭,依舊是壁畫,壁畫中,黑衣男人站在一塊巨大漆黑、寸草不生的山崖前,神情決絕。
在壁畫裏,這塊山崖是放逐之地的唯一出口。在現實裏,它也是走出這片長廊的唯一出口,玄鐵鑄就的一條通道。
玄滎輕輕摩挲這冰涼漆黑的玄鐵,然後衝沁良堯點了點頭。
一瞬間,紅、白兩色璀璨的光芒亮起在這蒼茫的長廊,仿佛連接了整片天地,美麗而浩瀚。
轟轟聲響起,原本的阻礙好像鏡麵破碎,裂開蛛紋,一點點粉碎,長長的通道顯現,幽深而空曠。
很快,兩人已經順著通道的牽引之力邁出了長廊,進了另一個空間。
“你來啦,你終於來了,還不快歸來。”
“歸來——”
“歸來——”
“阿堯?”
甫一踏出通道,兩人緊密的連接似乎就被一股外力強行撕扯開,玄滎一怔,就看到沁良堯直直地朝前走去,臉上的表情莊嚴而神聖,與之前的嬉皮笑臉小傲嬌恍若兩人。
這是一塊龐大之地,極大極大,看不到頭,漆黑的空間,因為有人踏足,珠光亮起。瞬間成千上萬的魔族、魔物映入眼簾。
所有的雕像神情莊嚴,肅然而立,雙手結印,以示忠誠。最外圍的是魔物,裏麵幾層是魔族,緊緊環繞著最中間的一副巨棺。
這裏是聖陵最中心的地方,魔君聖炎長眠之處,《三界至尊》中第三份魔君傳承的所在地。
沁良堯直直地往前走著,像虔誠的信/徒,攀登之時分不出多餘的精力,遇到障礙物便一腳踢開,沉悶的敲擊聲響在寂靜的古墓,陰森得可怖。
玄滎皺了皺眉,快走幾步,來到沁良堯身前,沒有焦距,對方的眼底沒有焦距。
他忽然伸手壓住沁良堯的肩膀,對方依然邁著仿佛計算過一般精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