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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深仇積怨一朝斷(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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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步緩行的寂淨,架著肩上昏沉的陸劍痕,曲曲折折、迂迂回回的穿越著廟舍的包圍,向廟內深處走著,走著。

狼狽的二人,身後的影子都是那麼落魄、僵硬,叫人根本看不出這像一對父子,可是,從餘暉拉長的身影看去,彼此攙扶、倚靠的兩人,也不像是先前水火不容的一對仇人。

寂淨的腿在發顫,他的臉頰已經滲出汗跡,因為他在強忍著體內紫炎邪功的侵害,亦在托著肩頭身軀沉重的陸劍痕。

陸劍痕的身子在顫抖,他的手也在顫抖。他不想靠在這個人的肩上。他祈盼著此刻手裏能多出一把劍,多出一分力,哪怕是多麼微不足道的一分力,都可以殺死這個給他依靠的人!因為,此時的寂淨,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終於,迷迷糊糊的陸劍痕不知道被寂淨帶著走了多久,最終,好不容易停在了寺廟深處,一間不見天日的密室之外。

“要在這裏殺我麼。”伏在寂淨肩頭的陸劍痕,平靜的盯著寂淨,平靜的說道。

然而,一向沉默寡言的寂淨,依舊沒有回答陸劍痕的疑問。

“你應該在人前動手的,為武林除害,大義滅親.何等威風,何等顯耀啊.”

寂淨依舊是一言不發。他用一隻肩架著沉重的陸劍痕,用另外一手費盡全力,才緩緩推開了密室堅實的石門。額頭大汗冒湧的寂淨,來不及擦去汗水,就架起陸劍痕,快步向著密室之內走去,身後的石門,在二人後腳剛邁進密室的一刹那,“轟”的一聲,重重合上了。

密室之內,燭火昏暗。

就算寂淨與陸劍痕二人,相視對坐,近在咫尺,兩人也僅僅隻能模糊的分辨出對方的輪廓而已。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黑暗中的寂淨終於開口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陸劍痕冷冷的回答道。

或許陸劍痕這樣的回答,寂淨早已料到,隻見他重重的歎了口氣,改口問道:“那你想知道你娘的事麼?”

“住口!你不配提起我娘。我想的事,就是殺了你,給我娘報仇!你這個狗賊!”

“罵得好!罵得好.要是殺了我,你能放過其他人麼?”

“能!”

果決的話音剛一落下,陸劍痕就隱約感到黑暗之中,有一雙手臂凶狠的向自己抓來。接著,自己的雙手就像拎柴草一樣,被粗暴的提起,跟著一對溫暖的手掌,便抵在了自己的雙掌之上!一臉茫然的陸劍痕,還沒弄清寂淨這是要幹什麼,就感到自己的體內突然酷熱難當,如熊熊烈火在肚中燃燒一般,烤的他燥熱難耐、大汗直流。強忍燥熱的陸劍痕,就在自己感到快要忍受不下去時,這股躁動的熱勁,忽然又憑空消失了!一瞬間,熱氣充盈的體內恢複平常,再無不適之感。難得片刻喘息的陸劍痕,也終於尋得短暫的放鬆。誰知熱勁剛剛消散,體內隨之而來的,又是被冰冷陰森的一股寒氣所占據,這股刺骨的冷氣在他體內四處亂吹,凍的陸劍痕如同墜入深不見底的冰窟之中,手腳一個勁的打著冷顫,口齒不停的瑟瑟哆嗦。寂淨這個卑鄙小人,是要對自己做了什麼?陸劍痕緊緊攥著寂淨的手,暗暗想著。這一冷一熱的真氣周而複始,循環往複的流轉在陸劍痕體內,沒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在這水深火熱的冰火兩重天中掙紮的陸劍痕,漸漸感到,自己最後的清醒,也要慢慢被這烈火燒盡、被這寒冰凍穿!

“寂淨!有本事就殺了我!別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我求饒!”被體內循環反複的冰冷和灼熱煎熬的陸劍痕,已經感到自己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痛苦不堪的他嘴上雖然強硬,但心裏卻希望,寂淨能給他個痛快的了斷!

麵對陸劍痕的責罵,雙掌緊緊對在他手上的寂淨,良久才緩緩動了動嘴唇。昏暗的燭火點綴下,讓人看不出說話時寂淨,他的臉上是什麼神情。隻是沙啞低沉的聲音,和他之前底氣十足的說話聲截然不同,簡直判若兩人!

“二十年前,我還隻是遠山寺的一名和尚。不過,在當時的武林中,也算是名噪一時了。在旁人眼中,我是個得道高僧,是遠山寺百年難得的奇才,或許一路走下去,以後還可能是遠山寺的住持。不過這一切,在遇到你娘顏盈之後,都變了。”

在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從眼前這個親手殺了她的仇人口中說出時,陸劍痕火冒三丈,大怒道:“住口!寂淨,我不準你叫我娘的名字!你不配!”

陸劍痕憤怒的打斷了寂淨的話。然而,寂淨並沒有理會他的憤怒,平靜的接著說道:“那一天,我下山化緣。在翻越山崖時,我遭遇了一個強敵,他是去遠山寺尋仇的。我本想勸他收手,無奈他執迷不悟,所以,我們便打了起來。結果,我不慎被打落山澗,重傷昏死過去。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醒過來時,卻發現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坐在我床邊,沉沉的睡了過去,手中還端著一碗滾燙的藥湯。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救命恩人的名字叫顏盈。是她和她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顏小蝶,采藥時發現了我,及時將我背到家中花了三天三夜,才艱難的救下了我的命。後來,又是在她們倆姐妹的悉心照顧下,我才得以慢慢恢複。隻是,我雖然重傷痊愈,但是腿腳走動尚不方便,再加上我很感激她們姐妹的救命之恩,所以,我就留了下來。留在她們身邊,幫她們姐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等報答完她們對我的大恩大德之後再回山寺,然而這一等,就是兩年。”

說完寂淨歎了口氣,幾聲重重的咳嗽聲也跟著響起。眼前的這家夥是怎麼了?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還有,他到底想要對我做什麼?他的手死死抓住自己就沒有鬆開過,還不停的傳送這忽冷忽熱的真氣到自己體內來,他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絞盡腦汁的陸劍痕著實猜不透,眼前這個昏暗中讓他看不清的寂淨,到底有何意圖。雖然他很想問個究竟,但是寂淨揭開的這段往事卻激起了他濃厚的興趣,也勾起了他深埋心底的過去。他很想聽聽,從小姑姑一直教育自己、告訴自己的這個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畜生——寂淨!又會說出和姑姑告訴自己的過往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所以,陸劍痕強忍著體內的劇痛,耐心等著寂淨開口。

“這兩年裏,我和你娘朝夕相處,慢慢有了感情。最後,我破了寺規,放棄了‘寂淨’這個和尚的身份,娶了你娘親。迎娶你娘的那一天,我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天,你娘是多麼美。那種美,讓我永遠忘不了。然而老天就是這麼喜歡開玩笑,就在我和你娘成親後不久,江湖風起雲湧,魔教各大門派暗中勾結,進犯中原。大敵當前,武林中人,正道之士揭竿而起,紛紛加入到了抗擊魔教的隊伍。這個消息傳到我耳中,讓我日夜牽掛,寢食難安。可是我曾答應過你娘,婚後我們會忘卻塵世,不再理會江湖紛爭,但是我沒能做到,因為當時魔教領軍人物,是上一代的月宮宮主姬千雪,而正道的領袖則是遠山寺的住持,我的師兄——寂空。雖然離開遠山寺兩年了,但那裏畢竟我從小長大的地方,這麼多年的養育恩,還有師兄弟情誼,我還是割舍不下。你娘看出了我心中的鬱結,她不想我左右為難,於是她替我收拾了行李,將我送出家門。臨走時,她還不忘送了一把劍給我,那把劍叫青光劍,是我們兩年來朝夕相處一直練劍時我用的一把劍,而你娘則保留著另外一把劍,也就是紫光劍。她說青光劍可以在危機關頭保護我。我知道,你娘是怕我忘了她,所以把劍送給我,讓我每當看到劍的時候就會想到她。我走了,我這一走走了很久,但是我沒想過騙她,我答應你娘早去,早回.”說著,黑暗中的寂淨,聲音逐漸顫抖了起來。

陸劍痕甚至能從這顫抖的聲音中,聽出寂淨心裏充滿了悔恨和愧疚。從寂淨嘴裏說出的這段故事,和姑姑告訴自己的很像,隻是姑姑口中所講,寂淨接近自己的娘親,騙她成婚,是為了能從娘身邊盜取紫光劍,也是為了通過娘打探月宮的消息,從而鏟除月宮。對於他和娘親練習劍法,甚至娘親送了一把什麼青光劍給寂淨,姑姑卻隻字未提。姑姑為什麼要向自己隱瞞這些?她同寂淨到底又誰在說謊,陸劍痕不願去想。隻是有一點陸劍痕很確定,那就是,寂淨的確可以駕馭紫光劍。

正在陸劍痕腦中思緒縈繞的時候,寂淨費盡千辛萬苦,才勉強強壓住了胸中劇烈的咳嗽,沉重的說道:“我回到遠山寺,師兄弟們喜出望外,因為對抗魔教的隊伍又多了一員。而且,憑我的武功,在對付魔教的過程中幾乎難逢敵手,所向披靡。正因如此,遠山寺坐穩了正道同盟的頭把交椅,而我也被委以重任,成了反擊魔教的先鋒人物。每逢大小戰鬥,都少不了我和遠山寺的身影,不知不覺間,我和山寺變成了正道的旗幟,正義的化身。曾經一度,人們一提到魔教就會想到月宮,而一提到正道就會說起遠山寺!不過,這場漫長的正邪大戰,還是足足打了三年之久。多虧正義人士,舍生忘死、前撲後繼的加入到同魔教的戰鬥中來,正道同盟才慢慢化被動為主動,漸漸反敗為勝。後來,魔教遇到我們,隻能落荒而逃,鮮有敢交戰的,也是被打的落花流水,大敗而歸。勢力壯大的正道同盟,最後,終於把淪為孤軍的魔教領軍——月宮,逼上了滅亡的道路。”說著寂淨頓了頓,好像千絲百結堵住了他的胸口,讓他難以呼吸。“那一日,我們攻上了月宮。本以為能憑這一戰,消滅魔教,然而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月宮的宮主姬千雪武功十分了得,她的月宮手下們,也是武功超群。不過,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也有把和你娘一樣的紫光劍!不僅如此,她的紫炎劍法更是出神入化,無人能擋。很多正道高手都敗於她的劍下,慘遭喪命,甚至就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我們圍住月宮,卻久攻不下,而月宮則趁機聯絡別的邪教,裏應外合,反將我們圍困在月宮之中,試圖將我們一網打盡!形勢萬分危急,唯有打敗姬千雪才能粉碎魔教的陰謀詭計,可是要打敗姬千雪,首先,必須要破解她的紫炎劍法!不過,我們誰也沒有想出破解紫炎劍法的武功。眼見決戰的時刻來了,為了不再讓無辜的人白白送命,我主動請纓,要同姬千雪一戰。可我畢竟不是她的對手,任憑我使出各種招數,終究還是敵不過她的紫炎劍法。就在她破解了我全部的招式,準備一劍殺了我的時候,情急之下,我想起了你娘送我的青光劍,於是拔劍抵擋。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娘送我的劍,不但擋下了姬千雪的攻擊,更像是和我心有靈犀一般,在一次次順利化解了她紫炎劍法劍招的同時,使用起來,也變的得心應手,對付紫炎劍法也變得遊刃有餘。如獲至寶的我,用著用著忽然感到如入化境,劍法逐漸嫻熟老練了很多,在對付姬千雪紫炎劍法的過程中,我終於頓悟出了一套劍法,這套劍法正是為破紫炎劍法而生,就是我方才同你姑姑顏小蝶比劍時所使的——屠龍劍法。在我悟出屠龍劍法後,勝負的局麵陡然逆轉,姬千雪的優勢急轉直下,那時的她,也不是我的對手了。最後,被我打敗的她,惱羞成怒,終於使出了她最後的殺手鐧。”

說著,寂淨一口鮮血奪口而出,全都噴撒在了他麵前對坐的陸劍痕的臉上!

滾燙的血液,緩緩的淌過陸劍痕的臉頰,在他冷峻的臉上,迅速凝幹成了粗糙的血痕。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陸劍痕頓時驚呆了,剛才還好端端的寂淨這是怎麼了?想到這,陸劍痕想挪開手去打探下寂淨的情況,誰知他尚未抬手,便被早已察覺的寂淨厲聲製止了。不過,就在自己的手,想挪開卻被製止的片刻之間,陸劍痕忽然覺察到,自己身體裏那股忽冷忽熱的真氣,不知何時,已經水乳交融般融合到了一起,而自己被重創的穴位,在慢慢恢複,被寂淨廢去的功力,也失而複得,正逐漸在自己的體內聚集!如今的自己,仿佛重獲新生般,體內充滿了力量。原來,寂淨這麼做,並非是在折磨自己,而是要將他的內功傳給自己!恍然大悟的陸劍痕,震驚的望向黑暗之中寂淨難以辨認的輪廓,又氣又恨、又驚又疑的他,用帶著不屑與焦急的口吻厲聲責問道:“為什麼要救我?我不需要你救我!”

“先聽我把話說完!”上氣不接下氣的寂淨,艱難的說道。

此刻,陸劍痕甚至能從他吃力的話語中聽出來,寂淨真的很虛弱很疲憊,他那飄渺的話語雖然清晰,卻愈發變得越來越微弱、越來越遙遠。陸劍痕也知道,寂淨身中紫炎邪功,調運內力,隨時可能危及性命。隻是,陸劍痕不明白,寂淨為這麼要鋌而走險,為什麼要把一身武功傳給自己?是因為父子的關係麼?至少,在陸劍痕眼中,他不承認,更不會領情。

終於,拖著疲倦的聲調,寂淨艱難的說道:“姬千雪自知不是我的對手,但是,她卻掌握了我最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你娘。她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了消息,知道你娘和我的事。於是,她竟然拿你娘來要挾我。當你娘顏盈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震驚了.直到和你娘重逢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娘她,竟然是月宮的人。孩子,你知道麼,我身後是千千萬正義之士,不惜生死,孤注一擲的支持著我;而我身前竟然是月宮的下一代宮主,我今生今世最愛的人。那一刻,久別重逢的你娘就站在我麵前,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別有用心的姬千雪,當著全天下正道之人的麵,說出我和你娘的事,並在所有人麵前,將你娘立為了月宮的新宮主。那一刻,我知道,什麼都晚了。姬千雪她這麼做,就是想逼我就範,逼我臣服於她,從而瓦解正道同盟的實力;也是逼你娘,讓無辜的她,用她柔弱的肩頭,去扛起拯救月宮,打敗正道同盟的重任。一時間,感到被蒙騙的正道同門,怒火中燒,他們拿起刀逼我大義滅親,殺了你娘,將月宮斬草除根,以證自己的清白。喪失理智的他們,要我做一個選擇,殺了你娘,我活,不然,就將我和遠山寺還有月宮,一並鏟除!千夫所指,與我何幹!我沒有動手,因為你娘是我一生最愛的人!誰知,喪心病狂、群情激憤的正道同門,居然真的調轉手中的武器,紛紛圍住遠山寺,說遠山寺勾結魔教,包庇奸邪,要將遠山寺上下正法,以祭死去的正道之士。眼見山寺的百年清譽,即將毀於一旦,無數師兄弟性命即將不保,最後,我隻能選擇出手。”

一聽到寂淨口中說出“出手”二字,陸劍痕的仇恨瞬間便重新燃起:“姑姑說的果然沒錯!就是你殺了我娘!”

“不!孩子,我說過,我傷害誰都不會傷害你娘!我出手了,手裏冰冷的劍鋒卻是對著所謂的武林正道!他們不分黑白、逼人太甚,忍無可忍的我再不願顧什麼武林大義,再不願看他們虛偽的假麵,我手裏的劍,連斬了很多武林各派的首領和弟子,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可以傷害我,但絕不能傷害我的愛人和親人!不過,從我出劍的那一刻起,我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武林公害。縱然我的武功天下無敵,還悟出了屠龍劍法更是如虎添翼,隻是,畢竟我是孤軍奮戰,雖然救下了遠山寺,化解了各門各派圍攻山寺的危機。但是我不願師兄弟們為我犯難,與天下人為敵,所以孤軍奮戰的我再怎麼堅持,也還是敵不過各門各派源源不斷的圍攻。最後,體力耗盡的我,終於撐不住被他們給俘獲了。他們念在我攻打魔教有功的份上,準我待戴罪立功,隻要我能當著全天下人的麵殺了你娘,我和遠山寺上下,與武林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多麼可笑啊!我笑了,笑他們的冷血和虛偽,笑他們的卑鄙和懦弱!我說過,我絕不會傷害你娘的。他們要你娘死,那我就陪她一起死。我跟你娘說:今生今世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來生來世我們還要再做夫妻。你娘她聽完我的話,哭著笑了,那是她留給我最美的笑容,她答應我來世還要做我的妻子,隻是現在她不要我死,她讓我活著,不要管她,因為她已經中了萬蟻食心散之毒,命不久矣。而你娘她還有一個心願未了,那就是要我救下我們的孩子!當聽到‘孩子’這兩個字的時候,我才從你娘口中得知,原來你娘在我走前就懷上了我們的骨血,她未了不讓我分心,讓我全力以赴的去幫助遠山寺,才一直不提。這漫長的三年,我讓你娘苦等了三年,讓她一個人辛苦的撫養著我們的孩子,而我卻隻顧著什麼懲奸除惡、匡扶正義,竟然都不知道,我都已為人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