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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時間長了,連他自己也信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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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的回答,聶老爺沒有絲毫意外。

與他那雙鏡片下的雙眼對視著,不疾不徐的道,“我知道,那顆腎,你一定會給她。”

“憑什麼這麼認為?”樊天逸一下就笑了出來,涼薄的嗓音徐徐淡淡的響起,“關珩這些年做的事我想您也清楚,我為什麼要用自己的一顆腎去換一個敵人的命?”

他像是真的疑惑,唇畔弧度不深不淺的勾著嘲弄,“就算曾對關家有所愧疚,這筆買賣也不值這個價。”

那英俊的五官上除了冷漠之外,似乎別無其他,連那淡漠的語氣也與談判桌上時如出一撤。

仿佛在他眼裏,這一顆腎的意義比起對一條人命的看重,更像是一筆交易。

“愧疚,”聶老爺淡淡的笑了聲,手中掌著那支拐杖,亦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詞,“你樊天逸的字典裏但凡有愧疚良心幾個字,關家和關珩都不至於落入今日這步田地。”

那甚至不是責怪的語氣,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的評價。

樊天逸也沒反駁,狹長的眸微微垂下,卻又看不清確切的神情,“既然您老都看得明白,”抬手再次扶了下鏡框,低低的笑出了聲,“又何必來找我。”

他就站在燈光下,菲薄的鏡片下溢出冷光,臉上邪肆的笑容愈發漸深,仿佛這一瞬連那層最基本斯文儒雅的麵具都不屑再偽裝,露出了那原本深藏在骨子裏乖戾而惡劣的麵目。

聶老爺看了他一眼,方淡淡道,“有明白的地方,自然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聶老爺一邊打量著這間布滿暗色調的書房,一邊緩緩的走動著,最終來到了他的身側,樊天逸下意識的再去扶鏡框,垂眸淡笑,“您想說什麼。”

“樊天逸,借口從來不是為別人找的,”那視線徑直的落在他身上,犀利得仿佛要看穿一切,“還是說時間長了,連你自己也信了?”

男人若無其事落在鏡框上的手指終於僵住。

深夜,銀南別墅。

床上的女人已經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蒼白的臉色和那深藍色的被褥形成鮮明的對比。

夾雜著雨聲呼嘯的夜風都被隔絕在窗戶之外,“大夫,她怎麼樣了?”

“聶太太身體沒什麼問題,”醫生看了一眼那守在床頭眉心緊蹙的男人,一邊收起手裏的聽診器一邊道,“大概是在雨中呆了太久所以有點發燒,不過不算太嚴重。”

他沉吟了一會兒,“至於為什麼會暈過去……我想聶太太應該是心理受到了什麼刺激,這才影響到了神經衰弱,待會兒打點鎮定劑睡一覺,明天醒過來就沒事了。”

聞言男人的臉色不僅沒有緩和,視線緊鎖著昏睡在床上的女人,墨色的眸暗沉到了極點。

五官隱匿在一片暗色的陰影中,但仍是道,“麻煩了。”

“應該的。”

說完醫生就吩咐了一旁的護士去準備,在做完一切之後又囑咐了一句有什麼問題隨時給他打電話便離開了。

將人送走,聶南深重新回到臥室,大概是因為打了鎮定劑的緣故,床上的女人已經安穩的睡了過去,呼吸均勻,連一直緊蹙著的眉也終於鬆了些許。

刺激。

他走過去,將女人露在外麵的手放回被子裏,又將其仔細的掩了掩,看著她閉目沉睡的臉,想起今晚在樊家門口見到的那一幕,菲薄的唇微微抿起。

他扭頭看向了床頭櫃上放著的一份被封密完好的文件袋上,從樊家回來的路上,哪怕人已經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下,女人手裏仍死死攥著那份文件。

大概是關於什麼,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聶南深大概在房間繼續呆了半個小時左右,見女人已經熟睡沒有要醒來的意思,這才拿著那份文件起身出了臥室。

書房內沒有開大燈,便顯得極為的昏暗,隻有書桌上一盞昏黃的台燈和電腦屏幕上投出影綽的光線,忽明忽暗的落在男人英俊的麵龐上。

那是一段視頻。

準確來說,隻是一段車禍現場的監控視頻,沒有任何聲音,但年代許久畫質模糊,黑白的色調裏甚至看不清人的五官。

聶南深雙手合十自然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簾微闔,那些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辨不出情緒。

直到那畫麵突然暗了下去,空氣有足足十幾分鍾的沉寂。

梁元在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從睡夢中被吵醒,正要發怒,那邊就傳來了男人低沉的嗓音,“想辦法查一下,良黎十八年前有沒有過什麼案底,或者說,在裏麵呆過。”

他怔了怔,睡意瞬間清醒,“不是吧,你懷疑良黎之前犯過什麼事?”

“不排除。”

梁大律師頓時有些無語,打開床頭的燈從一旁取過眼鏡戴上,“聶總,不是我瞧不起自己,但就算良黎之前真的有犯過事到了坐牢的地步,不說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樊天逸恐怕早把那些痕跡抹沒了,你大半夜讓我去哪兒查?”

男人低嗤,“你外加一個騫沒,如果連你們都查不出來,你覺得還有別人能查出來麼。”

那聲音聽上去甚至泛著冷意,梁元反應了幾秒,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也凝重了下來,“你是指良黎和……”

話音未落,那邊就隻剩下電話被掛斷的忙音。

他低頭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鏡片下的雙眸溢出些許精明饒有興致的意味。

這個別人,倒是有些意思了。

——————

言晏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

樊天逸同意了腎源配對。

當這個消息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時,言晏腦袋裏的第一反應都是懵的。

手背上插著冰涼的針管,她猛地支著身體坐起來,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確定樊天逸真的同意了?”

“他現在人就在醫院做配型檢查,”手機那端傳來宋秘書同樣疑惑不解的聲音,“小姐,您昨晚到底和他說什麼了?”

說了什麼?

她昨晚連樊天逸人都沒有見到,隻隱約記得後來好像是聶爺爺過來了。

頭腦陣陣犯暈,但她還是忍住了不適,“隻有樊天逸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