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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再次南行(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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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夫年有四旬左右,濃眉大眼,卻是一臉愁苦之色,一雙略顯幹瘦的手皺得跟樹皮一般,高高的身材卻顯得有些猥瑣,以一種略帶恐懼的眼神望著眾人。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樵人舌頭有些打結地問道,顯然是被這數十名氣勢逼人的武林人物給鎮住了。

“兄弟別害怕,我們隻是想問路而已。”嶽宏溫和地道。

樵夫似乎鬆了一口氣,又打量了眾人幾眼,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隻是問問路?”

“隻要你告訴我幽泉洞在什麼地方,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柴鵬舉出手極豪闊。

樵夫臉色一變,似乎有點恐懼,嚇得倒退了一步,搖了搖頭道:“我,我,我不知道!”

“不用怕,我們隻是問問路。”

“你找別人問吧,我不知道!”樵夫依然倒退,打斷鬆鶴道長的話道。

“你嫌金子少嗎?再加一錠如何?”柴鵬舉見那樵夫雖然在後退,但目光卻始終不離他手中的那錠金子,不由得笑道。

樵夫臉色再變,伸出幹渴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又扭頭四處望了望,口氣變了些道:“告訴你們可以,但是我不能帶你們去的,你們也不能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為什麼?”柴鵬舉淡然問道。

“我拿了你們的金子,本應該帶你們去的,可我不想死,我還要帶我娘快點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過好日子,要是你們不答應,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那樵夫無可奈何地道。

“有我們保護你,誰又能傷害你?”奪命書生安慰道。

“你們保得了一時,卻保不了一世,我可不想丟下我娘沒人管……!”

“想不到你還是個孝子,那好吧,你告訴我們幽泉洞在哪裏就行了。”魯南大俠道。

本來眾人有意逼這樵夫帶路,但見此人是個孝子,也不想太過為難他,是以柴鵬舉點頭道:“好吧,你隻要說出幽泉洞的具體方位,這金子就是你的。”

“謝謝大爺!”樵夫忙接過金子,比劃著道:“你們隻要再向山頂走兩裏,沿左邊岔道一直走,然後便有一條寬道,一條小徑,順小徑前走,是一片荊棘林,穿過荊棘林便有一個大水潭,隻要順水潭而上五十丈,就是幽泉洞的所在。洞中常有水流出,很陰暗,但裏麵卻另有天地,我也是偶然才發現。但現在裏麵有怪物,我勸各位還是不要去為妙。”

“哦,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眾人皆聽得很明白,樵夫說得倒也清楚。

“謝謝各位大爺,謝謝各位大爺。”樵夫滿麵歡喜地接過金子,扛起扁擔繩索趕忙走了。

“奇怪,這片荊棘林怎麼像走不到頭一般?”走了半天,奪命書生很是光火地道。

“這片荊棘林乃是以奇門遁甲所設,我們中了那樵夫的計了!”東嶽門主嶽宏吸了口氣,苦笑道。

“這荊棘陣我看是近日所設,應該連樵夫也不知道。”華山隱者看了看道。

“那就是,幽泉洞真的在這荊棘林那頭了,否則,他們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布下奇門陣法?”柴鵬舉想了想道。

“嗯,應該是這樣,幽泉洞定在這附近。”華山隱者也點頭道。

“居士對奇門遁甲有所研究,快想想辦法讓我們快點出去,如果等到天黑了,隻怕便找不到那人魔了!”藥罐子催道。

華山隱者歎了口氣道:“這布陣之人在奇門遁甲上的造詣高出我甚多,目前我雖然看出其陣法的一些跡象,卻仍想不出破解之法。”

“看來,設此陣之人是位高人!”鬆鶴望了一眼四周,隻覺得四麵都是荊棘,連遠山都無法看清,整個人完全陷入了一種虛渺的世界,仿佛是進入了洪荒原始的熱帶雨林,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荊棘。

“我們就把這些鬼荊棘樹全部砍倒算了!”魯南大俠懊惱道。

“這麼多的荊棘隻怕我們砍十天半月也砍不完,那時,我們都已經餓死在這裏麵了。”華山隱者苦笑道。

“那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裏等死不成?”奪命書生轉了半天,也是一肚子火。

“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會被一個破陣給難倒!”崔叫化子不服氣地道。

“老叫化有什麼辦法?”嶽宏不由得問道。

“讓我的寶蛇試試,如果這附近真有水源的話,它一定可以找到!隻要能找到水源,我們就可以走出這破陣了!”崔叫化子吸了口氣道。

“這果然是個好辦法,這陣法對人有用,對於蛇卻不會有用,我們跟著蛇走就可以了。”華山隱者大喜道。

“隻是現在天氣太冷,我這寶蛇不知能支撐多久。”崔叫化子有些心痛地道。

“大不了它快不行時,再把它暖一暖,讓它休息一會兒再放它出去嘛!”柴鵬舉道。

“嗯,這倒還差不多。”說話間崔叫化子已自腰間毛囊中抓出一條碗口粗的大花蛇,並喂下一顆藥丸,這才放在地上。

大花蛇也不停留,迅速在荊棘間蜿蜒而行,眾人跟在大花蛇之後疾行,生怕連大花蛇也給走丟了。

大花蛇果然靈性十足,雖然奔行越來越慢,但不過半晌眾人便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成功了!”崔叫化子大喜,忙捉回快要僵硬的寶蛇,又喂了一顆藥丸,這才放回毛囊之中。

“大家小心,前麵可能便是幽泉洞了!”鬆鶴道長提醒眾人道。

“反正他已被鎖在石壁之上,我們又何用怕?”奪命書生不屑地道。

“那蒙麵人所說的話,我們也不能盡信,還是小心一些為好!”鬆鶴道。

“道長說得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掌櫃的,要三間上房,有什麼好酒好菜給我們送上來!”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和響亮的拍桌聲驚動了林渺。

這是林渺離開平原的第三天,已到了泰山郡境內,這一路急趕,人馬皆疲,是以便在泰山城內休息。而這裏已經進了赤眉軍活動的範圍,但他抬頭相望來人時卻嚇了一跳,進店者竟是在宛城所見的那個西王母門下的空尊者和他的六名弟子。

林渺沒有料到會在這裏遇上這幾個冤家,他並不想招惹空尊者,是以小聲提醒道:“吃好了沒有?若吃好了,我們走吧!”

“主公不是要在這裏打尖嗎?”鐵頭微訝問道,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林渺這般急著要走。

“那幾人我認識,不想多惹是非!”林渺認真地道。

魯青瞟了空尊者一眼,見這幾個打扮怪裏怪氣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空尊者那幾人倒真是一臉凶煞之樣,往哪方一坐,哪一方的客人便皆嚇得連忙結賬而走。

“掌櫃,結賬!”鬼醫揚聲道,他並不想讓林渺為難,而且不想惹麻煩也是他內心所想,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並不是好惹的人物。

“小子,這麼快便想開溜嗎?你們中原的人都是這麼孬嗎?”空尊者驀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也不回頭,不屑地譏諷道。

林渺一怔,這才意識到空尊者事實上便是衝著他來的,而且早已經識出了他的身份,看來自己想避開麻煩也是不可能的了,正欲開口,卻聽側角飄出一個幽冷的聲音。

“你這蕃民是在說誰,居然敢在此地小視中原人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渺不由得扭頭訝然望去,卻見兩個年輕人已憤然而起。

此二人一身錦衣華服,立如玉樹臨風,麵如冠玉,俊秀無比,但卻略帶粉脂之味。

林渺見了,禁不住心中喝彩,心忖:“世上會有這般俊秀的男兒,真不知要迷死多少美人!”

“好俊的小哥!”魯青和鐵頭不由得都低讚。

空尊者顯然也為眼前這兩個美少年給怔住了,半晌才邪邪笑道:“本尊者不知天高地厚?念你兩個是不懂事的小娃娃,今日便不與你們計較,你們走吧!”

“你這蕃民怕了嗎?今天本少爺倒要讓你看看中原非是無人!”那高個子美少年大步來到空尊者桌前,一揚臉,傲然逼視著空尊者,似乎根本就沒當眼前之人是個人。

“敢對尊者無禮,真是找死!”空尊者身邊的兩名禿頭弟子一拍桌子,戒刀彈射而出,如一抹殘虹般切向兩名少年。

“好狠、好快的刀!”魯青暗驚道。

兩名少年的臉色微變,他們似乎沒有料到這幾個怪人出手竟如此之狠,而且連一點先兆也沒有。

“錚……”一聲輕響,兩柄戒刀在空中被兩柄劍鞘橫裏截住,而兩柄劍劃過兩道耀眼的亮彩,反切向執刀的禿頭。

“好劍!劍法也不錯!”鬼醫讚道。

“叮叮……”“嘩……”另兩柄戒刀突地加入,但與劍鋒一觸,竟被切斷,嚇得那兩人後仰之下坐壞了椅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轟……”空尊者掌勢輕拍,身前的桌子飛旋而出,帶著風雷之聲直撞向那兩名少年。

兩少年彈身避過,桌子卻撞上店牆,穿牆而過,落在大街之上。

店內頓時揚起了嗆人的灰塵。

“好霸道的掌勁!”魯青和鐵頭也不由得為之咋舌。

那兩美少年也吃驚地飛掠一旁,眉目之間閃過一絲懼意,顯然看出眼前這蕃民是他們所惹不起的,兩人不由得相對望了一眼,高個子少年低喝:“走!”

“想走?把劍留下!”空尊者如飛旋的陀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跡,準確地截在兩名少年之前。

“砰……砰……”空尊者揮出兩團氣勁,將兩人又逼回原地。

“頭陀,你找的人是我,應該衝我來,又何必在此以多欺少,幹這種匪類的勾當?難道不覺得這很丟西王母門的臉嗎?”

那兩少年咬牙欲拚命之時,林渺的話悠然響起。

“哼,小子你終於肯開口了嗎?本尊者隻是覺得,這樣好的劍配這樣的人,實在有些可惜,是以要給它們找個真正的主人而已!”空尊者悻悻地笑了笑道。

“真是笑話,那麼你們法王有沒有覺得應該再去為婆羅門找個新主人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妨去試試!”林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立起身來嘲笑道。

“找死,居然敢辱我聖尊和法王!”空尊者座下的六名弟子大怒,飛身齊撲向林渺。

“住手,他是我的!”空尊者高聲喝道。

那六人忙停下動作,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

“嗬嗬,你們聖尊和法王又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被攝摩騰弄得無計可施?你們這群人不辦正事,卻在這裏惹事生非,若是你們聖尊和法王知道,定會把你們逐出西王母門!”林渺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悠然道。

空尊者和那六名弟子全都為之色變,驚問道:“你見過攝摩騰?”

“攝摩騰是誰?”空尊者大怒,哪還不知林渺隻是在調侃他?

“哼,像你們這種不修心、不修性的出家敗類,耍你們又怎樣?這裏是中原,還沒輪到你們猖狂!”林渺想到這些人那日追襲怡雪,現在居然又故意找自己的麻煩,心中便有氣,是以毫不客氣地回應道。

空尊者不怒反笑道:“娃娃你知道什麼,我們所修的乃是婆羅門秘訣,所看的乃是入世之佛,何用修性修心?我看你頗具慧根,不如也入我西王母門下,我可以推薦你做法王的弟子,保你今生受益無窮!”

林渺卻有點氣樂了,反笑道:“是嗎?不過,這段時間我總是比較忙,如果有空你再來帶我去見你們法王如何?”

“少囉嗦,要麼你束手就擒,要麼你引頸自絕!”那六名禿頭冷然道。

“媽的,你們幾個光頭少在這裏胡吹大氣,你禿頭爺爺在此,也敢如此張狂,對我家主公這般說話?識相的立刻給我滾回你什麼鳥門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鐵頭大為不耐,大步來到林渺身側,大鐵槳向地上一頓,喝叱道。

“兩位小兄弟可以走了,多謝剛才仗義出手!”林渺向那兩位美少年一拱手,客氣地道。

那兩位美少年有些訝異地打量了林渺一陣子,臉上竟閃出一絲紅潤。高個子道:“這賊禿剛才辱我中原武林,我自要教訓他們,至於我們走與不走,不勞掛懷。”

林渺訝然,心裏有點怪怪的,還有點好笑,這兩個美少年竟然也會臉紅,靦腆得像大姑娘。

“既然兩位不願走,我也不勉強,兩位請便!”林渺灑然道。

“諸位大爺,小店還要做生意呀,請不要在這裏打好嗎?喲……”掌櫃的還沒說完便已經被一名西王母門弟子踢出好遠。

“一切記在本公子賬下,打壞的東西本公子賠,這是兩百兩銀票,夠嗎?”那錦衣少年信手丟出一張銀票,大方地道。

掌櫃一聽,頓時又爬了起來,雖然仍捂著肚子,卻抓著了那張兩百兩的銀票,似乎一下子什麼痛都沒了,千恩萬謝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夠了,這些夠了!”說完拿著銀子一溜煙地躲開,免得殃及池魚。

“公子真是仗義疏財!在下佩服!”林渺讚許道。

“區區一點銀子,何足掛齒?”那美少年露齒一笑,爽然道。

林渺一怔,隻覺得這錦衣公子笑起來極為好看,但目光又迅速落到空尊者的身上,淡漠地問道:“你一直都在跟著我?”

“不錯,本尊者從曆城一直跟到這裏,便是要報當日宛城之辱,再續我們未完之戰!”空尊者毫不否認地道。

林渺臉色一變,眉頭微皺,自語道:“你隻是從曆城追起,那不對呀!”

“有什麼不對?本尊者從不說謊!”空尊者也神色微變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搖頭道:“我沒跟你說,也知道你確是自曆城跟起,隻不過,今日你找上我,隻是你太倒黴了!”

“尊者,何用跟他囉嗦?”空尊者身旁的一名弟子有些急不可奈地道。

“出招吧!”空尊者袍袖輕拂,抖出雙鉞,渾身戰意濃烈,冷哼道。

“主公便把他交給我吧!”鐵頭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還是讓我來吧!”鬼醫扯下一塊雞腿,略帶醉意地望著空尊者伸了個懶腰道。

“嗬嗬,那就有勞先生了!”林渺笑了笑,隨即又向鐵頭道:“這些都是你的光頭孫子,替我好好地教訓他們,別讓他們不知道咱們中原還有人在!”

那兩錦衣少年聽了不由得忍禁不住笑了起來,鐵頭也大樂,一抬鐵槳道:“孫子們,出手吧!”

“就是這水潭!”張寬皺了皺眉,自語道。

眾人也微有些傻眼,他們正在水潭側方一處幾有二十丈高的絕崖之上,冷風瑟瑟,這方絕崖與水潭完全分開,似乎是有另一條小道抵達潭邊,可是他們卻找不到那條路在何方。

“是我們走錯了道,想來這個地方應該沒錯。”柴鵬舉望了望水潭蜿蜒而上的小徑,顯然是有人踏過,那是順一條溪流而下的小路。

“都怪這個鳥陣,要不是因為它,定不會走上這條絕道!”藥罐子怨道。

“我們自不可以再往回走,便從這裏下去吧。”鬆鶴道長吸了口氣道。

“讓我結條繩子!”嶽宏吸了口氣道。

鬆鶴點了點頭,心中卻升起一絲不祥的預兆,這水潭所在的峽穀極冷靜,冷靜得讓人心裏感到不安。這絕壁之上,不生一根藤蔓,似乎是有人故意清理了一般,這一切的跡象,確實讓人相信這裏藏有大的秘密,至於是什麼秘密,暫時仍不能完全臆斷。

眾豪傑割樹皮以搓繩,結成一條二十丈的繩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些人平日舞刀弄槍,或是舞文弄墨的,但叫他們來搓繩索,都顯得粗手笨腳的,所幸這些人功力深厚,搓起繩索來並不費勁,隻是眼看天色將晚,他們若再不及時下去,隻怕是來不及了,是以人人心急,後悔沒在山下買一捆繩子來。

對於鬆鶴和少數人來說,這些並不算什麼,但卻沒有人願意單獨去麵對那人魔。

“道長,天快黑了,怎麼辦?”崔叫化子有點急,問道。

“說不得貧道隻好先下去看看了。”鬆鶴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道長小心!”柴鵬舉叮囑道。

“我知道!”鬆鶴道長點了點頭,向山穀中望了一眼,隨即騰身躍下絕崖,一襲道袍迎風鼓起,如一隻滑翔的夜鷹,以一道玄奇而詭異的弧跡若羽般輕落至穀底一棵斜生的古樹之上。

崖上眾人不由得皆驚歎不已,但卻知道,自己與之相去太遠,不得不順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