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六章 霸王樊祟(3 / 3)

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十丈、八丈、五丈……”林渺心中暗自計算著,突地轉身呼道:“對了,我記得當時琅邪鬼叟前輩一手挾著我,還與那紅頭發的老怪對了一掌,自琅邪鬼叟前輩胸前飛出了一個小盒子!”

“什麼盒子?”樊祟心神一緊,急問道。

“當時那盒子就向那棵樹下飛去,好像是……再見了!”林渺向樊祟身後一指,樊祟不自覺地扭身向林渺所指之處望去。

林渺又豈會錯失此機會?身形倒掠,如經天流星般向四丈外的絕崖躍去。

樊祟一聽林渺那一句“再見了”,頓時知上當,忙扭回頭來,而此時林渺的身子已經在絕崖上空了。

“好狡猾的小子!”樊祟一抖手,自袍間竟射出一道赤帶,直卷向空中的林渺。

“不勞相救!後會有期!”林渺揮手,刀光一閃,那赤帶雖然極速纏住了他的腰,但在龍騰神鋒之下,立刻斷為兩截,林渺的身子如彈丸般墜入絕崖之下。

樊祟趕到絕崖邊,隻感到水氣撲麵,林渺如一隻大鳥般淩空而落,已化成一個小黑點。他不由得又氣又恨,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這麼小心翼翼,最終卻還是被林渺給耍了,但叫他自這絕崖上跳下,卻又鼓不起勇氣。

林渺卻不同,早已是輕車熟路,他已不是第一次自這裏跳下去,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會再找你的!”樊祟憤然對著崖下高喊,但卻不知道林渺聽到沒有。他隻覺極為窩囊,但卻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小看了林渺,隱約間,也覺得當日的事情可能不是林渺所說的那麼簡單,而是另有內情,也可能他想要的東西真的在林渺手中。不過,這要到他下次找到林渺才能夠證實一切。

“樊祟居然將林渺這小子帶走了?!”劉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厲的光彩,沉聲問道。

“確實如此,皇上,我們要不要順便把樊祟也給幹了,以免除赤眉軍的後患……?”

“胡說!樊祟是我們現在絕不可以得罪的人,盡管他可能會是我們的敵人,但在目前他卻為我們分擔了絕大部分壓力,如果沒有赤眉,王莽就可全力對付我們,到時若赤眉也成了我們的敵人,這不是自取滅亡嗎?”劉玄打斷廖湛的話,斷然道。

“皇上所說甚是,可是有樊祟插手,我們又如何能夠誅殺林渺這小子呢?而且,大司徒和劉秀將軍與林渺交情不薄,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要對付林渺,隻怕會不好吧?”廖湛擔憂道。

“這便是為什麼朕要把他兩人派去北征的原因,有他們在我身邊,朕還能夠放手而為嗎?”劉玄悠然道,神色間不無得色。

“王常將軍一向與大司徒交好,如果他知道了此事,隻怕……”

“這個你不用擔心,朕已經準備派他去換回護國公王匡!在宛城便不會再有說朕閑話的人了,但是,你必須記住朕的吩咐,對付林渺的事宜快宜秘,你可有派人跟蹤樊祟的去向?”劉玄冷然道。

“臣早就派人跟蹤了,還讓人秘密監視同仁行的動靜,諒他們插翅也難逃!”廖湛肯定地道。

“同仁行對我們還有用處,隻有他們打造出來的兵器才能讓我們無往不利,暫時還不能對付他們,雖然小刀六與林渺是好朋友,但這人隻重利益,視錢若命,隻要朕給他一點甜頭,說不定他連林渺都出賣了也是有可能的!”劉玄淡然道。

“臣覺得小刀六這個人並不是那麼簡單,也是個很難纏的角色……”

“再難纏的角色也有弱點,隻要找出他的弱點所在,就不信對付不了他!別忘了,他身後還有天虎寨,雖然這股力量不足道哉,但是在南陽諸地的影響卻極大,絕不可小覷,有些時候留一手是應該的!”劉玄駁叱道。

“皇上所說甚是!”廖湛阿諛道。

“好了,你吩咐各地注意樊祟和林渺的消息,這小子對我和聖門的威脅極大,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算我們不能正麵出手,你可請宗主派人除掉這小子,省得他影響了我聖門的大業!”劉玄語氣一改道。

“皇上,臣還有一條消息!”廖湛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道。

“說!”劉玄淡漠地道。

“聖女傳來消息說,劉正很可能已經去找過劉寅,而她懷疑劉秀也可能並不是真的!”廖湛神色有些古怪地道。

“什麼?!”劉玄心神大震,眸子裏閃過一絲厲芒,頓了頓,冷聲問道:“聖女是何時告訴你這個消息的?”

“兩天前,臣去劉秀將軍府宣讀聖旨時!”廖湛肯定地道。

劉玄的臉色數變,眸子裏有一絲懼意,自語道:“為什麼宗主不將這消息告訴我?為什麼?”

“皇上!”廖湛見劉玄這樣子,不由得提醒道。

劉玄一怔,立刻又恢複常態,深吸了口氣道:“劉秀不是真的劉秀,那誰才是真正的劉秀?不過誰是劉秀又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我能得到劉家的江山!”

“那日聖女本可知道答案的,但後來被劉寅給打斷了,這之中一定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聖女猜測,甚至與劉正有所牽連,是以才讓臣轉告宗主。不過,臣先向皇上說一聲。”廖湛道。

劉玄不由得笑了,道:“做得好!朕絕不會虧待你的,宗主他老人家事太多,總不能每件事都要向他老人家親自稟報,是以,往後有什麼消息,便先與我說!”

“臣明白,皇上乃是真命天子,萬民之主,自然應該先向皇上稟告了!”廖湛頓時明白劉玄之意,跪伏於地肅然道。

“很好,你起來,林渺的事便交由你去處理,劉寅和劉秀的事就由朕親自處理!”劉玄欣然道。

“船家,你這船租不租?”林渺向停於岸邊的船家叫喚了一聲,問道。

“客爺想租到哪裏?”船家見有客人來,不由得順口問道。

“竟陵!”林渺沉聲道。

“客爺,這裏到竟陵可有七八百裏的水路呀!”船家吃了一驚道。

“隻要有水,你這船兒哪裏不能去?七八百裏有什麼大不了,錢不是問題!”林渺略嫌麻煩地道。

“哦,客爺說的也是,隻要客爺出銀子,我老頭子哪裏都去!”船夫笑了笑道。

“哦,那好說!”林渺踏上甲板,打量了這艘隻有兩丈左右並不甚大的船,道:“這船上似乎缺了點什麼。”

“我這船是新近才從湖陽購買回來的,花去我一輩子所攢的錢財,之中缺少長途用的東西,如果客爺要遠行的話,我就要再備一點東西和找個做飯的!”船夫不無自豪地道。

“很好,我就租你這隻船。這裏是五十兩銀子,你先去購點鋪蓋、油米之類的,記住,別忘了備幾壇好酒,另外弄些牛肉幹、花生米之類的下酒菜。”林渺掏出一大錠銀子遞給船夫,大方地道。

“這麼多?”船夫吃了一驚,有些意外地打量著林渺道:“有二十兩銀子就足夠買這些了。”

“你就買好一些,多買一點就是了,剩餘的就是你的跑路費,船資另計!我尚有些事,你買好東西後就在這裏等我!”林渺淡漠地道。

“好,小老頭知道該怎麼做,客爺放心,你什麼時候來我都在這裏等!”船夫見林渺出手這麼豪闊,自然心中歡喜,也爽快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他可還得在城裏再去買一些繩子、弓箭和火油之類的,以備在路上遇敵時用得著。

林渺知道,這到竟陵七八百裏水路,遇敵的可能性極大,雖然他已經易容改裝,但是這些騙一般人還行,對於樊祟、雷霆威這等超級高手來說,隻憑直覺便可認出他,易容並不能有太大的作用。不過,在水上卻有林渺的優勢,即使對方武功好,但水下功夫並不一定都好,是以林渺選擇水路,還要準備許多水戰所用的東西。

如今他隻有一人作戰,自不能馬虎,更要準備充分。當然,這隻是有備無患,並不是真的就可能在水上遇險,能平平安安抵達竟陵當然是林渺所希望的。

“師傅,我要兩百支上好鐵羽箭,你這裏有沒有存貨?”林渺大步踏入一家鐵鋪,淡問道。

“哦,客爺你要兩百支鐵質羽箭?”中年鐵匠抬起頭來訝然望了林渺一眼。

“不錯,你這裏可有?”林渺悠然問道。

掌櫃放眼外望,卻見一輛馬車橫在門口,隱隱發現馬車裏裝滿了東西,掌櫃這才回過眼來望向林渺笑著道:“有,有,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全都賣給你!”

“那好,你去拿給我看一下!”林渺道。

“我們這裏有好幾種羽箭,還有上好的弩機,客爺若是想要的話,不妨進庫內看看。”鐵匠道。

“那好,請帶路!”林渺有些意外,但卻並不在意。

“要是往日,想要這麼多存貨可不易,現在義軍都用同仁行的兵器,生意不太好做!”中年鐵匠有些怨道。

林渺恍然,這確實是實情,現在同仁行的生意幾乎成了南陽的壟斷大戶,其名氣之高,已使義軍和一些大戶人家非它的兵器不用。當然,同仁行的兵器質量絕對一流,因為它彙集了數百上千的鐵匠精英,聚思廣益,這才使兵器質量越來越好,人們當然忽略了這些小鐵鋪。小鐵鋪中一般隻有普通老百姓來買些鋤鍬、柴刀之類的東西,而諸如羽箭弩弓之類的便沒有多少人買了。

林渺走進內堂,突地一怔,目光呆呆地落在堂上的一張畫像之上,神情竟變得恍惚起來。

“客爺,東西都在這裏,你看覺得哪件好,隨你挑,價錢我這裏是最實惠的!”鐵匠興誌盎然地介紹著,可是半天卻沒聽到林渺的回聲,禁不住訝然望了林渺一眼,有些擔心地問道:“客爺,你沒事吧?”

林渺未答,卻緩步移至畫像之下,仿佛是著了魔一般,癡癡地盯著畫像,眸子裏竟閃出一絲莫名的感傷。

“客爺!客爺……!”

林渺被鐵匠一串呼叫喚得回過神來,但臉色依然有些蒼白。

“這幅畫是誰畫的?”林渺扭頭向鐵匠質問道。

“哦,你是說這幅畫呀,這是一位叫什麼藏什麼的公子的,當時他想在我這裏買一把刀和一柄劍,卻沒有錢,便把這幅畫押在這裏,說一個月後回來取,我當時不肯,但看這個人隻是一時落魄,不像壞人,最終便答應了他。可是現在一個月都過去了,他還沒有回來,想來是不會回來了,算我駝子倒黴,一把廢了三年心血才打造出來的寶劍卻被這一幅破畫給換去了,這還不說,自有了這畫之後,生意更是每況日下。不過,這畫中的美人確實是勝似天仙,我駝子從沒想過世上有這麼美的女人,想那曾鶯鶯和柳宛兒也隻怕要差上許多……”

“那人是不是叫藏宮?”林渺反問道。

“藏宮?對!對!就是藏宮,客爺認識他呀,他是你的朋友嗎?”鐵匠頓時似乎記起來了,欣喜地問道。

“不錯,我是他的朋友,他叫我來幫他贖回這幅畫,卻不知那一刀一劍要多少銀子?”林渺想了想道。

“一百零八兩!”

“這裏是兩百兩壽通海的銀票,贖這幅畫和購買兩百支箭夠不夠?”林渺自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淡然問道。

“夠,夠,自然是夠了,想不到藏公子那麼潦倒,卻有你這樣豪闊的朋友。”鐵匠大喜道。

“給我把箭隻打包,放在門外的那輛馬車上!”林渺伸手摘下掛於堂上的畫,卻見下角書著“地皇三年臘月,藏宮”幾個蒼雄的小字。

“地皇三年臘月?”林渺低低地念著,眸子裏竟滑出兩行淚水。

“客爺,你怎麼了?”鐵匠吃了一驚,問道。

林渺一驚,頓知自己失態,忙道:“沒事,你什麼都沒看到,知道嗎?”

鐵匠一愕,似乎明白了什麼,試探地問道:“這畫上所畫的是公子的親人?”

林渺瞟了鐵匠一眼,冷然道:“你很多嘴!”

“是,是,小的不問,不問!”鐵匠一陣尷尬,有些吃驚,忙將包好的箭矢送到停在門口的馬車之上。

隨即林渺也坐上馬車,向車夫道:“送到屯口碼頭!”

“哇,公子買了這麼多東西呀!”船家有些吃驚地問道。

“這些給我放在甲板下,反正這船也夠大的,放這點東西不會有問題。”林渺吩咐道。

“公子您是到竟陵做生意吧?”船夫看了看那些包裹得嚴實的東西,有些惑然地問道。

林渺隻是笑了笑道:“也算是吧!”說著,大步跨入船艙,卻見船艙中有個少女正在整理被蓋,不由得訝問道:“她是誰?”

“哦,她是老夫的小女兒,叫小翠,是我讓她來幫忙燒茶做飯的。”船夫忙解釋道,旋又向船艙之中的少女道:“小翠,還不見過公子?”

“小翠見過公子!”那少女極乖巧地向林渺行了一禮。

林渺心中微覺釋然,打量了少女一眼,隻覺頗為清麗,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的,再看看艙內,擺了幾大壇美酒,還有一包包的東西。不過,林渺嗅到了蜜餞的味道,顯然之中還有許多幹果零食之類的。

“好了,可以啟程了!”林渺自懷中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船夫道:“這是你的船資,你現在送回家也行!”

“啊,公子,這怎使得?到竟陵,這順水隻要四五天就可以到,怎用得著這麼多銀子?”船夫吃驚地道。

“這一路上不怎麼太平,這些就當是現在船資漲價好了!”林渺淡然道。

船夫有點傻眼了,林渺出手之豪闊確讓他有點受寵若驚,忙收下送上岸去,半晌才滿麵喜色地回到船上,感激地道:“便是公子要我這艘船也使得,那我便啟航了!”

林渺坐於艙中,望著江岸漸離漸遠,心中竟湧出一絲莫名的酸澀,禁不住抱過一壇酒,仰頭長飲了一氣,這才攤開那幅畫。

畫中的人竟是梁心儀,林渺太熟悉了,這幅畫畫得栩栩如生,連唇角的一點小痣也點得極為清楚。隻是畫中之人的表情冷漠,有若嚴霜相罩,多了一絲冷豔,少了幾分溫柔,但林渺可以肯定,畫中之人一定是梁心儀,抑或是一種直覺。

藏宮所畫的人竟會是梁心儀!可是這兩個人是絕沾不上邊的人物,一個是西北藏宮世家的少主,一個是從未出過宛城的弱女子,在梁心儀死前,藏宮從不曾到過宛城,那為何藏宮能畫出這幅畫呢?且還畫得如此傳神?而這幅畫還是在去年臘月所成,可見應該是數月前的事,幾個月前,梁心儀已經魂歸天國了……這一切都像是一個謎,讓林渺覺得頭大。

不過,無論如何,林渺的心卻被這幅畫帶入了往日的回憶之中。

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梁心儀在他心中的位置,包括白玉蘭、遲昭平,甚或是怡雪,那段傷得他最深的感情總是最難忘的。梁心儀帶走了林渺過去的一切,包括生命,這一點,林渺比任何人都清楚。

往日的林渺,感覺到生命中存在著自己,存在著幸福和快樂,甚或最為幼稚的理想,但現在的他,生活中,自己並不重要,生命隻是為別人而存在,活著沒有任何個人的幸福和快樂,隻有責任,別人的幸福和快樂才是他的快樂,他活著的全部意義已經不是在於享受,但在以前卻是!

梁心儀帶給了他快樂和幸福,但也帶走了他的快樂和幸福,留給他的隻是越美也便越痛苦的回憶!

藏宮怎會畫出這樣一幅畫像呢?畫中的女人究竟是不是梁心儀?梁心儀真的死了嗎?為什麼藏宮會出現在淯陽境內?這之中究竟有什麼牽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林渺的腦海中竟是亂糟糟的一片。

對著畫像,他仿佛又看到了梁心儀的一顰一笑。他也不得不佩服藏宮的筆法,由畫可以看出,藏宮對這幅畫投入甚深,也可以說是藏宮對畫中的女子很可能是用情至深。難道畫中的女子是藏宮的心上人?這個世上還有一個長得與梁心儀如此相似的人?

當日他知道梁心儀死去的消息時,便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殺了孔庸後便流落外地,根本就連梁心儀的屍首都不曾見到,這是他對梁心儀惟一的歉疚,但那一切也都是身不由己。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梁心儀死了,從來都沒敢想過梁心儀沒死的可能性,今日再見這幅畫,他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隻是,如梁心儀真的沒死,那她又在哪裏呢?她這些日子又幹了些什麼呢?她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樣呢?這些日子來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呢?林渺不敢想象那之中的情節,他隻覺得心很痛,像刀絞一般。於是他喝酒,以酒來麻醉自己的思想,麻醉自己的感覺,至於是怎樣醉過去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