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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樓玉閣,雲霧縹緲,身在其中,卻恍如夢境。
墨雲與道玄談說間,聽到清脆如黃鶯般的笑聲,下意識側頭看過去,隻見堂溪曳身著淡紅色長裙,外披蔥白色紗衣,款款而來。墨玉般的青絲散落在肩頭,與緋紅的麵頰相映成趣。整個人似山澗蘭花,清新優致,又不失靈動聰慧,墨雲不禁眼前一亮。
道玄笑說:“堂溪姑娘傷勢可好些了？”
“多謝掛心。傷好的差不多了,藥浴池果真比丹藥還要靈驗。”堂溪曳,紅潤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她邊說邊走到墨雲旁邊的空位坐下。
倘若一般的仙人損傷元氣,最少也得泡上半日藥浴,可堂溪曳前後不足一個時辰,德音對她的複原速度略感驚訝。
堂溪曳抬眸看到徘徊於屋前的楓藍,禮貌地問:“可以讓楓藍進來嗎？”
道玄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向堂溪曳當點頭:“當然可以,你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
楓藍小跑進屋,在堂溪曳的腳邊躺下,閉目休憩。
道玄和德音跟堂溪曳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沉默半天的墨雲實在受不了他們的拐彎抹角,便開口說:“你們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她吧！”
堂溪曳未來之前,道玄和德音旁敲側擊地詢問有關她的一切。墨雲拒絕回答,他覺得背後議論不是君子所為。現在堂溪曳本人來了,道玄卻對此隻字不提。
道玄赧然一笑,隨後懇切地說:“堂溪姑娘,你的身份現在應該傳遍三界六道了,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想找到你。不光你,包括你的家人朋友都可能遇到危險。”
一聽家人會遭遇危險,堂溪曳就心神不寧起來,語無倫次地問:“他們為什麼要找我？”
道玄為難地看了一眼堂溪曳,歎息著低下頭不說話,堂溪曳見狀陷入一陣恐慌。那是一種明知危險靠近,卻不知源於何處的無助,僅剩的逃亡意識會在這種無法預測的危險中變成絕望。
德音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說:“有人想把你當玩物,有人想食你肉血,有人想收你入麾下。這些都不足為懼,我們擔心魔界異黨利用你……”
德音欲言又止。
堂溪曳追問:“利用我什麼？”
道玄接過話頭:“魔界這兩年大肆擴張領地,到處招納奇人異士,定然不甘心你落入他族手中。不過你現在在仙界,量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有壓製我這靈力的丹藥嗎？”堂溪曳問。
德音搖搖頭:“我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奇特詭異的靈力,需要一番深研。”
道玄又問:“堂溪姑娘可否將身世告訴我們。”
墨雲蹙眉,輕笑:“你們的目的就是幫曳姑娘壓製靈力。”
道玄和德音愕然,不知如何回答墨雲。但堂溪曳突然恢複理智,雙手成拳狀,警覺地盯著道玄和德音,想從他們細微的表情裏找到答案。
道玄端起白釉蓮紋茶杯,輕呷一口,說:“堂溪姑娘已經引起三界大亂,我們再不插手,蒼生都會受到牽連。”
堂溪曳神色黯然,內心被深深的負疚感撕扯著。道玄的三言兩句便徹底打開了她塵封的往事。她相信神仙會幫自己,所以坦誠地將埋藏心底十年之久的痛與樂抖落出來。一旁的墨雲又驚又惱,提醒堂溪曳數次,也無濟於事,她就像坍塌的河堤,一發不可收拾。
堂溪曳認真虔誠的神情讓墨雲覺得熟悉,他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那時,他剛失去了母親,覺得人生一片灰暗。一個自稱可以讓母親起死回生的人出現了,他甘願鞍前馬後,竭盡所能地滿足那個人的所有要求。
刀山火海,殺人除妖。即使最淒慘惡心的事情也比不過他對母親複活的渴望。五六歲的年紀閱遍世間百態,嚐遍人間百味。他像一個曆經滄桑的耄耋老人,靜靜等母親醒來。然而母親真的複活後,卻像一個怪物一樣,滿眼仇恨,衝他咒罵,與記憶中溫柔慈愛的模樣相差甚遠。墨雲嚇壞了,為自己的自私和無知而痛恨不已。
飛雲道長的出現拯救了這個茫然無助的孤兒。他最後才知道那個人是一個因仇恨而墮落的仙人,所用的起死回生術乃仙界的禁忌之法,複活之人會受到永世詛咒,因此他的母親受到詛咒,而複活之前,他的母親剛踏上極樂世界。
飛雲道長釋放了墨雲母親的靈魂,將他帶回住處,傳授修煉之術和除妖魔之法。修羅場歸來的墨雲性情大變,開始整日奔波於修煉與除妖之間。
堂溪曳喚了三聲墨雲,才將他從痛苦的往事中拉出來,開心地告訴他,道玄和德音有辦法拯救他。墨雲應了一聲,卻不說話。